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村，小磚廠內，沈飛看著不遠處的人群，右手攥著槍，已經隨時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

  小路上，朱長官緩緩起身，邁步剛要往前走，後側突然傳來了喊聲：“長官，人到了。”

  說話間，兩台汽車，從圍牆拐角處開了過來，停在了眾人面前。

  朱長官轉過身，立即邁步迎了過去。

  兩台車上下來了八個人，有四名是軍情人員，有四名是村裡的民眾。

  “朱長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翁村管理會的會長，叫劉宏達。”下車的軍官衝著眾人介紹道：“老劉，這是我們九區軍情部門的朱長官。”

  “長官好！”老劉滿臉諂笑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朱長官點了點頭，話語簡潔的衝他問道：“那天晚上，你們聽到槍聲了？”

  “不是我聽到了，是老張他們聽到了。”管理會會長指了指另外三名民眾，輕聲說道：“他們就在這個小工廠後面的房子住，當時確實聽到了槍聲。”

  “王莊那邊在打仗，槍炮聲混雜在一塊，你們確定聽準了，是這邊響的槍？”朱長官臉色嚴肅地問了一句。

  “聽準了。”翁村的老張，指著磚廠相反的方向說道：“槍聲就在那邊，先是響了五六槍，然後有兩個男的在喊，但我沒聽清楚他們在喊啥，後來又有幾聲槍響，再就沒動靜了。”

  朱長官聞聲立即衝著小工廠的圍牆拐角處走去，眾人緊緊跟隨。

  沿途，朱長官又問：“聽到槍聲了，你們沒出來看看嗎？”

  “沒有。”老張搖頭：“王莊在打仗，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往這邊跑，我們平頭老百姓都不敢出去。”

  “是。”劉宏達也附和了一句：“王莊那邊一開戰，我就拿大喇叭喊了，讓村裡的人都在家待著。”

  朱長官點了點頭，帶著眾人一塊來到了當時沈寅被殺的案發地點。

  不遠處的小磚廠內，沈飛見眾人走遠，立馬退出了土窯，順著大野地彎腰跑了五十多米遠後，趴在了大雪殼子裡。

  ……

  松江，吳氏傭兵集團的警衛營內。

  馮玉年，馮磊，馬老二，老貓四人，邁步走進了吳天胤設宴的房間。

  “胤哥好！”

  “胤哥！”

  老貓，馬老二熟絡的跟吳天胤打了聲招呼。

  “這邊坐。”安仔笑呵呵地招呼著二人，坐在了自己身邊。

  馮玉年衝著吳天胤點了點頭，與馮磊一塊坐在了眾人對面。

  一名伺候局的警衛，快步來到桌子旁邊，依次給眾人倒酒。

  酒滿上，菜也上齊了，吳天胤端起杯說道：“來吧，喝一個。”

  “祝胤哥福如東海……！”老貓開始要整詞了。

  “行行。”吳天胤趕緊打斷：“乾喝，別扯別的。”

  “呵呵。”

  眾人一笑，一同撞杯後，都喝了一大口白酒。

  “這個挺好吃的，是北風口山裡發回來的野味兒。”安仔招呼著孟璽，劉維仁，老貓，馬老二四人，卻根本不跟馮系的人說話。

  心裡沒事的，此刻已經大快朵頤了，只有馮玉年和馮磊，既吃不下去，也喝不下去。

  還好，吳天胤也沒有跟對方磨磨唧唧的試探，酒喝完了，他直奔主題地說道：“馮磊，你有個表弟叫楊曉偉吧？”

  馮磊聽到這話，心說這該來的還是來了，他面色如常地點頭：“是，他是我表弟。”

  “你這個表弟，在我這兒呢，”吳天胤看著馮磊：“你知道嗎？”

  “我也是剛聽說，他和吳氏傭兵集團的軍官發生了點衝突。我還想著等長吉的事結束了，明天找個機會來您這兒一趟，替我表弟求求情呢……。”馮磊燦笑著回道。

  “他沒和我手下的軍官有衝突。”吳天胤打斷著說道：“這個楊曉偉策反我們一個營長，被我發現了。”

  馮磊怔住。

  老貓，孟璽，劉維仁，還有馬老二，這四個人吃得滿嘴流油，全程一句話都不說。

  “策反？”馮磊愣了半晌後，表情相當意外地看著吳天胤：“搞錯了吧？！”

  吳天胤沒有吭聲。

  “搞沒搞錯，你心裡還沒數嗎？”安仔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是，這怎麽又是策反呢？”馮磊一臉委屈且急迫地說道：“上回不知道是誰往我們身上潑髒水，說劉師長的團長，也要被我們策反。這事兒還沒解決呢，現在又搞出個這樣的事兒，我是真的服了。”

  眾人看著馮磊，誰都沒有說話。

  “吳司令，現在九區的情況太複雜了，不光面上有軍事對峙，私下裡各方的軍情人員，也在四處活動。”馮磊皺眉看著吳天胤說道：“這很明顯是有人在挑事兒……！”

  “捉人捉雙，捉賊捉髒。”吳天胤淡淡地回道：“我不按到你表弟的手，今天是不會請你們來的。”

  “吳司令……！”馮磊還要解釋。

  吳天胤擺手再次打斷，指著馮磊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乾沒乾過？！”

  “沒有，肯定沒有啊，吳司令！”馮磊急迫地起身解釋道：“我表弟確實在部隊工作，但他這個人就愛瞎交朋友，這事兒保不準就是讓人利用了。”

  “馮磊，你現在把事兒在這個桌上說明白，咱們之間還有緩兒。”吳天胤指著他，依舊聲音平緩地說道：“我不是正規軍，你跟我玩證據、規則的那一套，肯定不好使。”

  “吳司令，我真的沒有乾這種事兒。你說咱們自衛軍現在處於優勢，我們馮家又扮演很核心的角色，”馮磊面容真誠地說道：“我們有啥必要乾這種事兒啊？”

  “行，你說你沒乾是吧？”吳天胤扭頭衝著安仔說道：“你把楊曉偉領進來。”

  安仔聞聲抬頭：“把人帶上來！”

  話音落，八名警衛，從外面將楊曉偉帶了進來。

  ……

  翁村。

  朱長官蹲在小工廠的圍牆旁邊，左手拿著手電筒，正照著地面和牆壁。

  “我看這兒也沒啥異常啊，說是響槍了，但也沒發現彈殼……。”

  “別吵！”朱長官皺眉指著牆壁說道：“這上面好像有血，你再拿個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