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大自在

  戚籠從魔後手上得到《大自在心經》，自然將之與自己的佛心種魔大法相互印證一番，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大自在心經》上的內容，與佛心種魔大法大同小異，似乎那位紅蓮僧在此道上的領悟，也只在自己這個層面。

  但戚籠現在明白了，融合紅蓮念的《大自在心經》，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心經》，下一瞬間，心經中無數魔文飛出，鑽入戚籠體內，並與《大般若火佛涅槃經》中的梵文相合。

  一瞬間，戚籠仿佛看到一個俊美到極點的年輕僧人，踏入魔池之中，並在魔水的湧動中寂滅。

  修佛，修的便是大宏願，而滅盡宏願，放能得大自在，佛魔合一，不，是佛魔皆無。

  戚籠在這一刻，徹底陷入《大自在心經》的感悟之中，一尊又一尊佛影從其背後升起、然後崩解，過去千佛，每一尊崩解，戚籠的意念便暗淡一絲，等千佛盡崩之後，戚籠的意念同樣分崩離析。

  ‘寂滅方能安樂…安樂方能自在…大寂滅…大解脫…大自在。’

  ‘我非佛、亦非魔！’

  伴隨著最後一句，戚籠重又化作人形，體表金身碎裂，再又化作蛇形，如是三次，重又化作娑竭羅龍王之身，只是身形較之過去，至少要大上十倍。

  一條蓋世巨蟒，浮沉於鹽海之上，並緩緩睜開了眼。

  宛如在一個悠長的夢中清醒過來，戚籠感覺自己的意識是如此的清晰，精神是如此的輕松，七情六欲、恩怨是非，一念具有，一念具無，永享自在。

  戚籠心念一動，一刹那，整個鹽海的海水拔高三尺，並隨著戚籠的意念，以他為中心開始一分為二，並且向上翻升，百丈、千丈、三千丈，隨著海水上升，河床清晰可見。

  而隨著戚籠念頭一松，這難以計數重量的海水猛的一落，整個娑竭羅龍天都一陣晃蕩，數個島礁分裂下沉，佛光明暗不休。

  ‘現在我的神念力量，怕是已經不亞於普通真神了吧。’

  戚籠滿意之余，卻依舊有些遺憾。

  ‘可惜沒有最本源的魔道寶物，無法煉就《大自在心經》中的最強神通大自在神光。’

  嘴巴一張，將化作石雕的殺佛吞入喉中，往此界出口遊去，如果木叉公的本體真的在淨土中，那麽很大可能是在第十四天菩提樹神天，而第十五天則是鬼子母天。

  當初萬蟲之王、雲玉真、白骨邪劍、荒神衛、大福均被無心佛吞噬，現在有機會，戚籠還是想把他們找回來。

  ……

  “就是這裡了，”尤難玉轉頭，對著洪一道：“凡過此河者，皆殺之。”

  洪一木然的點了點頭，放眼望去，碧綠色的河水無邊無際，淡淡的霧氣時起是伏。

  過了片刻，一艘龍舟緩緩從霧氣中遊蕩而來，洪一腳踩河水，手中八斬刀反手拔出，死刀三式——天罰使出。

  下一瞬間，刀中雷光炸開，龍舟直接四分五裂，舟中人影還沒露面，就被攪成一團肉泥。

  尤難玉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手持紙燈籠，身影緩緩消失不見。

  而洪一余光一瞥，眼中木訥之色褪去，陷入思索。

  人刀合一之下，洪一的八斬刀就像是手掌，分肉割筋，剛剛死者的血脈中，他感受到了濃鬱的神性。

  ‘神族後裔？’

  洪一低頭，水中倒映出了一個老者，面孔氣質與他有幾分相像，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是他洪家的老祖宗。

  ‘所以波旬的計劃，跟老祖宗有關？不，跟神族血脈有關？’

  ‘的確如此，波旬想要重生，除了吞噬三佛之力，還要借八難轉世，而有人擋了它的路，若本侯猜的不錯的話，那人應該就是長公主重明兒。’

  ‘薛侯？’洪一先是一驚，然後平靜下來，“八難轉世是何意？”

  ‘這麽說吧，你可以把八難當作一條僅供一人通行的羊腸小道，如今三人並行，這三人自然想把另外二位排擠出去，波旬讓你排擠的，便是重明兒。’

  ‘所以我該怎麽做？’

  ‘按本侯之前的設想，用佛種壓製魔種，讓你偷摸弄明白尤難玉的所作所為，可惜時不我待，怕是來不及了，所以本侯還有一個打算，只是風險很大。’

  ‘侯爺請說。’

  ‘本侯化去佛種，隻庇護你最深層次的魂靈，任由魔種入侵你的三魂七魄，這樣一來，你便是波旬的下線，自然能得知計劃全貌。’

  ‘可波旬是天魔主，就連佛法高超的佛陀、菩薩都被其所惑，一旦任由魔種入侵，我可能會徹底成為行屍走肉。’

  ‘沒錯，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

  洪一沉默了，他望向岸邊，江岸依舊是一條淡淡的黑線，不過不知為什麽，他突然想起了那個仰天怒罵的老人，在那一瞬間，他能感受到，那高高在上、恐怖無比的天意，居然因為一個渺小若螞蟻的存在發怒。

  ‘我想試試，侯爺。’

  ‘你想好了？一旦被波旬的魔種寄生，就是本侯也救不了你。’

  ‘是，侯爺，我想試試。’

  洪一能感受到，一股庇護身心的暖流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種冰涼、陰冷的氣息，迅速傳遍身心，那是一種比五官六感、七情六欲還要複雜百倍的體驗。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尊琉璃寶光色的佛陀，正懸浮在一條黑暗的通道中，而在它的對面，洪一仿佛看到，無數道人影正掙扎欲出。

  那種感覺，跟當初那個老人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嗡嗡嗡嗡——’

  黑暗之中，人皇劍莫名的顫動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干擾了它。

  不過照燈籠正在閉關參悟劍典，所以人皇劍產生的動靜，並沒有驚動這位人皇劍的主人。

  ……

  “終於開始了麽，”假王爺笑容更盛，推開一座大門，門上只有兩字。

  福堂
  門內漆黑一片，但是恐怖強悍的氣息撲面而來，皇座之上，一具又一具屍體冷冷的窺視著他。

  千年國運，二十二位妖皇，盡匯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