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離開的契機

  “這也太荒謬了，世尊那是多少年前的人物？早已消失無數年，怎會又出現在這一世？”

  “若真是世尊，那我等現在還能站得住？早就承受不住，跪地相迎了。”

  “那這三十六葉金光蓮台又作何解釋？”

  每個人都緊緊盯著悟道樹下的那個身影。

  悟道樹下，陸軒又將一片悟道樹葉放入口中。

  清香沁鼻，靈台刹那間變得清明，整個人神清氣爽起來。

  然而這一次，不知為何，沒有了之前的那股異象，將天空鋪滿的萬千大道再也沒能顯化出來。

  “可惜了。”陸軒在一瞬間通悟，悟道可遇而不可求，之前那種沉浸大道之感太難得了，那種狀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再一次進入的。

  哪怕是有著悟道葉這種神異的天材地寶，也不可能隨時進入悟道狀態。

  他歎了口氣，沒有患得患失，很快將心境轉換了過來。

  來悟道林的目的，是尋找到萬佛塔，離開淨土，悟道只是偶然機緣所得，不能本末倒置。

  陸軒抬起頭，卻是嚇了一跳。

  他雖然之前就感知到了有人到來，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

  在這片林子中，居然聚集了不少人，各個氣息強大，目光有神，在接觸到陸軒的目光後，這些人紛紛低頭，不敢對視。

  他們有的直接轉身離去，也有人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高僧鑒予向前兩步，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老僧鑒予，入悟道林已有五萬年，施主可是渡過苦海而來？”

  “是。”陸軒點頭稱是。

  “果真是渡過苦海而來！”

  “能渡過苦海的大能！”眾人大驚，面色充滿了震驚。

  他們雖然實力高強，法力雄厚，但是也不敢貿然去渡那苦海，因為一個不慎就會有身隕之危！

  這無涯苦海不知道橫跨了多少裡，一眼望不到頭，而且苦海不像這裡，苦海上沒有靈力，沒法補充法力，體內法力若是耗盡，那麽只能墜進苦海之底，成為海中枯骨一具。

  “阿彌陀佛，盤雲寺印興，見過鑒予上師。”白須老僧印興恭恭敬敬的上前行了一式佛禮。

  “盤雲寺印興”鑒予神情一動，回了一禮，看著白須老僧，微微一笑道：“我想起來了，五萬年前，跟隨盤雲寺二位高僧進入悟道林的那一位年輕僧人，是你吧。”

  “正是，小僧現在為盤雲寺主持。”

  通言等人也在白須老僧印興的身後，恭敬的行禮。

  “通言，通.見過鑒予上師。”

  “歲月如梭，一晃，五萬年了啊，盤雲寺都已經有了通字輩的弟子，昔日的那個小僧如今也成了一寺主持，只是沒想到，你會再一次入這悟道林之中。”

  “五萬年前，小僧佛法愚鈍，心志不堅，只能無奈回返，如今我寺傳承已續，小僧了無遺憾，想要再續前路，一探佛法！”

  “不知鑒予上師，可曾見過我寺二位高僧？”

  五萬年前，盤雲寺的兩位高僧，帶著年輕的印興進入了悟道林之中，當時的印興修為不高，佛法也不甚精通，所以只能在悟道林的外圍靜修，走不進悟道林的深處。

  而兩位高僧早已存了死志，不尋到無上佛法不罷休，因此在叮囑了印興要壯大盤雲寺後，便毅然踏入了悟道林深處，從此杳無音訊，再也沒有回來。

  印興歷經一番磨難，走出悟道林後，勤勤懇懇，操持著盤雲寺，如今，盤雲寺已是有著三代弟子同寺，鼎盛至極，而印興在完成了兩位前輩的囑托後，也再一次踏入了前往悟道林的路途中。

  一來是為了探尋無上佛法，完成遂願，二來也是想知道寺中兩位高僧的下落。

  “你是說證德與證善二位高僧？”鑒予面露回憶，隨後搖了搖頭。

  “自五萬年前見過一面之後，便再未相見，此地乃是悟道林後半途城關，伽葉城之地，我在此城待了五萬年，若是見過二位高僧，自然會有印象。”

