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極道劍意

  某個貴族的廢棄地牢。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綁架我，放我出去...”

  雷蒙沒想到會在這地牢裡見到那位曾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鄧恩。

  這瞎眼老頭很明顯就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強人。

  昨天雷蒙把鄧恩這貨弑師勾搭師母的事兒給他說了，這小老頭當時沒有任何表態，弄得他還以為這老頭根本不關心。可沒想到人家就是實乾派的，根本不嗶嗶，直接就陰嗖嗖地跑去把人給綁來了，關在這裡廢棄的牢房裡。

  雷蒙以為瞎眼老頭只是和卡朋做了交易，保護自己的一段時間。

  有這麽一個劍道高手在身邊，不利用好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本來已經打算好了，無論是是側敲旁擊、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無論用什麽方法也要從這家夥套出一些稀有的劍法技能來。

  可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剛一開口說表態要學劍，這老頭居然毫不猶豫地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乾脆的讓人有些夢裡夢幻的感覺。

  然後，

  老頭也不墨跡，直接就把雷蒙領到了關押鄧恩這個牢房來。

  在這裡，

  他看到了被關得的快要瘋了的鄧恩。

  雷蒙以為老頭沒殺這個人渣是準備好好折磨一番。可他卻沒想到，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這鄧恩之所以能活著，都是老頭為了折磨自己。

  ......

  幽暗的地下牢房，潮濕而陰冷，這是某個貴族的曾經為了滿足某些惡癖修建的私人地牢。厚實的鐵壁和粗柵欄，無不透露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鄧恩一整天沒有聽到響動，他還以為自己會被活活困死在這裡。

  當他借助幽暗的燈光看清老瞎子身後跟著的雷蒙時，先是一驚。

  然後他像是發狂的獅子般，爬在鐵籠上咆哮道：“雷蒙...是你？你...想幹什麽！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

  他以為綁架自己是雷蒙背地裡下的陰手，怒喝道：“我是領地高等貴族！我要是死在這裡，治安處必定會徹查此事，到時候你必定逃脫不了乾系，即便是有領主大人擔保你，我古斯塔夫家族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說這話原本倒是沒什麽毛病。

  古斯塔夫家族畢竟掌控者領地的軍權，實力也是領地裡除了菲利普家族之外實權最大的家族。而且古斯塔夫家祖輩數代都是天瀾皇家海軍學院教官，妥妥的軍旅世家。

  所以現任家主奧列格無論手腕和做事的風格，都帶著一股強硬的軍事做派。

  這也就意味著，要是真有人敢謀殺他們家族第一繼承人，恐怕領主大人還真不一定能保得住。

  可惜，那是以前了。

  雷鳴看著這任人宰割的可憐家夥，淡淡地說道：“你毒殺達魯的事情已經被揭發了...昨晚莫羅夫人因為拘捕已經被就地格殺了。”

  “什麽？！”

  聽到這話，鄧恩臉色猛變。

  他之前就懷疑雷蒙可能知曉了一些內情，現在看來，自己的醜事兒恐怕真被他給揭發了！

  達魯在領地開有劍道館，名望不低。而且他本身又有貴族爵位在身，即便是高等貴族殺了他，也同樣有大麻煩。

  而且，他也清楚，自己這種弑師引誘師母敗壞人倫的事一旦被揭穿，必定是身敗名裂。

  “完了，一切都完了...”

  鄧恩聽到這個消息的那瞬間，就感覺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腦袋一樣，頓時整個世界都暗淡無光了。

  雷蒙又說道：“忘了你告訴你...你們古斯塔夫家族暗中勾結資助血骷髏海賊團的事兒已經曝光。現在你父親奧列格因為勾海盜，已經被罷免了所有職務。”

  聽到這話，鄧恩眸子一轉，非但不怒，反而冷靜了下來。

  “呵呵...怎麽可能！我父親怎麽可能會勾結海盜？他是領主大人最信賴的部下，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兒？”

  鄧恩甚至心頭一喜。

  或許這家夥根本就是虛張聲勢！

  他怕只是在哪裡聽到些道聽途說的消息，而根本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毒殺了達魯...這才想到了綁架自己，然後刑訊逼供，套話定罪？

  他仿佛看穿了一切陰謀，突然那股自信就回來了，冷笑道：“你這故事編的可不太高級！”

  瞧到鄧恩的表情不像是做戲，雷蒙眉頭一皺。

  他心中有些疑惑，古斯塔夫家族暗中資助了血骷髏，難不成這家夥真就半點不知情？

  不對啊...

