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聖山之上至寶現

  冰冷而陰寒的宇宙星海，距離混元界無盡遙遠之地。

  這裡是另一方宇宙，與混元界所在的星空截然不同。

  一艘古船行駛在這方宇宙之中，這艘古船太大了，船板上鏽跡斑斑，有著無數刀槍的痕跡，哪怕是一顆有著數億生靈的星辰，在這艘古船的面前，也如同一粒沙塵一般，微不足道。

  這艘古船穿梭在星河之中，從一顆碩大的星辰上碾過，直接將這顆星辰碾成了數塊碎片，刹那間，血流成河，死傷無數，無數生靈哀嚎著，在冰冷的星空中逐漸失去生命。

  與此同時，這顆生命星辰中飛出了無數道流光，那是一道道身穿各式戰甲的人影，手持兵刃，一個個氣息強大，甚至可以在星空中飛行與長久存活。

  他們怒吼著，衝向這艘古船，然而還未等靠近，就聽見古船內傳來了一聲冷哼。

  只見一道無形波動席卷而過，那些人影，瞬間被震成了齏粉。

  這道無形波動去勢不減，將那顆星辰的碎片徹底震成了粉末，再也沒有了哀嚎與慘叫。

  黑暗的星空只剩下了一把把無主的兵刃，緩緩飄蕩，寂靜無聲。

  這艘古船繼續行駛，忽然，古船內傳出了一道波動，轉瞬間，席卷了整個星空。

  一聲輕咦響徹這片宇宙。

  “咦？我的一縷分念消失了”

  “似乎是當年那一戰留下的一縷分念那個世界已經被我等毀滅，居然還存在著能夠毀去我一縷分念的力量。”

  “有意思”

  “實在有意思”

  “轟隆！”

  這道神秘而威嚴的聲音攜帶著無上神威，在宇宙間不斷回響，崩碎了無數星辰，隨後，這艘古船調轉了船頭，向著相反的方向駛去。

  淨土，聖山，化蓮池。

  老僧渾身被金蓮淨火所包裹，全身大半變得焦黑，但他依然面不改色，臉上有著純淨的笑容，他細細端詳著陸軒，感慨道：“像，太像了。”

  “我不是世尊。”陸軒沉默良久，緩緩開口。

  我只是個平平無奇，開了個小掛，再加上有些小帥的穿越者，他在心裡補充。

  “我知道施主不是。”

  老僧所盤坐的地方一片祥和，被一股大道的氣息覆蓋，近乎晶瑩。

  “細看之下，還是有些區別。”

  “大師難道見過世尊？”陸軒問道，這一位老僧神秘莫測，也許是一尊活了無盡歲月的老佛。

  “老僧參禪證悟，未得道前，曾經見過世尊一面，並聽過世尊講經。”老僧面帶回憶之色，悠悠長歎。

  陸軒心頭一震，眼睛微縮，這個老僧果然活了很久！

  “這位大師，你活了多少歲？”鹿二小心的問道。

  “淨土之中無春秋歲月，老僧也從未數過，許是一個紀元，又許是數個紀元。”

  “數個紀元”陸軒石化，活了數個紀元的老僧，這可真是一個活化石。“大師，何為紀元，一個紀元又是多少年？”

  對於紀元這詞，陸軒一直有所耳聞，但卻從來不知道一個紀元究竟代表著多少年。

  “一個紀元便是一千二百九十六萬年。此數暗合大道，一方天地有終焉，自開天辟地，天地化生，到天地崩塌，世界毀滅，便是一個紀元。”

  “紀元更迭之時，萬物泯滅，除非超脫三界，不在五行，否則哪怕是證得長生道果的仙級存在，也要隨著這方世界一同隕落。”

  原來修至真仙，證得長生道果之後，並不是真正的長生不死，在一方世界證道的真仙，也會跟著這方世界一同毀滅，這也就是所謂的與天地同壽。

  陸軒嘖了嘖舌，這老僧果然超凡脫俗，估計活了幾千萬年了，簡直是個老怪物。

  “那這淨土為何會長久存在”

  “淨土是世尊以大法力構建而成，匯聚了無盡歲月的佛力，乃是一方宏大世界，不在紀元更迭之中。”老僧向著西面的方向微微頷首，回答道。

  “在施主進入淨土之後，老僧心中曾有過懷疑，也許施主會是世尊的輪回轉世之身，所以指引施主來到了此處。”