  “怎會如此，難道說”白須老僧印興眉頭緊皺，他師門的那二位高僧修為極高，佛法深厚，按說不應該會出事才對。

  “你也不必憂心，當年那次大亂，悟道林中出了些變故，也許那二位沒有出事，而是被困在了某地。”

  “大亂？發生了何事？”陸軒留意到鑒予話語中的大亂二字，追問道。

  “哎，此事說來話長，施主且隨我入城吧，聽我慢慢道來。”鑒予行了一禮，緩緩轉身，向著林中走去。

  鑒予在前方帶路，陸軒等人跟在後方，而在交談之中，陸軒也是知道了，這悟道林之中發生了什麽變故。

  一萬年前，悟道林忽然天地大動，日月無光，有一股黑光直衝雲天，那道黑光的聲勢極為驚人，但因為是在悟道林最深處之地，所以很少有人能進去，也沒人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麽。

  無數高手為了探查緣由，全都向著最深之地前進，卻因此引發了一場大戰。

  那一戰，即使是在無盡遙遠的外圍之地，都能夠明顯感受到那種廝殺浴血的戰意。

  去往最深之地的高手全都沒有回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有說是有凶物掙脫枷鎖逃脫了出來，一路血殺，也有說是最深之地出現了至寶，引得高手拚搶。

  緊跟著，無涯苦海忽然顯化於悟道林之中，在一夜之間，匯聚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這苦海就猶如一條天塹，無法通行，阻攔了悟道林中的修士與高僧們的去路。

  曾有人試著強渡苦海回去，最終卻連半途都沒有撐到，就法力耗盡，墜入了苦海之底。

  後面的人無法前進，前面的人又無法回返，整個悟道林因而被隔絕成了前後兩部分。

  這一萬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渡過苦海，來到後半途這一邊，因此他們也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苦海另一邊的消息。

  “不知你們一路而來，可有遇到什麽不尋常之景？”鑒予問道。

  “我們一路所過，見到了變為廢墟的靈明寺，而且是被人一擊毀去！還有一處裂縫深淵，那似乎是被人一劍斬出的劍痕”白須老僧印興緩緩道來，將之前一路所見之景，告訴了鑒予等人。

  “靈明寺被人毀去了？！”鑒予大驚。

  靈明寺屹立在悟道林外圍很多年，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曾在靈明寺中與他人論道，辯論過修行之法，此時乍一聽到靈明寺被毀，有些震驚，不敢置信。

  “靈明寺內強者眾多，乃是悟道林中有名的一處廟宇，沒想到，居然被人毀去了。”鑒予搖了搖頭。

  “得是什麽樣的存在，能一掌將靈明寺拍成廢墟，讓人逃都來不及逃？按理說，修為高深之人，早就來到了這悟道林的後半途，前半途本不應該有如此實力之人。”

  “至於那一劍斬出來的無底深淵，更是令人驚詫，聞所未聞。”鑒予的臉上滿是凝重。

  他本以為，因為苦海相隔，人們無法前行，前半途會聚集不少人，可聽白須老僧印興等人這麽一說，一路走來，前半途根本就沒有一個活人，遍地屍骨，這實在是令人費解，太詭異了。

  交談間，一股古樸厚重之感逐漸傳來。

  一望無際的悟道密林中，出現了一座巨城，屹立於一座山嶽之中，高聳的城牆極為宏大，泛著一股暗淡的古銅之色，顯得極為厚重與堅韌。

  在城牆之後，是一座座亭台樓閣，紫殿金宮。

  細細觀之，既有廟宇寺院，也有道觀府邸，更有妖窟魔洞，佛門高僧，修士，以及妖魔全都在一座城中，顯得極為怪異。

  “此城便是伽葉城了。”

  “淨土無盡歲月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進入這悟道林中，有探求無上佛法的高僧，也有想要離開淨土之人，更有被關押進來的大妖邪魔，皆是匯聚於此地，也因而形成了一座城池。”

  “啊！是從苦海那一邊過來的人！”

  “在哪在哪？真的有人能夠強渡苦海？”

