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 參悟劍訣

  葉天知道李劍華最多看到這裡就放棄了這本書，以為是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

  事實上，要不是葉天對於劍道有著驚人的感悟和敏銳，他也是這樣以為的。

  他先是一個讀書人，之後才是一個修士，他懂得和而不同的道理，因此雖然這上面說的內容即使他這個半路出家的修士都覺得驚世駭俗，但是他還是看了下去，漸漸地就感受到了其中不同，甚至覺得無論從哪方面，劍經的主人絕對是一位天才，只是思維奇特，不為世俗所容罷了。

  這在他觀看了金不念戰鳴蛙那一場經典戰鬥更確定了一點。

  總之，這位大能以為對於劍道的理解所有的修士基本上都是錯誤的，他們完全錯誤地認知了道祖對劍道的理解。

  單憑這一點，劍經的主人就會被天下成千上萬的劍修群起而攻之，那些劍法好手同樣也是砸場子的好手，那容得別人看不起他們引以為傲的劍道。

  這位大能還說劍氣根本就不算是劍道的一部分，只不過是靈力一定程度的運用，算不得什麽，甚至於劍氣的進階劍芒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修為，就算你玩得在溜，面對劍術高手也只有被打的抱頭鼠竄的份。

  說葉天無知無畏也好，說他容易輕信他人也好，他覺得這位劍經主人說的很對，因為在他看來，劍氣也不過是道法的一種，他本人曾輕易挫敗過會劍氣的李劍華，也曾和精研劍氣的黃飛虎過過招，並不覺得有多麽天下無敵。

  總之，因為種種原因，葉天對劍氣的理解和修真界的幾乎所有的修士發生了偏差。

  他把劍氣按照劍經所說看成了一種靈力的運用，以為將身體的靈力掌握到極致，精純到極致就可以釋放出劍氣。

  葉天並不以為劍氣和修士的心境以及將來的劍術修為有半點關系。

  簡言之，劍氣不過是靈力到了一定程度附帶的攻擊手段。

  而其他修士以為，劍氣有成者在劍術方面就一定是天才，而且那些心性越放得開的人，越容易修行劍氣。

  但是，葉天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假象罷了。

  那些容易走極端的人，思想開放，因此修行上更放得開，更敢大膽嘗試，所有容易讓靈力達到凝結出劍氣的狀態。

  但是，這和劍道修行沒有半點關系，就如同靈力多少和劍術高超沒有直接聯系一樣。

  而且，劍道修為需要的是一種很特殊的心性，並不是你越敢拚命越厲害，這和劍氣要求的心性是截然不同的。

  當然，葉天並不以為就他是聰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他已經看出來雖然那些修為高深的長老和掌門嘴上不反對這個約定俗成的看法，但是他們並沒有對早早練成劍氣的李劍華和黃飛虎有多看重。

  說白了，他們也發現容易洗練出劍氣的並不是想當然地能夠成為劍道天才，不然這兩人也不會還在外堂飄著了。

  既然已經認識到劍氣的本質，那麽葉天思路就清晰了，他沒和其他的修士那樣為了洗練劍氣六親不認，乾出一些大違常理的事情來逼迫自己突破，而是選擇按部就班，一成不變地慢慢突破。

  因為，劍氣不過是靈力的一種修行而已，它和突破心法瓶頸一樣，不能急，順應本性就好，沒必要為它做出太大改變，那樣對以後的犧牲也大為不利。

  不得不說，燃火觀也是劍道大成的門派，對這點認識非常深刻，因此他們甚至不鼓勵門下弟子太早凝練劍氣。

  這種不急不躁的心境下，葉天反而很快地領悟了劍氣的訣竅，只差一步就能洗練出劍氣，這更證明了劍經說的很對。

  劍氣，不過是靈之極，劍道才是心之極，兩者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又過了大半個月後，葉天終於從入定中醒悟過來。

  猛然覺得身體中好像多了一種東西，他仔細感受了下，竟然發覺這是靈力，和往日想必，靈力顯得沉重多了，竟然隱隱像是身體的一個器官。

  這種感覺很奇怪，往日他雖然能夠享受靈力帶來的各種好處，但是靈力就像是血液的流動一樣，你知道它肯定是存在的，但是你無法感覺到，就像是眼睛能看到東西，完全是一種本能地存在。

  換言之，你不能對這種天生存在的東西改變太多，想要它們超脫常人需要不少的努力。

  但是現在，葉天覺得靈力像是成為了一種物體，不再是看不見摸不著了。

  他心中隱隱一動，臉上顯出一個驚喜之色，兩指一並，運氣這股如同水銀一樣的靈力，只是瞬間靈力就從雙指間飛射出去，只聽“剁”的一聲，牆壁上已經多了一個小洞。

  葉天哈哈大笑，隨手拔出寶劍，輕輕一揮一道白芒立即應聲而出，一下子斬開了身前的書桌。

  這幾天來，小竹她們已經習慣了這種響聲，倒是沒有像以前那樣擔心，只是聽到葉天發出罕見的大笑聲，都是面帶喜色，由衷地為這位不錯的主子感到開心。

  而屋中的葉天不斷地運用劍氣，直到靈力耗盡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手。

  劍氣真的比小搬運術來的更讓人熱血奔騰多了，葉天感到前所未有地滿足和暢快，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偶一樣，愛不釋手。