  “但現在，老僧可以確認，施主並非是世尊。”

  “世間可有輪回？可有來生？”陸軒心中一動，混元界中並沒有輪回一說，所有生靈死去後，有的會直接消散，而有的則是變為了鬼魂，遊蕩在天地之間，並不會轉世成為人或者萬物生靈。

  哪怕陸軒建立了地府，其實也只是建了一個空殼子，真正的六道輪回，地府中並沒有，地府中的一應鬼魂鬼差若是沒有了香火以及魂力加持，終究會消散於天地之間，成為天地的養分。

  “施主覺得呢？”老僧反問。

  “我覺得有。”陸軒回道。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信輪回信來世，那麽這世間便有輪回，有來世。”

  “若是我覺得沒有呢？”

  “信則有，不信則無，無盡歲月，誰也不敢說究竟有沒有輪回轉世，許是相似之人，又許是另一種複生，誰也說不準。”

  “正如施主一樣，也曾讓老僧有一瞬間如見世尊親臨，只可惜，終究不是”

  “化蓮池下有世尊曾經留下的一道佛印，若施主真是世尊轉世，這道佛印當有異動，如今，既然佛印安好，那看來施主並非世尊。”

  “佛印？”陸軒看向化蓮池底，果然看到了一道隱藏在一朵朵金蓮之下的佛印，非常隱秘，若是不仔細去看，可能不會察覺到。

  “世尊曾經有雲，此佛印”老僧緩緩道來，卻被一道衝天而起的金光所打斷。

  天地震動，大地震顫，整個聖山隆隆作響，不停抖動，化蓮池水蕩起一陣陣漣漪。

  化蓮池底的那道存在了不知多少萬年的佛印忽然綻放出了耀眼光芒，整池的金蓮被金光衝開，無數池水溢出，流淌而下，漫天金光在神山上空匯聚。

  “這這是”

  哪怕是心性不動如山的老僧也一瞬間茫然了，雙眼瞪大，這佛印之前不是沒有異動嗎，怎麽會忽然產生了變化。

  “這是什麽情況？”

  陸軒也被這衝天而起的光柱嚇了一跳，他只是探出一縷心神，想要感知那道佛印，沒想到這佛印忽然產生了這種變化。

  “佛印動了難道”老僧喃喃自語，看向陸軒的眼神變得複雜。

  此刻，陸軒的眼前一片金光，刺眼耀人，令他根本就無法看清周圍的事物。

  他試著催動法眼，卻發現這金光，以他的法眼，居然無法看穿！

  一尊高如山嶽的虛影忽然出現在了聖山之上，那是一個被金光包圍的虛影，腦後有著一輪光環，散發著七彩的霞光。

  而陸軒恰好就在這尊虛影的雙掌間。

  “世尊！”老僧瞳孔緊縮，第一次驚呼出聲。

  他長拜於地，虔誠而激動。

  陸軒感知到了老僧的失態，還未等他有何動作，漫天的金光與虛影忽然收斂，變成了一枚枚符文與神紋。

  符文與神紋交織，最終形成了一個散發著金光的佛文。

  “大師，這是？”

  一切異象消散，只剩下了這個金色佛文緩緩飄浮在半空之中。

  “我佛真文，居然是我佛真文”老僧豁然站起，渾身燃燒著的金蓮淨火陡然一震，雙眼死死盯著這個金色佛文。

  “我佛真文？”陸軒重複了一遍。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這個金色佛文忽然化為了一道金色流光，速度太快了，根本就不給陸軒反應的時間，直接飛到了陸軒的掌間，“啵”的一聲，烙印在了陸軒的右掌之中。

  “臥槽！”陸軒被嚇了一跳，整個人暴退，不斷甩手，卻發現這個佛文已經與他的右掌緊密的聯系在了一起，根本無法清理掉。

  “大師，這東西怎麽弄掉！”陸軒急聲問道。

  “阿彌陀佛，老僧明白了。”

  老僧沒有回答陸軒的問題，而是面色複雜的看著陸軒的掌心，隨後似是通悟了，念了一聲佛號，隨後又盤腿坐了下去。

  “我佛真文，乃是佛門至高佛文，可通曉萬般佛法，勘破諸多虛妄，是我佛門至寶。”

  “如今我佛真文已與施主相合，老僧恭祝施主。”