  陸軒等人的到來，令伽葉城熱鬧了起來，掀起一陣嘈雜。

  城中，一群人蜂擁而出，太熱情了，一個個眼神熱切，將白須老僧印興圍住。

  一位老僧帶著一群年輕人，這些人下意識的認為實力最強的是那個老僧。

  那種眼神就像是一個在監獄中待了幾十年的單身漢，忽然看到了一位美女一樣，熱切而火辣辣，讓印興沒來由的渾身一緊，非常不自在。

  “阿彌陀佛，貧僧是淨土光華寺之人，大師可否帶我回到淨土之中？”

  “這位前輩，可否帶我渡過苦海，我寧願回到淨土剃度出家，也不願待在這鬼地方了！”

  “我說老頭，你若是能把我帶出去，我可以當你們寺五千年的護寺神獸！”

  這其中甚至有不少大妖，血盆大口，雙眼赤紅，為了離開這牢籠之地，甚至願意當護寺神獸。

  印興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從苦海另一邊橫渡而來，意味著可以隨時帶人橫渡回去，離開悟道林。

  之前苦海沒有顯化時，雖說入了悟道林，九死一生，但是總歸是可以回去的。

  有很多人來此的目的是歷練與磨礪，磨礪足夠了，便會回到淨土之中。

  可現在苦海橫亙，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這後半途，誰都無法離去。

  想要繼續前行，去往深處，實力又不夠，想要原路返回，又回不去，對於這些人來說，這才是最大的痛苦。

  也不是沒有人試著強渡苦海，但全都成了海中的枯骨，因而再也沒有人去嘗試，如今有人從苦海另一端安然無恙而來，甚至還帶著人過來的。

  自然令他們興奮而激動，看到了離去的希望。

  被無數雙泛著神光的眼睛盯住，白須老僧印興隻覺頭腦一陣轟鳴，面色發苦，連連搖頭。

  “錯了錯了，並非是我。”

  這些人中甚至有金仙，大羅仙的存在，光是那威壓就令他胸口發悶，險些喘不過氣來。

  “什麽？只是一個天仙？”很快，這些人也發現了端倪，看出了印興的底細，頓時意興闌珊。

  “走眼了，走眼了。”

  “長這麽老，還以為是什麽強橫存在呢。”

  “原來只是個天仙。”

  “好像.是鑒予上師旁邊那位。”有人說道。

  眾人這才注意到鑒予身旁的陸軒。

  只不過，鑒予修為高深，在這伽葉城的地位頗高，眾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太過放肆，只能如眾星捧月一般，將陸軒等人護在中央，熱切的跟著入了城。

  伽葉城中，夜闌寺。

  鑒予與陸軒相對而坐，二人中間放著兩杯澄淨茶水，正在緩緩浮著靈煙。

  “道友，橫渡苦海，來到這裡，可是要尋那萬佛塔？”

  “正是，我想要離開淨土。”陸軒抿了一口茶水，並未隱瞞，如實說來，他覺得鑒予在這伽葉城數萬年，所知甚多，或許了解一些秘密也說不定。

  “萬佛塔啊，如今苦海顯化，倒是真有可能尋到那傳說中的萬佛塔。”鑒予悠悠長歎。

  “曾經，也不是沒人去過悟道林的最深之地，但是那裡空曠無比，並沒有什麽萬佛塔，只能無故而返。現如今悟道林最深之地出現變故，苦海又現，有不少人前往最深之地，沒有回來。”

  “這些人都沒有回來？那會去何處？”陸軒問道。

  “許是遇到險境，沒了性命，隕落在那裡，又許是”鑒予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陸軒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眼睛微眯，盯著鑒予說道：“你是說，他們找到了萬佛塔，離開了悟道林，離開了淨土？”

  鑒予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有所希冀，但是他沒有想到，鑒予似乎真的知道，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萬佛塔真的在最深之地？”

  “在，又或者不在，沒有人從那裡回來，所以也沒人知道萬佛塔究竟在不在最深之地，只能由道友親自前去一試。”

  陸軒點了點頭，這倒是，道聽途說終歸無意義，只有親自前去才能知道真假。

  “伽葉城裡有沒有，有關萬佛塔的記載？”

  “伽葉城中，有一本古經中，記載有萬佛塔的相關隱秘。”

  “居然真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