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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籠》第11章 龍抬頭
  第11章 龍抬頭

  甲見戌,乙見亥,丙見醜,丁見寅,戊見醜,己見寅,庚見辰,辛見巳。壬見未,癸見申。

  二人相遇,不似龍虎鬥,恰如雄克奸。

  “你說,你配嗎?”

  腳踏大地,戍土鑄身,趙神通拖刀向前,每走一步,身形都大上一倍,天上雷雲、山上狂風、地上熾火都似在為其助力。

  何謂國印貴人命,天乾帶地支,四柱帶國印,天命公道,氣質軒昂,凡有所行,必有所得,有吉星相助,逢衝破克害,不僅可以有掌印之能,亦為官掌實權。

  趙神通本就生得一副好皮相,眉目風流,翩翩年少,又長出一副金骨金甲,水火交融,文武相間,柔美之中多了一道天生地養的傲骨陽剛,哪怕如今獰聲凶惡,都像是清官除奸、豪俠誅惡、少年武將保家衛國,話語間天地間滾滾正氣籠罩,亮如白晝,一片光明。

  戚籠身在其中,頓時有種天地不容、自慚形愧之感,不過影子猛然大漲,黑如墨的陰影化作一條無頭龍屍,山嶽為骨、溝壑似瘦脊,龍爪死死扒地,四周山體表面震蕩四起,裂紋從生,山石摩擦滑落似震天怒吼。

  打破鬼門關,日輪正當午。一箭中紅心,大地無寸土。

  龍脈復活,恰是要開那天、剖那地,將天地萬物生機化為己有,天地不容?正是要反那天地!

  雷電轟鳴,烏雲與雷雲之間,一道巨大黑影時隱時現,形如細犬,雷電打的越頻繁,這黑暗就越重,犬形態就越發清晰。

  鍾吾古地本就是天妖地魈、山精石怪、五行妖祟叢生的凶惡之地,六月飛雪、天降血雨、大白日頭見活鬼,這類任何地方都難得一見的怪事,在這裡卻是尋常的很,甚至有些神神叨叨的老巫頭說這本就應該,畢竟這在上古就是天譴之地。

  但饒是如此,這般凶惡、這般龐大的天地異象,地氣暴虐到讓建築塌陷、大地顫抖,天雷地吼震死不知多少野獸家畜的恐怖異象,依舊震驚了所有人。

  要知道,以往的種種詭異雖然駭人,但極少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不然兵荒馬亂嫌不夠,再加上個天災人禍,鍾吾古地的人怕是早就死絕了。

  ……

  黑山城前,三百熊羆子兵人人握緊重兵器,雷電轟鳴間,強壯的身子巍然不動,只是偶爾安撫一下受驚的戰馬,值得一提的是,在最中間一匹體型高大、赤紅色,馬籠頭和馬鞍都是純鋼鎖鏈的妖獸蛟馬氣場震懾下,幾乎沒有戰馬驚營而跑。

  反倒是馬隊最後面,十幾個風水道人面色蒼白,為首的一位中年道人雙眼緊閉,喃喃自語,“天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九龍劫啟;萬裡山河逢新主,山海反轉乾坤造,大劫,大劫啊!”

  而作為邊軍大將的薛保侯卻站在黑山城門前,面無表情,玄鋼新甲的護指鐵甲套緩緩摩擦,眼中煞氣湧動。

  ‘百年有王者動,九龍劫後聖人出,舊皇族為了復國炮製出的謠言,竟會有人當真?’

  雷電轟鳴間,黑山城的城門緩緩打開,滿城權貴分列而立,畏天威,更畏人禍。

  兵過如梳,匪過如篦,邊鎮三征,寸草不生!

  站在薛保侯對面的不是黑山城主,而是一位頭戴鐵冠、身穿黑袍、面色木訥古板的中年人。

  這一位,便是在黑山城中權勢滔天,在山南道同樣大名鼎鼎的伏龍總管李伏威。

  雷光劃過黑暗,過江龍與地頭蛇的目光撞在一起,湧出了在黑暗中都能熊熊燃燒的東西。

  ……

  戚籠的大環刀劃過一道斜劈的路線,六步大架,每一步一震腳,一座座山岩被震的碎成大小石塊飛濺,刀勢更爆裂,每一刀都能斬出音爆聲。

  兩人所過之處,地氣鼓脹如胞,大半個山頭表面都打的裂紋密布,天勢,地威,人做刀。

  戚籠率先開口,聲音依舊帶著一絲非人的冷酷與威嚴:“交還吾身,保你全屍。”

  趙神通沉了沉眼皮,刀身舞成一團銀光,守大於攻:“正要食你肉,飲你血,醃臢妖貨,不上台面,裝甚人樣。”