  如果不知情，為何他又會主動接觸阿芙拉？

  又或者一切都是他家族長輩在超控？

  這時候，

  鄧恩又冷笑道：“我古斯塔夫家族掌控領地絕大部分防衛和軍事力量，你覺得我們有必要暗中資助一個肮髒的海賊團？我們記住需要什麽不能用正常途徑拿到，非得要去摸黑自己，去資助什麽海賊？呵呵，你這個故事編的一點都沒水準！”

  雖然話這樣說沒毛病，現在已經證據確鑿，古斯塔夫家族確實和血骷髏有勾結，而且防衛大臣奧列格也下野了。

  雖然他也覺得略有些蹊蹺，可雷蒙也沒打算去細想。

  畢竟他本來就只是打算給一個將死之人陳述這個事實，沒想爭論什麽。

  就這時候，

  一直沒說話的老瞎子也開了口，說道：“達魯師弟既然委托了我給他清理門戶，這事兒自然是要做的。我本來打算就這樣殺掉你，可想想，也不能你死的這麽輕松。”

  “你是...那老東...恩師的師兄？”

  鄧恩聽到這話，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被綁架了。

  原來不是雷蒙指使著瞎子老頭，而是這老頭本來就是達魯的師兄，有因而來！

  怪不得昨天在這家夥手裡自己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劍術招招被***處被人算計，原來根源在這裡。如果他真是索德羅斯一脈的傳人，那麽識破自己劍術的路子也就在情理之中。

  “不...下毒的人是莫羅那毒婦，不是我！對...是她勾引我的，我沒有想殺害恩師。”

  事到如今，他還想狡辯一下。反正雷蒙那家夥不是說莫羅已經死了麽，死無對證，萬一他們正的信了，或許自己還有機會。

  聽到這話，雷蒙看了看身邊面無表情的老瞎子，神情有點古怪。呵呵，這位人形測謊儀面前，你還想說謊狡辯？

  果不然，老瞎子聽了冷笑了一聲，根本沒理會這套說辭，直接說道：“我現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你什麽意思？”鄧恩一愣。

  他眸子一轉，眯眼打量了眼前的二人。

  老瞎子繼續說道：“現在我也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在一刻鍾內殺掉他，我就放你出去。”

  “殺掉他？”

  鄧恩本以為老頭想乘機羞辱刁難他，可沒想到居然只是這麽簡單的條件。聽到這話，他余光瞥了一眼雷蒙，嘴角微微揚起了獰笑。

  “啥？”

  聽到這話，一旁的雷蒙以為自己聽錯了，猛然一驚。

  你要清理門戶關我屁事兒？

  聽到那個“殺”字，他甚至立馬心生了想溜的想法。難不成您教劍只是忽悠，要命才是目的？

  可是剛才這老頭屠殺序列5超凡者易如殺雞，簡直是凶威蓋世...要弄死自己這種弱雞，根本用不著這麽麻煩。

  可...剛才那話又是為啥？

  想到這裡，雷蒙又只能硬著頭皮問道，“前輩，您是開玩笑的？”

  “你不是想學劍麽？”

  瞎眼老頭淡淡地說道：“我現在把他的真氣經脈全封住九成。一會我就把你丟進牢房和他死鬥。一刻鍾內，無論你熬不熬得住，我都絕不會出手幫你。”

  “封住了九成真氣？”雷蒙聽到這話，陡然松了一口大氣。在他看來，鄧恩雖然劍術修為不錯，可沒了階位壓製，就憑自己的手段想殺他並沒什麽難度。

  這難道是老頭傳授劍法的一個考驗？

  呵呵，好像也不太難。

  這時候，他的慶幸笑意還沒落下，老頭又平靜地補充道：“一會的死鬥，除了劍術，你不能使用任何其他手段。否則，即便你熬過了一刻鍾，我以後也不會傳授你半點劍技！”

  “...”

