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鍾，天色大黑。

  哈依瑪公路線上，八區部隊總指揮部，顧泰憲吃著烤地瓜，眉頭緊皺地問道：“軍情那邊的人怎麽說？”

  “七區的陳鋒部隊已經和浦系軍團的106師激戰了六七個小時，目前雙方僵持不下。但七區的陳長官說，兩天內啃不下和碩地區，就把陳鋒擼了，換其他人來打。”總參謀長輕笑著說道：“陳長官對自己兒子一向要求很嚴格，急眼了，是真不給面子的。”

  “浦系軍團那邊有啥動靜？”顧泰憲又問。

  “除去在和碩地區與陳鋒部隊激戰的106師外，其余的一個師，兩個旅，全部都在往哈塔地區移動。”總參謀長指著沙盤說道：“咱們在前沿線的眼睛報告，說地區的一夥五千人的私人武裝，也在往這邊靠。他們總兵力大概能有兩萬五千人，是比咱們多的。”

  “打了這麽多天，還有兩萬多人？”顧泰憲皺了皺眉頭：“這個浦瞎子難怪敢折騰，他的部隊是挺有韌勁的。”

  “白天的時候，秦禹的混成旅拿十架車載火箭炮去轟他們的集結地點，197旅擺在前面的幾千人瞬間被打散了，直接減員四五百人，可你知道最後是啥結果嗎？”總參謀長問。

  “什麽結果？”

  “浦明讓下面部隊以連為單位，分散著集結，躲避炮擊，繼續向後撤。”總參謀長臉色有些凝重地說道：“而下面的部隊遭受到了這麽強的火力反擊，連續高強度作戰近十天了，卻沒有形成士兵大規模潰逃的現象。部隊歸建後，總人數就少了五個，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啊！”

  顧泰憲沉默。

  “我們從交火到現在，失蹤士兵數量已經達到二百人，其中至少有一大半是畏戰跑的。雖然這些人都是雜牌編制裡的，可也足夠說明問題了。”總參謀長低聲說道：“論武器裝備，浦系軍團是差點意思的，可論韌勁，打大仗的經驗，我們是要差一點的，因為安逸的實在太久了。”

  “有英雄就有狗熊，這是正常現象。”顧泰憲緩緩起身，雙手扶在沙盤桌的邊緣，沉默許久後說道：“既然浦瞎子也有在哈塔地區分公母的意思，那咱就跟他碰一碰。傳電一戰區司令部，告訴他們，我要用家底兒換一下戰損。老子的兵不怕死，但怕白死，咱要用八區這幾年的軍防力量，給浦瞎子上上現代戰爭的課！”

  “你的意思是……？”

  “要協作作戰，”顧泰憲站直身體，皺眉說道：“快打，爭取兩天內解決問題。”

  ……

  哈塔地區，豐山附近的大野地內，大牙領著偵查營的五百號兄弟，正按照命令，向前追擊敵方殘部。

  這地方就已經完全沒有了正經的公路，只有那種很難通行的狹窄小路，且道路兩側全是一望無際的山丘，平原，並且到處都是積雪，有的地方很淺，有的地方踩下去可能都有近兩米深。

  五百號人捋著小路追擊到了豐山北側的山腳下，大牙擺手示意後方部隊暫緩行進，自己低頭掏出很小的平板電腦，仔細觀察起了軍用地圖。

  “營長，這個地方的入口有點窄啊！”副營長梁興在一旁指著平板的屏幕說道：“旁邊兩座山，咱們只能從中間走，可如果一旦貿然過去了，碰到的是197旅主力，他們再從側面關門，那咱就很難脫身，回不來了。”

  “是的。”大牙盯著屏幕，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道：“主乾路那邊有歷長官在追，這條線就只能放給我們了。上面的命令是繼續追擊，推進，咱停在這兒是肯定不行的。”

  “得找個看門的，把入口守好，咱們才能進去。”副營長提出了建議。

  “沒錯！”大牙眨了眨眼睛說道：“先報告旅部，聯系王天輝營長，讓他來這個口子守著。他們到了，我們就進去。”

  “可以。”副營長點頭。

  二人商量完畢後，副營長就電告了旅部，而秦禹那邊也很快給了反應，第一時間調了王天輝的營前來這邊增援。

  豐山入口處，冷風呼呼地刮，空中飄飛的雪花打在臉上，硬得就跟小石頭塊一樣，疼痛無比。

  士兵們必須忍受這種非常惡劣的天氣，蹲在山腳的背風處，不停地搓著手，跺著腳，避免自己凍得太過僵硬。

  大牙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鍾後，也不見遠處有任何人影湧現，頓時心裡有點焦急：“再催一催，看看王天輝的營到哪兒了……。”

  “踏踏踏！”

  就在這時，山口內的小路上，突然泛起了腳步聲。

  大牙的位置是在最前面的，很靠近山口，所以最先有了反應：“腳步聲，是部隊，很多人！”

  “全員戒備！！”副營長立即喊了一聲。

  “197旅三團二營，全體發起反衝鋒！不死不退，給我殺！！！”

  山口內，一名軍官的喊聲回蕩響起，緊跟著裡側腳步聲變得更加急促。

  “機槍班，給我頂上來，堵住山口向內摟火。”大牙立馬做出反應：“其余人散開，往裡灌手雷。便攜式迫擊炮支上，快點，他們出來了。”

  誰都沒想到，一直在跑的197旅士兵，沒在山口內設伏，反而突然打起了反衝鋒。

  大牙的命令剛剛下達，機槍班還沒有趕到指定位置，眾人就見到一群穿著白色軍大衣的士兵，宛若潮水一般衝了出來。

  “噠噠噠噠！”

  雙方機槍幾乎同時響起，碰面的瞬間，各自就有十幾人倒在了地上。

  “佔據有利地形，給我堵住了！”大牙扯脖子吼道。

  偵查營蜂擁著向前頂來，躲在山體側面，向山口內瘋狂掃射。

  此刻大牙的部隊是佔據了有利地形的，因為他們是在入口處，可以散開隊伍，隻向山口內一點壓製。而對方卻是被堵在兩個小山之間的狹窄道路上，整個營無法散開，只能向外衝，或者向後撤，並且能攻擊的火力點也非常單一，非常容易被大牙的部隊躲避。

  雙方碰面後，令人膽寒的絞肉戰正式開始了。

  ……

  八區，燕北城外，空指部大營內，一百多架直升機已經處於待飛狀態。

  “嗡嗡！”

  外圍公路上，一輛輛軍用卡車滿載著物資，正運向空指部大院。

  顧泰憲口中說的協作作戰，到底是什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