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大廳內，氣氛沉悶。

  唐慶元，總政張秘書長，林耀宗三人，呈三角形地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

  室外，林家的人，包括唐慶元，張秘書長帶來的人，全部在靜靜等待著。

  “林司令，已經開火了，你得有個態度啊。”唐慶元插手說道。

  林耀宗沉吟半晌，面無表情地回道：“還是那句話，我個人不建議打內戰，如果你們願意談，我可以親自飛一趟一戰區司令部，在中間調和。”

  張秘書長聽到這話，歎息一聲回道：“老林，你心裡比誰都清楚，現在事情的方向已經不可能往回走了啊！”

  林耀宗沉默。

  “顧泰安如果只是想當軍部一把，那今天的事兒就絕對不會發生。不光我會支持她，我相信老唐也願意支持他。”張秘書長面色嚴肅地說道：“可他野心不止於此啊，他明擺著是想軍、政權利全拿，把八區帶回封建時代，自己好當皇上。”

  林耀宗依舊沒有接話。

  “時代不可能倒退，這種想法和行為，是絕對不可容忍的。”張秘書長聲情並茂地說道：“老林，燕北外，現在炮聲陣陣，我們的士兵在死，我們的民眾在絕望啊！你身為二戰區最高軍事主官，你得在這時候有個態度啊！”

  “你想要什麽態度？想要二戰區集體向顧家開火嗎？”林耀宗抬頭看著他問道：“搞幾十萬人的會戰嗎？但這樣有什麽意義呢？打來打去，消耗的是誰，最後又讓誰來買單呢？！”

  “老林，你不參戰，仗就不打了嗎？”張秘書長拍著桌子：“現在敵我雙方實力均衡，如果沒有一只能左右勝負的部隊進場，那誰能說準這個仗會打多久？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嗎？！到那時候八區會是什麽樣？！一片焦土，民不聊生。”

  林耀宗看著他，搓了搓手掌。

  “我表個態吧。”唐慶元終於主動說話：“我們最高行政機構，是無意拿兵權的。如果你林司令進場，左右了勝負，那最高軍事長官的位置，就非你莫屬。”

  “呵呵。”林耀宗一笑：“你是在跟我談好處嗎？”

  “老林，你不要這麽抗拒……。”張秘書長顯然跟林耀宗更為熟悉，他言語非常直接地說道：“這裡沒有外人，咱們有話就明說。你進場，我們打到顧家核心集體下野，卸掉兵權後，我就帶著總政的人支持你。再加上有最高行政機構的支持，那你上任最高軍事長官，完全沒有一點難度。你的資歷，以及林家在軍政內部的影響力，都足以勝任這個位置。”

  “你……！”

  “老林，你聽我說完。”張秘書長打斷了林耀宗的話，繼續說道：“你進場，完全是可以左右勝負的，起碼能讓這場軍事衝突，在幾個月內結束。你也說了，打下去，最終消耗的就是我們自己，那你在能做到的情況下，為什麽不讓這種消耗提前結束呢？”

  林耀宗搓著手掌沒有回話。

  “坐在我們的這個位置上，一個決策上的失誤，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民族幾代人。”張秘書長站起身，表情真摯地說道：“我希望你能為大局考慮，大區考慮，為我們的民眾，以及那些浴血奮戰的士兵，做出正確決定。”

  “林司令，如果你真的從大區角度考慮問題，那你更應該主動擔起責任，去爭取最高軍事長官的位置。”唐慶元也插嘴說道：“我相信，你上任，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軍和政一定是能步調一致的。”

  二人的話字字珠心，字字往林耀宗的心口窩裡扎。

  唐的態度很明確，你摻和進來，我們把事兒乾成了，那你就是未來的最高軍事長官，手裡將握有最極致的權利。

  而張秘書長也在隱晦地告訴林耀宗，你的位置是在風暴中心，你不表態，不做決定，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光外界的道德綁架，都可能會把你推向深淵。誰讓你擁有部隊，又是二戰區的司令官呢。

  林耀宗抬頭看著二人，遲遲沒有說話，在態度上似乎有些猶豫。

  “老林，我就問你一句話，在你的位置上，你真的能做到置身事外嗎？”張秘書長聲音激動地喝問道：“幾年前，顧泰安就能越過你二戰區司令部，直接利用老首掌的支持，整編你二戰區的部隊。難道你日後，還準備做一個俯首稱臣，見面就拜的傀儡司令嗎？！”

  林耀宗聽到這話，瞬間抬起了頭。

  “時不我待啊，老林！”張秘書長情緒真切。

  林耀宗看著他：“你們先開的槍，不會真的把左右戰局的可能，全壓在我身上吧？”

  唐慶元聽到這話略微一怔。

  “你們還有牌，是什麽？”林耀宗直言問道。

  “原本以為九區會給與一定支持，但效果並不理想。”唐慶元搶先回了一句。

  “呵呵。”林耀宗笑了笑，緩緩起身：“我不表態，你們說話還是有所保留啊。”

  唐慶元沒有吭聲。

  “好吧，我同意二戰區出兵。”林耀宗淡淡地說道：“我命令第二軍，進駐新陽，從側翼保護燕北。但我的底線是，顧系兵團如果沒有向我方先開火，那我是不參戰的。”

  “沒問題。”唐慶元一口應了下來。

  ……

  十五分鍾後。

  唐慶元坐在汽車內，扭頭看著窗外問道：“你覺得他的態度可信嗎？”

  “他按兵不動，不就是在待價而沽嗎？”張秘書長淡淡地回道：“局勢只要有一點點向我們這邊傾斜，他一定會出兵打顧家。”

  唐慶元斟酌再三，輕聲說道：“那就再掀牌，給他看看，讓他盡快表態。”

  張秘書長點頭。

  ……

  半個小時後。

  林家別墅內。

  林耀宗剛向司令部下達完命令，副官就走進來說道：“家裡周圍多了一個駐防團，把主要路段封死了，過車就檢查。”

  “呵呵，意料之中的事兒，我不明確表態，納投名狀，他們是肯定不會讓我離開燕北的。”林耀宗話語平淡地說道：“給林城打電話，讓他的部隊備戰。剩下的不著急，再看看。”

  ……

  另外一頭。

  秦禹站在旅部大院，話語簡潔地說道：“除後勤部隊外，混成旅全線北調，向燕北方向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