  在他心中也有一個俠客的夢，不然的話他不會那麽容易對那些山賊下手。

  要是換了那些迂腐秀才，恐怕要乖乖被那些山賊砍死才算完，美名其名曰：“舍生取義。”

  冷靜下來後，他敏銳地發現他的玄極劍氣比李劍華當日地精純多了，這應該和他心法有關，但是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甚至是黃飛虎的劍氣也不過是外放的靈力而已，並沒有傳說中的有什麽王者霸氣，更沒有什麽使人一見就納頭便拜的神效。

  也就是說，這些什麽玄極經，烈陽真解它們只是幫助修士快速凝練靈力的法門而已，叫什麽劍訣其實是名不副實。

  不過，葉天也是知道就算如此，一門好的劍訣也是無比重要的，可以大大縮短洗練劍氣的手段。

  而劍氣雖然不能決定以後的劍道修為成就如何，但是初期它比劍道修為還重要，因為起碼在你強橫到一定程度前，你必須依靠它，境界低的時候，你不可能見人就是萬千道法砸下去，而劍氣是一種非常有效地攻擊手段。

  同時，凝練劍氣也是為了更好地掌控靈力，對於修為的增長大有好處，洗練出劍氣後，葉天就馬上覺得他對心法的感悟更上一層樓，甚至覺得只需要一點推動他就能踏入凡人小成的境界，也就是真正的一氣混元。

  至於這個凡人小成，凡人中期，凡人大成的劃分是很籠統的一個說法，並不代表實力如何，只是對心法和靈力修行的一個標識。

  就如同葉天現在修行的萬物引靈澤仙，因此他的境界按心法來說是分為一氣混元，雙龍出海，三羊開泰，四時皆明，五行幻化，六氣禦天，而不是什麽凡人，仙人，天人。

  但是很多門派的心法初期就有很多境界，他們按心法分就複雜多了，比如佛門的易體經，在跨越天譴之前，就有足足七個小境界。

  後人為了比較好區分，就給籠統地說成了什麽凡人小成，凡人中期以及凡人大成。

  其實，這是很沒有道理的，也是沒什麽依據的，但是大家都約定俗成地這樣叫，也就這樣了。

  因此，葉天知道就算是到了凡人小成境界也沒什麽值得開心的，只是代表靈力修為有點進步而已，碰上法寶強悍，劍術凶橫的的，就算比人多兩個小境界也照樣只能落荒而逃。

  院子外，葉天看著天邊妖異燃燒的太陽，隻覺得心情就如同這清澈如洗的天空。

  修為的提高和劍氣的凝練不光是提高了他的戰鬥力，還進一步讓他的心境更加地突出，比之同齡人他淡定老成了太多。

  身後的兩小丫頭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現在葉天已經意識到他和凡人終於還是有了一道看不見的界線。

  只是，他已經能夠理解這一切，甚至有些了解那些修士為什麽冷漠無情甚至瘋癲發狂，但是他絕對不會讚同這些。

  因為，這不是他的道，也不是他以為的修仙路，就像現在如果他放棄陳蝶，他可以輕易地取得一世富貴，甚至成為一方之主都有可能，但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正想著，一個熟人又來了，正是李劍華，一見葉天立即眼睛一亮道：“你可算是出來了，讓我好等。快走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葉天淡然地道：“不知道找我何事？”

  李劍華搖著頭道：“不是我要找你。是黃飛虎要找你，我只是傳話人而已。自從你今早出關我等了好久了，你要再不出來，我可真要砸門了。”

  葉天微微一笑道：“那黃飛虎已經從麒麟洞出來了嗎？這才兩月有余，怎麽這麽早？”

  聽了葉天的話，李劍華用一種很惋惜的目光看著他道：“嗨，別提了，還不是那幫自以為是的內門弟子鬧事鬧的。他們以為是內門弟子就找黃飛虎的麻煩，那黃飛虎也不是善茬，又熟悉麒麟洞，打了個稀裡嘩啦。把看守麒麟洞的長老氣了個半死，收拾了一頓那些內門弟子，就把黃師兄放出來了。你倒是好氣度，如若不是惹了不該惹的人，絕對前途無量。”