  雷蒙眼皮一跳。

  光拚劍技？

  他很有自知之明，

  現在的自己，十個加起來估計也打不過從小系統學習劍術的鄧恩！

  這時，老瞎子繼續說道：“今天如果你能單憑劍技堅持一刻鍾，那麽後天我會解開他兩成的真氣你們再死鬥一次...再下一次就是三成...直到第十次！要麽他殺掉你，要麽你殺掉他！”

  鄧恩先還一喜，話聽到這裡，他卻眉頭皺了起來。

  瞧著架勢，自己這是被人當了訓練弟子的磨刀石？被人關起來當猴子耍了？

  他怒罵道：“臭瞎子，你他媽這是在逗我？識相點快把我放了，否則我家族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是死了，你們索德羅斯一脈也必定要給我陪葬！”

  “你本來昨天就該死了，現在給了你活著的機會就好好把握...”

  瞎眼老頭冷冷說道。

  他的語氣讓人聽出了一股不能質疑的霸道，“也別說我沒誠心給你活命機會，你如果能乾掉這小子，我答應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就一定會兌現承諾。如果十次比試你都沒能乾掉他，那麽...我會親手殺掉你！”

  這一刻，雷蒙也聽懂了。

  這就是老頭答應教導自己劍術的原因？

  每一次都是死鬥，這手段有點狠啊...

  他突然隱隱有些後悔，自己找了這麽一個古怪老頭學劍，好像要遭大罪。

  然後，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覺得身子一輕，被人給丟進了牢房中。

  劈劈啪啪！

  一陣兵器交錯的刺耳脆響，地牢裡火花四濺。

  ......

  一刻鍾後，

  雷蒙被揍得鼻青臉腫，滿腦袋都是包。

  鄧恩在劍法上教導了他重新做人。

  他像是擰死狗一般，被瞎眼老頭提著走出牢房。

  如果不是死鬥用的是沒開封的鈍刀，鄧恩那家夥這會兒恐怕已經毫不猶豫地割掉了他的腦袋。

  劍技碾壓之下，連格擋住都很勉強，

  整個決鬥過程，雷蒙一直被按在地上摩擦，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就像是一個小學生和一個高中生比數學，一上場，就被技術性碾壓得連喘息的余地都沒有。

  不過，即便被揍得很慘，渾身骨頭也被打斷了很多處，可雷蒙至始至終都隻用了劍術和鄧恩硬拚，勉強達到了老頭的要求。

  也幸虧地牢夠大，.打不過還能撒丫子亂跑...

  吸血鬼血脈給他帶來的別的好處暫時還沒能深刻體會，可耐揍性確實增強了太多！

  這結結實實挨了幾十劍，雖然疼的哇哇叫，卻並沒致命...

  換做沒轉換血族之前，怕是幾條命都不夠這一頓胖揍的。

  ......

  “臭瞎子，你再給我幾息世間，我就一定能乾掉他...再給我幾息世間就夠了...”

  地牢裡，鄧恩氣急敗壞地咆哮著，眼睜睜地看著活命的機會從劍下逃走，他氣得如野獸般瘋狂地嘶吼。

  直到地窖的鐵門被蓋上，完全隔絕了那個地下世界，雷蒙才覺得耳根一淨。

  可是...

  他心頭沒有半點劫後余生的慶幸，只有苦澀。

  這一次挨了過去，

  下一次死鬥，

  雷蒙大概會遇到一個要恨不得要吃他肉喝他血的瘋子。

  如果下一次勝了的話...

  還有下下次...

  直到面對一個全盛的鄧恩，或者憑借劍術殺了他...

  不過，

  作為這次挨揍的獎勵，雷蒙也順利從瞎老頭口中套出“怒風心法”。

  【秘法·怒風（B）】

  詳解：【十三路怒風快劍】心法；二者同時修行，劍術傷害+230%；攻擊速度+100%；

  二者合二為一，技能欄裡的基礎劍法變成了完整的A級的劍技【疾·怒風劍法（A）】。

  終於，

  也算了了一個心結。

  ......

