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哪裡不對勁兒?
中國第一支女子拖拉機手隊伍,到底有幾個人,每個人長什麽樣兒,都是些什麽脾氣秉性,這些細節,薑英秀統統都不知道。
不過,天下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自然也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即便是同卵雙胞胎,在相貌上,也會有外人難以察覺的、細微的差別。
所以,她想到的第一個突破點,就是要突出每個人的特色。
薑英秀為了讓畫面活潑一點,特意將幾個人的表情都畫的不一樣。
領隊的梁軍是一臉燦爛又陽光的笑容。光看著畫面,就仿佛能聽到一陣陣爽朗大方的笑聲。
她身後的一位隊友,面容恬靜美麗。正在微微笑著,露出來了一丁點兒雪白的貝齒,從方向盤上抬起了一隻手,抓著毛巾擦額頭上的汗。
而另外幾位隊友,三三兩兩地,都在畫面上不同的位置。
有人在低頭看著飽滿的麥穗,有人在抬頭看著遠方的田野,有人專注地凝眉、眉間都起了皺紋、一心一意地操作著拖拉機,有人在一臉又好笑又無奈地揮舞著衣服、驅趕在自己身邊盤旋的鳥雀……
還有一個身材嬌小、臉蛋兒圓圓的女拖拉機手,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嘟著圓圓的小嘴巴,正使出吃奶的勁兒,努力地用一雙小手,扳著方向盤。
這幅畫她直接投給了《龍省日報》,毫無懸念地順利發表了。
薑英秀對比了一下《龍省日報》、《西麓日報》、等幾家報紙的稿費,發現竟然都還算不錯。
雖然這個收入只是偶爾才有,而且數目也不大。跟她從蘇經理那裡出貨的收入,根本就不能比。
但是這種方式賺到的銀子,不知為什麽,卻讓她的心情十分愉悅。每次一想起來就很開心。
她覺得,在這個不知是個什麽來路的時空裡,如果空間根本沒有出現過,或者它在某一天,突然冷不丁消失了,畫畫這件事兒,都是自己能夠依仗一輩子的本事吧。
也許恰恰是因為這一點,她拿到稿費,就覺得格外安心。
她拿一個玻璃罐頭瓶兒洗乾淨之後當了儲蓄罐。把每次稿費取出來的錢,單獨放到了這個罐子裡。
隔著玻璃、清晰地看著裡面零零散散的紙筆、硬幣、都在慢慢增加,心裡的幸福感也在一點一點地與日俱增。
……
薑英秀每天都忙忙活活的,白天晚上都不得閑,忙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空間裡的時間可以隨心所欲地調節,天天都有這麽多事情等著,她還真是有幾分忙不過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薑英秀在縣一中的初三年級,耐著性子讀下來了一整年,順利地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升入了縣一中的高中部。
她的個頭兒長了一些,比去年能高上半個頭。但是跟周圍比她大好幾歲的同學們比起來,依然是個掉到人堆兒裡就找不著的小矬子。
薑家三房的幾口人,夥食越來越好,漸漸地,連遲鈍得空前絕後的薑大地和沈春柳,也發現了自家的餐桌,跟別人家的巨大差距。
別人家吃鹹菜,他們家也吃鹹菜。
但是別人家的鹹菜是齁死人的芥菜疙瘩,有些人家甚至還囫圇個生啃。
他們家的芥菜疙瘩都是切了絲,拿肉絲和油炒了吃的。
而且一樣是鹹菜,他們家的鹹菜有三十多種,光醃菜的小壇子,就在碗架子最底下那層排了兩排。
鹹雞蛋、鹹鴨蛋、芥菜疙瘩、芥菜纓、苤藍、地環兒、蘇子葉兒、地瓜葉兒、地瓜梗兒、辣椒秧兒、蘿卜纓兒、芹菜葉、榨菜、大頭菜、辣白菜、酸黃瓜、酸蘿卜、桔梗、醬茄子、糖蒜、小銀魚……
一個月下來,每天早上就粥的鹹菜,都不待重樣兒的。
白天上工給倆人帶的墊肚子的乾糧,偶爾是黑乎乎的地瓜乾,或者窩窩頭,但多數時候,是看起來黑乎乎的菜團子。
其實這菜團子的外皮,是好幾種不同類型的麵粉摻在一起做的。看模樣跟別人家吃的粗糧好像差不多,實際上那味道和口感,都要好很多倍。
裡面放的餡料,雖然是隨大流的白菜餡兒或者酸菜餡兒,春夏季節也會摻一些野菜,其實拌餡兒的時候,裡面還摻了好多剁的細細碎碎的肥肉丁呢。吃著噴香噴香,看著卻就是一團白菜或者酸菜。
晚餐吃得就更豐盛了。小雞燉蘑菇、排骨燉豆角、大骨頭燉酸菜、五花肉燉粉條、白菜燉魚、狗肉燉豆腐……
光是天天大鍋做的燉菜、都是豪華型的,量大管飽不說,還都是香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主食和小菜也都天天換花樣。
吃得又豐富、又舒坦。
好在這倆貨雖然遲鈍,卻還沒有傻透氣。心裡也都清楚,這事情實在不能張揚。
除了薑大地,偶爾遇見沒吃過的新鮮吃食,會張羅著要給老宅送一份。其他人都是安安靜靜地享用。悄眯悄眯地吃完了,就趕緊把東西藏起來。
這餐桌上的變化,是誰的功勞,家裡人都心中有數。
再者說,薑英秀的武力值,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平時人家在家裡乾活兒啥的,也從來都不偷懶,在學校那成績也是響當當地。
漸漸地這薑英秀在家裡的話語權,就越來越大了。
眼見著六丫八丫也大了,薑英秀就張羅著讓這倆娃都去上學。她自己被耽誤了幾年,但是她有上輩子的底兒在那擺著,不怕耽誤。
這倆娃可都是實打實的土著,耽誤不起啊!
薑英秀一提這事兒,就立即遭到了薑大地的反對。這是她預料之中的。
不過,六丫眼睛裡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八丫也頭一次對吃以外的事情,露出來了一臉期待、躍躍欲試的態度。
薑英秀看著兩張嫩嫩的、充滿渴望的小臉兒,就笑呵呵地對薑大地說:
“爹,讓她們倆在家能幹啥?除了掃掃地擦擦桌子,還能乾點啥?
這麽點兒破事兒,哪個能比得上上學念書重要?不讓她倆上學念書,當一輩子文盲睜眼瞎,能有啥好處?
萬一讓人賣到山旮旯裡頭,都不知道跑!自己坐火車都找不著站牌在哪!去公社交個糧食賣個雞蛋,都算不過來帳兒!
再說咱家你還有啥不放心的怎地?
咱們家今年既沒養豬也沒養雞,白天把門一鎖,六丫和八丫去上學,我帶著九丫,你跟我娘去上工,啥都不耽誤,多省心!
家裡就這麽點兒家當,你害怕進來小偷怎地?”
“四丫頭,你說啥涅?那家裡還能不擱個人啊?沒人看家像什麽話!”
“擱個人兒有啥用?你家有啥值當人家偷地?
再者說咱們這一片,也沒什麽鄰居,跟咱們住的臨近的幾家,不都是咱們薑家人?真要來個小偷、來個外人啥的,誰還能眼瞅著不管怎地?”
這話說得似乎沒啥毛病,不能算錯,但是薑大地心裡隱隱約約地,總覺得哪裡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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