  戚籠暴怒,眼中金光大盛,瞳中目光反倒更顯深沉與純粹,人龍合一,刀刀作門,門中具是龍脈的暴虐殺意,宛如大江狂潮,一浪超過一浪,化作擬成形的黑色龍首,撞在對方的白虎大刀上。

  “若非龍脈,你連站在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趙神通猛然大開門戶,任由刀身砍在自己脖子上,火花四濺,一把按住刀身,同時小臂作勁,白虎大刀同樣斬出音爆聲,斬人之際刀身一抖,刀刃搓開戚籠肩上的血色龍鱗,抹掉了一大片血肉。

  戚籠眼角一抽,刀柄回抽,右腿後撤作弓,皮膚表面筋紋鼓起,菩薩似慈悲、非慈悲,刀口做槍口,一縷寒星化淨土、身前三尺盡佛光,一時間滿空槍影金光大作,仿佛菩薩千手執槍。

  龍脈附體,精氣神無限提高,這一刀槍竟有了周子通九分火候。

  趙神通大笑,在無數道氣機爆發中,身子像陀螺般倒轉,在幾乎避無可避間,閃過所有的刀影,同時筋作弦來刀作弓,極退之間弓影一閃,無聲無息間,戚籠胸口又綻出一道從肩到肋的血花,血水激射。

  “你的刀術還算不錯,不過可以更好。”

  趙神通看向自己刀道的領路人,做出居高臨下的指點。

  刀槍劍中,刀術最易,會殺人就算會刀術,能把周身勁力打入刀術就可小成,演化出刀意入大成境,煉出刀罡刀芒者,便能稱的上一代刀術大師。

  入門好走,後路無門,刀術想要高深莫測,不比任何兵器要容易半分,畢竟刀是凶的。

  戚籠四歲開始摸刀,從老馬匪手中接過手藝,二十年來,刀山火海、生死險境不知滾過多少遭,刀術方小成,三年蹉跎,身如死灰心不喪,周子通一槍淨土佛無量,閻意入刀,半步入大成,只剩下摸索出一套配套刀術,便能徹底踏入大成境。

  這般進境,已算是鍾吾古地一流的刀客,千中無一。

  趙神通手持白虎大刀,一百息前不通刀術。

  四十息前,龍馬二勁入刀,刀術小成。

  三十息前,領悟白虎殺刀意。

  二十息前,演化十六式無名刀式,刀術大成。

  十息前,筋骨合鳴,震空出刀芒,傷戚籠,證刀行大師。

  如果說戚籠晚年收了這麽一個徒弟,死而無憾;但對方是仇人,學自己的刀法,超越自己的武道,最後再斬殺自己,他死不瞑目。

  趙神通的白虎大刀是先天庚金所化,比起大環刀來還要厚實,但落在他手上,卻柔順入水。

  庚金帶煞,剛健為最,但金水相生,方是五行正道。

  趙神通手中刀緩緩劈落,刀身一碧如洗,落在戚籠眼中,便好似心神被吸入湖中,湖光山色易沉骨。

  冰冷徹骨。

  茫茫白霧蒸騰起,再消散。

  鮮血從臉上、手臂上、胸前、不要錢的灑落,血腥氣比以往還要臭。

  戚籠背後,一條無比粗大的無頭龍屍幻影劇烈擺動,突兀一僵,炸成漫天血霧,再凝結,龍身上下滿是刀痕。

  “這一招叫金沉於水。”趙神通搭拉著眼皮,沉聲道。

  金寒水冷,子旺母衰。

  刀粹人心,煉人意志,刀術大師能把刀意煉到浮沉之間,恰似人心。

  隻漲本領,不漲腦子,不叫天才,而是懷璧其罪。

  真正的天才,漲刀術,也漲腦子,能把一身的傲氣殺氣煉的乾淨,只剩凶心似道心。

  沒煉成刀術前的趙神通,視戚籠為螻蟻。

  煉成刀術後的趙神通,視戚籠為對手。

  後者比前者要強十倍,後者比前者,更要小心十倍。

  趙神通再次拔刀,刀鋒似夕陽。

  ……

  “庚金頑鈍性偏剛,火製功成怕水鄉;夏產東南過煆煉,秋生西北亦光芒。水深反是他相克,木旺能令我自傷;戊己乾支重遇土,不逢衝破即埋藏,怎會是我消敵漲之勢!”

  虞道人手中羅盤中指針急速倒轉,抬頭,雷電的頻率較之剛才弱了三四倍,但是天狗的巨大黑影卻更加凶盛,倒映在滾滾烏雲之上。

  按天象來說,明明天狗食日正全盛才對。

  “到底哪裡不對,哪裡不對?”

