王宗翰這個人長的只能用其貌不揚來形容,身材很瘦小不說,個子也不足一米七。再加上他高鼻,小眼,小嘴,五官看著非常凶,給人一種很陰鬱的感覺,所以他在王家裡的待遇,跟王宗堂也差不了多少,不少小輩人都很怕他。
主樓二層書房內,族長端坐在太師椅上,面對大兒子也沒有了外人面前的平淡,隻一臉愁容地歎息道:“不順啊!”
“爸,你怎麽看這個事兒?”王宗翰臉色陰沉地問道。
“我怎麽看沒用,得結合現實情況考慮問題。”族長插手說道:“張晴死了,到現在為止王宗堂還沒有來我這兒,這足以說明他的態度了。”
“我兒子人是不是王天輝殺的?”王宗翰咬牙問道。
“不好說。”族長搖了搖頭。
“有什麽不好說的?”王宗翰擰著眉毛回道:“張晴如果跑了,那是不好說,可她突然死在了新鄉周邊,而且還是在大房和三房都接到了雷子電話後發生的事兒,那這難道還不夠明顯嗎?如果人不是天輝殺的,為啥王宗堂不敢把他兒子帶過來呢?”
“他是有顧慮的啊,他怕天輝落到這邊人的手裡,情況就失控了。”族長插手回道:“你媳婦那些娘家人得理不饒人,去三房的時候都跟對面動手了,宗堂怕天輝一被帶過來,一旦說不清楚,人就回不去了。”
“有理的事兒,不怕說不清楚。”王宗翰棱著眼珠子回道:“況且,那張晴就是一個被買來的女人而已,天輝因為她幾次跟自己堂兄弟動手,就沒有問題嗎?工地的活兒也給他了,那他還想怎麽樣呢?”
族長沉默。
王宗翰掃著父親的表情,沉默許久後問道:“爸,你在這事兒的處理上,是不是也有顧慮?”
族長掃了兒子一眼:“宗祥要競選首席議員,這個節骨眼有點特殊啊。一旦把三房壓得太狠,讓一些藏在心裡的話,都拿到桌面上來說,那是會出問題的啊。”
王宗翰沉默。
“黨政那邊想看到的是一個指哪兒打哪兒的王家,而不是兩個誰也不服誰的王家。”族長緩緩起身:“宗祥上位首席議員的事兒,不但要辦成,而且還是得在票數絕對碾壓的情況下,毫無懸念地上去。這樣你有多大能力,才能讓黨政那邊心裡有數,所以現在家裡要穩定,要勁兒往一處使啊!”
“您的意思是,天南死了白死,我這邊不明不白的就把殯出了嗎?”王宗翰問。
族長轉過身,雙眼凝望著大兒子:“你如果隻想管大房,可以順著心思做事兒。但你要想管王家,有些事兒就得忍讓和妥協。”
王宗翰沉默。
“天南也是我孫子啊。”族長長歎一聲:“老話說,隔輩親,我現在的心情不比你好多少啊。”
“我能忍,曉琴也不會忍,人家娘家人更不會忍。”王宗翰抬起頭:“我進門之前,曉琴的原話是,兩天內王宗堂如果不把他兒子領過來,那大房就過去硬請。”
族長回頭看向兒子,目光十分銳利地回道:“……她敢,我還沒死呢!”
王宗翰怔住。
“回去告訴曉琴,天南的事兒,我會給她一個交代的,但她自己不能動。”族長抬手指著王宗翰:“你,更不能動。”
“什麽樣的交代呢?”王宗翰問。
“……我心裡有數。”族長態度不再和藹,而是很強硬地吩咐道:“你出去吧。”
王宗翰緩緩起身:“爸,您就沒考慮過,王宗堂為啥敢態度這麽強硬,死活都不把天輝領過來嗎?”
族長轉身。
“再讓三房發展十年,您讓王宗堂來這個屋,都沒那麽容易了啊!”王宗翰輕聲說道:“您考慮一下,我先回去了。”
族長目送著大兒子離開,眉頭緊皺的從桌子上拿起折扇,在屋內來回走了起來。
……
松江市區。
老李撥通了秦禹的電話,話語簡潔地說道:“你方便嗎,咱倆出來談談啊?”
“方便啊,叔,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吧。”
“你來江南區議會旁邊的茶館吧,我在這兒等你。”
“好勒!”秦禹一口應了下來。
中午12點多,秦禹從特戰旅返回了松江市區,第一時間趕到了江南區的見面地點。
一進屋,老李笑著就衝秦禹問道:“怎麽樣,案子推進的還順利嗎?”
“很順利,楊鋼已經吐口了。”秦禹彎腰坐下,擦了擦額頭上的雪水說道:“我現在就犯愁,怎麽在區外抓捕韓非呢。”
“夠證據動他了?”老李問。
“夠了。”秦禹點頭:“楊鋼交代出了不少事兒,比咱們想得多多了,呵呵。”
“那就行。”
“叔,你最近在整啥呢,怎沒動靜了呢?”秦禹有些不解地問道:“網播台的活動你也不去了,各種會議也不參加,你這樣搞……等投票的時候,那還能有機會嘛?”
“這事兒我心裡有數。”老李輕笑著說道:“先讓老貓以基金會的名義,隨便弄弄就行。”
“你到底在搞啥呢?”秦禹好奇地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老李搓了搓手掌,輕聲說道:“我找你來,是有個事兒要求你。”
“什麽事兒?”秦禹問。
“從江州過來的響兒,你給我留兩批。”老李斟酌一下說道:“但我兜裡的錢不太多了,頂多能先給你一部分定金,剩下的你要賒給我。”
秦禹懵了:“不是,你知道兩批響兒有多少嗎,祖宗?那能裝滿五六卡車啊,你拿來幹什麽?武統投票中心嗎?”
“我有大用,你甭管了,就說賒不賒吧。”老李笑著問道。
“叔,我一點不騙你,我現在手裡主要的經濟收入,也指著這玩應呢。”秦禹眨巴眨巴眼睛,有點犯愁地說道:“鐵路項目,前期我還得墊資……我最多能給你一批半,不然手裡也空了。”
“那這樣行不行?第一批我全額扣下,然後剩下的兩批,我每次隻拿一半,行不?”老李再次問道。
秦禹想了半天:“叔,你玩我呢?這不是還是兩批嗎,有啥區別嗎?”
“咱爺倆吧,就不要這麽見外了……。”
“……叔,我也窮得快尿血了。”秦禹哭喪著臉:“你扣兩批貨,我不光掙不到錢,還要幫你給七區那邊墊錢啊!”
“我最晚半年內給你錢。”老李拍著桌子說道:“行不行,你給一句痛快話!”
“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要幹啥?”
“不能。”老李搖頭。
秦禹猶豫半晌,咬牙說道:“行,這事兒我給你辦了。”
“大侄子,你給我兩車貨,我給你把往上爬的通天大路鋪出來。”老李指著秦禹說道:“保不準有一天,我能讓你在松江當皇上。”
“叔,你還是把我當個屁放了吧,行嗎?可別忽悠了,”秦禹崩潰地擺了擺手:“我腦袋疼。”
“呵呵。”老李咧嘴一笑。
……
區外。
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十字路口,正在東張西望地等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