  “還是不恭祝的好，這東西能弄掉嗎，佛法什麽的，我沒什麽興趣。”陸軒搖了搖頭。

  “老僧也是第一次得見我佛真文，並不知曉。”

  “哎。”陸軒歎了口氣，本來身上就有三個釘子戶，結果這現在又多了一個。

  “施主與我西方實在有緣，可惜，非我佛門中人，施主若是能皈依我佛，常伴”老僧接下來的一番話卻令陸軒渾身一悸，他又一次聽到了這催命之語。

  “此事勿要再提！”

  “阿彌陀佛。”老僧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惋惜。

  他身上的火焰更加熾盛了，渾身已經油盡燈枯，已經可以看到血肉裡的骨頭，不斷有一縷縷大道氣息自他體內逸散，氣息更是極度虛弱起來。

  “你這身體”陸軒皺了皺眉，再怎麽用金蓮淨火修行也不用修煉成這個吧，這已經快要坐化了。

  “無礙，老僧要於毀滅之中重塑金身，如今已是到了時間。施主可還有疑惑未解？”

  “我該如何離開淨土？”

  “施主來自於何處？”

  “混元界。”

  “混元界”老僧口中喃喃著，露出思索的神情，隨後搖了搖頭。

  “未曾聽說過，應當是某一處下界，在我淨土之北，有一地名為悟道林，那裡曾是世尊頓悟之地，悟道林中有一方佛塔，乃是淨土佛力匯聚之處，淨土有律，凡是能夠從悟道林中找到那座佛塔者，皆可實現一則宏願，想來，應當可讓施主離開淨土。”

  “只是，佛塔難尋，淨土不知有多少人耗費心血都難以尋到。”

  “多謝大師！”陸軒大喜，管他難不難，只要能離開，那就行！

  “大師助我良多，不知該如何報答？”

  老僧微笑搖頭道：“有因必有果，老僧心中有疑是因，解你疑惑是果，因果已盡，施主並不欠我什麽。”

  老僧枯老瘦削的軀體正在不斷焦黑，變得如同焦炭一般，

  他在火焰的灼燒下正在化道，不斷光化，血肉與骨頭寸寸裂開。

  火焰將他的血肉與骨頭灼燒出了一縷縷大道法則，緩緩消散於天地之間，整個人的氣息不斷衰落，但他的雙眼卻極為耀眼，有著金光匯聚。

  “砰！”“砰！”伴隨著骨骼的斷裂聲，老僧渾身的骨骼在火焰中斷裂，晶瑩璀璨的佛骨很快在火焰中變得焦黑。

  “阿彌陀佛，施主，老僧告辭。”老僧笑著點了點頭，身上的金蓮淨火轟然爆發，綻放出漫天火光，一條條大道神則融於天地中，蘊含著恐怖的能量。

  陸軒感受到了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緩緩推離，他沒有反抗，順著這股力量慢慢退去，從聖山中落下。

  在他離開聖山的一刹那，聖山之上忽然爆發出熾烈的光芒，伴隨著金蓮淨火，一瞬間就將整座聖山淹沒了。

  整個聖山瞬間變成了一座火焰山，燃燒著熊熊火焰，赤紅中帶著金光，哪怕是離得很遠，陸軒也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氣。

  “原來那座山上的灰都是這麽來”鹿二嘀咕道。

  “老爺，這老和尚這麽個修行法，都把自己燒成灰了，他還能活？”鹿二看著被火焰覆蓋的聖山，有些驚駭。

  這得是怎樣的一種境界？渾身沐浴在火焰之中，肉身與骨骼不斷崩裂，化為灰燼，這種應該是一種到了極致的疼痛，而那個老和尚卻不為所動，面色不改，一哼不哼，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不過，如果放他鹿二來，除了第一秒會哼聲，接下來也同樣一哼都不會哼。

  因為在第一秒，他鹿二就已經被燒成灰了

  “這叫涅槃，於毀滅中重生。”

  陸軒站立在原地，看著聖山。

  在聖山之頂，赤紅的火焰之中，忽然綻放出了金光。

  隱約能夠看到一尊金色身影與灰燼中顯現，盤坐於火焰之中，越發熾盛與耀眼，寶相莊嚴，神聖不凡。

  陸軒面帶笑意，拍了拍鹿二道：“我們走吧，去悟道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