  虞道人急的團團亂轉,天象與卦象截然相反,他點穴分金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

  又是一聲雷天大震,忽然,虞道人身子一僵,只見地上的巨大天狗黑影在雷光閃耀中,忽然長出了無數毛發,細看之,狗作狼相。

  那分叉的毛發其實是雷霆倒映在地面的影子。

  “雷旺木生藏根種,狗作狼相狽為奸,壞了,被人李代桃僵了!”

  操持陣勢的虞道人猛然回頭,只見在五百紙人中間,一團團黑水汩汩湧出,像是在一張乾淨的白紙上滴下了一滴墨水,迅速渲染開來。

  紙人強橫、霸道、凶悍,借助天狗吞日將夜梟之勢牢牢釘在山外,但隨著牆內開花,黑暗借陣勢擴散,黑水所過之處,紙質被汙染,肉質紋理像是積雪化盡,一腔非人之威頓時如雨打風吹去。

  那一抹深沉到極點的黑暗中,突然一連串怪異的怪笑聲發出,似蒼老、似嫵媚,悅耳如仙音、又仿佛沙啞如夜梟。

  “一個肉體凡胎無根骨,一個命理不分三腳貓,真以為能改天換地不成,說穿了,你們眼中的天地,正是妾身的掌心,沒有道人你的蠱惑,妾身哪有手段將這些攪事之徒一掃而光,妾身真是要多謝你才是。”

  又是一聲春雷響,轟天、震地,天上顯出了五種色彩,恰似一道彩虹,雷雨止,大地藏,龍氣藏深谷。

  虞道人呆若木雞。

  以天德真人破天魁命,再以天狗陣攪地罡,最後以人刀破國印,這是他落子的三分破局術,他擔憂龍孽雜而不正,被正龍所克,他擔心刀中銳氣不足,難破趙神通金身。

  他恰恰沒想到,最終會是他這裡出了問題,黑山山頂,趙神通用五行鎮龍,金做刀、火燒山、水化意、土鑄身,萬木做煞逆地龍。

  木性率先被龍孽所破。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竟是故意如此,震為雷,出陽氣,交爻生木,然後在天狗局中移花接木,硬生生將不相乾的兩局風水扯在一起,最後逆轉紫微鬥數,狼狽互轉,狼從狗身出,不僅破了他的風水局,還吞了他的風水局。

  天狗反噬,五百紙人盡被吞!

  黑暗中,夜梟臉、血嫁衣再度浮出,盯著黑山山頭,地脈震蕩、龍氣傾瀉,更有兩條虛幻龍影滾動翻絞,大吃小,形似蛇吞尾。

  “火候已足,可剖龍取珠。”

  ……

  “弱者最讓人瞧不起的,便是在絕境中鼠竄掙扎,這與其說是勇氣,不如說是怕死惜命,既然怕死,當初又為何要被野心迷了心智,天地不仁、天地不公,能者上,庸者下,這難道不是世間的常理嗎?”

  趙神通語氣平靜,十二式刀式過後,白虎大刀染滿鮮血,看著遠處鮮血淋漓的身影,眼神深沉、混茫,恰如龍脈。

  龍脈附體下,趙神通與戚籠的面貌都受到極大改變,渾身龍鱗,身形近丈,筋骨氣力甚至勝過一些武家二煉、三煉的強手;龍脈與金骨合,趙神通的體質強度超過了世上大多數神兵利器。

  但細看之,二人還有微妙的不同,趙神通龍鱗呈金色、五角狀,堂皇正大,戚籠龍鱗血紅如刀,暴虐凶氣;趙神通額頭長龍角,戚籠沒有龍角,只有一道細細的裂口。

  龍半身精華在角,半身精華在珠,龍角是龍相之精華,龍珠是龍魂之所在。

  那個神秘而恐怖的組織,從數十萬人、百萬人裡挑選出的劫運種子,本就是天選之子,注定要引導九龍劫的‘後備聖人’,怎會因為一隻擋路的螞蟻而失敗呢。

  趙神通順著地上血跡轉過山道,山道之中,站著稀稀拉拉、十幾隻骷髏,骨骼如雪、骨節粗大,生前定然是武家強手。

  唯一相同的,這些骷髏嘴裡都有龍血蠕動。

  趙神通皺眉,舉刀,白茫茫的霧氣瞬間過山道,霧氣中藏著難以數盡的刀影。

  霧氣盡散,所有骷髏被斬成糜粉。

  戚籠沒有死在他的刀下,不是因為他命大,而是因為他被龍脈附體,殺他就等於斬龍脈,而說到底,龍脈雙首,畢竟一體,自身如何斬殺自身。

  趙神通做的,便是想盡一切辦法,磨盡對方的凶氣、戾氣、殺氣,為最後的‘剖龍’做準備,龍意越純,龍魂就越純粹,誕生的龍珠中,天魂地魄就會越純粹。

  一天一地生龍脈,一魂一魄孕龍珠。

  龍脈可以有許多條,但是能誕生龍珠的龍脈,少之又少;九種龍脈中,任何一條龍脈誕生龍珠,所有同類型的龍脈中,便就隻這一顆龍珠,天下無雙!