  一晃大半月。

  雷蒙仗著有還有殘留了一些技能點，毫不猶豫地把怒風劍法等等級唰唰點了兩三級。

  也因為這“作弊”的手段，他這才驚險地再幾次和鄧恩的死鬥中僥幸熬了下來。

  不過，雖然每次都被揍得很慘，劍法的熟練度和實戰能力提升速度也極快。

  幾乎肉眼可見地，雷蒙就靠著對戰把A級的怒風劍法升到了五級，終於又資格學習那招“奧義·雷蛇”。

  然而，

  當他看著這奧義劍招升級需要的龐大潛能點後，

  他再次陷入了自閉中。

  雷蒙發現這瞎眼老頭雖然在黑海劍道界名聲不顯，甚至前世遊戲裡都沒人知道存在這麽一個高手。

  但無論實力還是對劍道的理解，這老頭都絕對稱得上是劍道宗師，不比年輕時候的索德羅斯差。

  他才是索德羅斯一脈唯一個將“極道一刀流”的傳承悟透了的傳人。

  既有授業之實，雷蒙也漸漸改口，稱呼起了這老頭恩師。

  這老頭雖然看上去性情冷淡，可對教導自己卻很上心。

  雷蒙那幾次偷偷用系統加點升級劍技，達到了劍術突飛猛進的效果...這點無法解釋，老頭也隻當是天賦異稟，更是悉心教導。

  雷蒙想著，大概老頭想讓自己把索德羅斯的劍道傳承下去。他不僅僅把教導自己當成了交易，而更像是收了生命中最後個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弟子。

  那份執著，讓他看到了瞎老頭不想讓恩師“極道一刀流”傳承斷絕的良苦用心。

  後來兩人混熟了，

  一老一少好幾次都喝得伶仃大醉。

  漸漸地，

  這老頭也零零碎碎地透露了一些當年的往事。

  雷蒙這才知道了他的眼睛為什麽會瞎掉。

  那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

  老瞎子叫埃裡克松。

  當年他和達魯都在索德羅斯還未登頂劍道之巔的時候，便拜在了其門下。

  師兄二人劍道天賦都極佳，也深受索德羅斯的喜愛，盡心教導劍技...他們兩人是“極道一刀流”最出色的傳承人。

  後來的劇情就有些俗套。

  他們師兄二人同時愛上的師門的小師妹。

  武者好戰，劍客更甚。

  因此，當年心高氣傲的二人便選擇了用決鬥的方式，來決定最終誰有追求小師妹的權利。

  敗的一方，離開劍堡。

  這一戰打得昏天暗地，兩人的劍技相當，若不全力以赴根本就分不出勝負，想要分出勝負也就根本不能留手...最終埃裡克松意外割斷了達魯的右手經脈，慘烈獲勝...

  達魯右臂經脈被廢，即便醫好了也失去了登頂劍道極致的機會，他引以自傲的右手快劍也廢了大半，從此一蹶不振...

  後來達魯如約離開了劍堡，幾經輾轉來到了菲利普領，取了個貴族女人，開了間劍道館...從此再不對外宣揚他曾是索德羅斯的傳人。

  其實，那一戰後，埃裡克松也因為重傷了同門師弟而內心自責不已。旁人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師兄弟相殘，卻見證了達魯的離去，他們紛紛出言指責，即便是索德羅斯本人也對他表露了極為失望的態度...

  更狗血的是...

  小師妹居然被恩師的紈絝兒子給強暴了！後來還因為劍堡各方家族的撮合調劑，兩人還成了親...

  再後來的一些細節老瞎子沒細說，

  雷蒙大概推測是小師妹生下了阿芙拉後就鬱鬱而終...

  後來索德羅斯離開黑海去追求無上劍道，埃裡克松終究沒熬得過心頭那關，刺瞎了自己的雙眼，從此沒再摸劍...

  恩師走後，劍堡再無掛念之人，埃裡克松便是沒再說過話，漸漸被眾人遺忘...最後被人當成了一介看門的瞎眼老奴。

  聽完這個故事，

  雷蒙也理解了為什麽老瞎子對索德羅斯一脈被海盜屠殺殆盡都如此莫不關心。

  他在意阿芙拉，也僅僅是因為她是小師妹的女兒罷了。

  現在她一死，索德羅斯的血脈就此斷絕，他心中的那個心結也散了。

  用瞎眼老頭自己偶爾歎息的話來說，“當初師尊在意的從來都不是別的，甚至淡漠親情家人，他心中堅守的只有劍道。”

  此刻雷蒙從這老頭的身上，只看到了劍道，別的再無其他了。

  也正是這二十年心無旁騖的潛心苦修，反而讓他悟出了“極道一刀流”中最核心的法門——“極道劍意”！

  ......

  日子一天天過，

  菲利普領的局面卻越來越糟糕。

  大戰終於露出了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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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