  葉天點了點頭覺得黃飛虎能夠出來也在情理之中，他惹怒了那些內門弟子，要是在留在裡面可真的不好說了，修士可沒有心軟的時候，這個劍氣高手死在裡面都有可能。

  若是早幾天面對這個劍中猛虎，葉天就算不會害怕，也會感到心裡沒底。

  但是現在他心中只有一片淡淡然，或者外人以為他和黃飛虎劍道修為差太多，他的靈力也是不佔優勢，所以他肯定必輸無疑。

  不過，葉天卻是知道，兩人的劍術修為差得絕對沒有別人想得那麽離譜。

  他承認黃飛虎的確在劍氣方面很有天分，也下了很多功夫，但是這也正是他悲哀的地方，因為劍氣再厲害也只是在小輩弟子面前逞逞威風，對劍術修為的提高根本於事無補。

  因此，葉天以為他還是有一線勝利的可能，即使敗了也沒關系，因為這隻代表現在，幾個月前他還是一個無用的書生呢。

  從某種意義說，葉天和黃飛虎是同一種人。

  兩人都是一旦下了決心就絕對不會回頭的人，黃飛虎之於劍術的癡迷就如葉天之於救出陳蝶的決心。

  因此，這場比鬥注定是要進行的。

  一邊隨著嘮叨不停的李劍華走向擂台，葉天一邊微笑著想道：“命運一戰，有些意思。知其不可避而為之嗎？”

  葉天學了那麽多的聖人言語，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其實不懂那些道理。

  黃飛虎已經等他很久了，淡淡的斜陽下，他像是一株屹立不倒的松樹，眼看葉天到來也是一動不動。

  站在台上，葉天掃了一眼台下雙眼發亮的觀看者，心中想道：“這黃飛虎為了掃我面子真是請了不少人，好像還有一位內門的前輩。”

  終於，黃飛虎抬起頭來淡然地看了一眼葉天道：“不懼不燥，你不錯！”

  說完，他直直地看著葉天，突然右手一抬，一道月白色的劍氣立即飛出。

  葉天一直注意他的動作，馬上迎劍一擋，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兩人的劍氣在空中撞為碎片。

  台下立即起了一片喧嘩聲，大家都是非常地驚訝，原來葉天也會劍氣，同時也感歎這年頭劍氣也不值錢了，爛大街了，什麽人都有。

  台下的李劍華一臉悲哀地看著葉天，覺得他這輩子都找不回場子了，更何況他李劍華現在已經淪為跑腿的了，人身自由都不能有。

  而台上的黃飛虎眼見葉天乾淨利落地破了他的劍氣，反倒是臉上一喜道：“像個俠客，我不讓你難堪，只會用三分力道。”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個癡迷劍道的男子，葉天難得的熱血湧起，將寶劍擋在前邊道：“我覺得你不像個劍俠，你只是一個劍客罷了，所以來戰吧！”

  最後一句話說出，他感覺心中的那種久違的俠客之情一下子湧了上來。

  “哼哼，你有資格評判我嗎？我了解你們這些人，你們相信道義，說我們是莽夫。但是這一戰後，你剩下的就只有你所謂的可憐的道義了。你的尊嚴，你的驕傲都會敗在我的劍下。”黃飛虎難得的話多起來，看來他也不是毫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

  葉天卻是笑了起來道：“以成敗論英雄，正合我意，出手吧！”

  黃飛虎並沒有很托大地說什麽讓你一招，你先出手之類的，而是在葉天話音剛落很乾脆地一劍劈出。

  是的就是劈出，他這一劍完全不按劍理，像是使用大開大闔的砍刀，而不是用兵中君子的長劍。

  但是，葉天已經通讀了劍經，對於劍理的理解已經不是平常修士可以比擬的，因此，他知道黃飛虎這樣做很聰明，因為即使他隻用三成靈力，但是他的靈力比葉天多太多，所以他不怕消耗。

  這樣以力壓人的打法既能探查葉天的實力，又能最大程度消耗葉天本來不多的靈力，可謂是一舉兩得。

  葉天馬上就明白這個黃飛虎果然不可小覷，他表面上好像看不起葉天，但是打起來卻是馬上全力以赴，他確實不是一個莽夫。

  不過，這也激起了葉天的好勝之心，他毫不猶豫地揮動劍氣攻向黃飛虎，竟然是以攻代守的打法。

  這下子台下的一群記名弟子都嘩然起來，他們自然不會質疑劍術高超的黃飛虎，不過剛剛入門劍氣的葉天就不一樣了，見他竟然選擇和靈力充沛的黃飛虎比拚劍氣，這簡直是自尋死路嘛。

  一下子，大家都以為葉天自以為輸定了，因此打算輸得漂亮點，選擇這種毫無技術可言的打鬥手段。

  黃飛虎雖然也是這樣以為的，但是他還是很謹慎地閃過了來自葉天的劍氣。

  而葉天也是同樣地躲過了對手的攻擊，黃飛虎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立即一道劍氣又向他打去。

  幾乎在黃飛虎打出那道劍氣的同時，葉天就對著虛空處打出一道劍氣，同時使用了小搬運術頓時一道黃泥從他腳下升起，硬生生地擋住了那道致命的劍氣。

  在葉天將劍氣砸向空氣的一瞬間，台下的看客們終於不滿意起來，就像是花了錢想要看一場大戲的觀眾結果發現是一場鬧劇，僅僅是幾個小孩子在過家家，他們能忍嗎？

  一時間，諸人都大喊道：“搞什麽？會不會劍法？不會，讓我打好了。”

  不過，他們馬上愣住了，因為只聽“哢嚓”一聲，黃飛虎手中的劍已經斷了，他的肩膀上正汩汩流出鮮血。

  一下子台下的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麽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