  趙神通知道自己身份尊貴,在‘後備聖人’中排名前列,這才有資格與這條孕育最完整的龍脈合體;所以他無法忍受,對方有任何破壞龍脈的行為。

  用龍脈精血喚醒塚中枯骨,這是大不敬!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山河社稷沸騰。

  龍脈比起廟堂之上穿黃馬褂的凡夫俗子,那可是標準的天生地養,日月神煞為火候,養出的人道天命,龍脈附,天命方能歸順。

  趙神通眼中煞氣一閃,山呼海嘯,一條幾乎凝為真形的龐然大物從山地底鑽出,黃沙滾滾,所有山洞山隙空竅,腥風灌入;除此之外,深沉的黑色再度覆蓋山體。

  “動手吧。”

  趙神通手中白虎大刀化開,庚金之氣重演五行神煞,鑽入山體之中,那被震的塌陷的山體表面似是突然有了野性,碎裂的山頭正好拚成一座巨大虎形。

  天上吞日狼、地下座山虎,中有雙首龍,正是三奇貴人相!

  幻象再度凝成形,只是這一次並沒有九座龍宮,而是九宮正中一座金盆,盆中五色光芒煮著一條惡龍,熬成汁,煉成一團金光。

  趙神通身上龍鱗龍甲同時卷出五色光芒,眼中痛苦之色一閃而過。

  熬龍即是熬己。

  把身子放在油鍋裡煎熬的痛苦讓趙神通神情一陣恍惚,就在這一瞬間,‘嗆’的一聲鍘刀落下,厚重刀身硬劈在趙神通腦門上,‘嘎嘣’一聲裂成兩半,化作兩半截樹枝。

  “時來天地皆運轉,運去英雄不自由,人世百態,大奸大惡、梟雄英豪、善惡情仇,混以陰陽五行烹煮蒸出星宿神煞,這是命理,但說到底,這命理風水無不依附龍脈,沒了龍脈依附便如無根之萍,黑山積鍾吾氣運,有四柱神煞三十一種、地勢殺局十七盤,莫說區區一盤鍘人刀、無頭局,就算這些神煞殺局齊發,你又能使出幾成威力?”趙神通目光越過火盆,盯向一道血色人影。

  戚籠滿身鮮血的坐在地上,咧嘴一笑,白牙咀嚼著肉絲,身上龍鱗消散大半,那能震蕩大地的力量潮水般退卻,只剩下龍角位置上的刀痕還未愈合。

  那是有高人借虞道人手破龍脈,斬斷一隻龍首留下的傷口。

  除此之外,剩下的龍脈之力化作一團血光被抽入火盆之中。

  戚籠看著眼前這位從天賦到刀術,從刀術到心性都逐漸圓滿無缺的‘超級天才’,忽然道:“我這幾年修生養性,慢慢揣摩出幾個道理。”

  “一個,人之志,八九不成。”

  “另一個,志之成也,不再勝人,在自勝。”

  “我從未覺的能在此局中勝過你,這是事實;但我也從未覺的,你就勝過我。”

  趙神通忽然生出一陣警覺,這種警覺促使他猛然暴起,撲殺戚籠。

  然戚籠嘴咧的老大,能看到牙根的那種。

  然而,趙神通的肩膀忽然一沉,腦袋艱難一轉,便看見無邊血海中,一雙雙燈籠似的恐怖眼珠。

  “泯頑不靈!”

  深沉的黑潮再度湧出,肉眼所見的速度將血海吞沒,龍脈煉無形,只剩一點桀驁魂。

  趙神通忽然一陣心驚肉跳,他想張大嘴巴說些什麽,卻不知說些什麽,但整個人像是要融化開來;火盆之中,一道殘破的、隻余金影的龍影爬出,昂頭!

  龍抬頭,大吉。

  戚籠提刀,猛烈斬下!

  刀光朦朧的像是下弦月。

  “活人不惜命,龍脈豈無骨?”

  戚籠一刀將龍首斬下,金珠爆成漫天金霧,化作金雨灑滿山頭,天乾甲乙,陽氣化生,萬物複蘇!

  “混帳!!!”

  黑潮吞噬了血海,猛的向戚籠席卷而來。

  “我說過,我只是刀!”

  戚籠握緊了大環刀,劈出了可能是這輩子的最後一刀。

  “得其志,雖死猶生,不得其志,雖生猶死!”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真龍豈能由蝦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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