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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惡女升職記》345.第344章 第357
  第344章 第357

  清漪淺淺一笑,而後用小銀杓摳下一點白糕,放入口中,濃鬱的花生味道充斥口腔,且入口細滑,確實爽口。她又摳下一點黑糕,就如她所想的,那是黑芝麻口味,細膩地吃不出一點渣末,光是從這細膩度來看,便知廚師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香則香矣,只不過,太甜了,她現在沿襲著自己靈魂的口味,不喜太過甜膩的東西。

  在她品嘗的時候,同一桌子上坐的兩個男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當她放下銀杓,二人又不約而同地換上詢問的表情。

  沒有沉住氣的,是邀請者齊連黎黎,“三弟妹……如何?”

  清漪微笑,“挺好。”

  齊連黎黎眼神一黯:這要是她失憶前,早就不斷杓地一直吃了,回想起以前,每次將這糕點擺上桌時,他的梓兒都會將那裝糕點的小碟直接擺在自己的面前,大快朵頤,那有些小饞卻吃相優雅的樣子,是多麽可愛啊,只可惜,他已經看不到了,現在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臉上,只有疏離,而吃糕點的樣子也像是一種敷衍。

  喜歡就是喜歡,如果說對方因為賭氣,明明喜歡而強行壓抑的樣子,不應該是她現在這樣的,齊連黎黎看得出來,也正因為看得出來,心中更酸。——她忘了過去,忘了他,連自己喜歡的口味,也都一並忘了。

  當真是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到過去?這算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嗎?雖然三弟幫他守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這麽久,可最終致使和她錯過的,卻是自己!

  壓抑了那種失落的心情,齊連黎黎漾起一抹笑,往清漪的杯中倒了一杯普洱,“三弟妹,喝點茶吧,這是……”

  “堂哥,她現在不喝普洱了。”

  齊連琛按住了齊連黎黎的手,後者一怔,那倒茶的手一顫,茶水倒在了桌上,浸濕一片。

  齊連黎黎忙放下茶壺,而齊連琛已眼明手快地拿出隨身攜帶的男士錦帕擦拭桌面。

  瞧著這出小插曲,清漪心中一甜,原來,齊連琛那家夥還記著她在七夕夜說的話,只不過,對於普洱和綠茶,她並沒有特別的喜或不喜,只是當時因為生氣他用這個肉身的過去試探她,一怒之下而說的氣話,可如今,他守著齊連黎黎的面說出來,算是對她表達自己不會將她想讓的決心吧。

  可有人歡喜有人悲,齊連黎黎才漾起的微笑,立時又僵住了,清漪雖心裡不忍,可是卻也只能狠下心,讓其長痛不如短痛。

  齊連黎黎僵笑著看向清漪,“你現在……連普洱也不喝了?”

  也?

  聽著齊連黎黎近乎哀怨的聲音,清漪心裡也覺過意不去,隻得笑著解釋道,“不是不喝,只不過,喝了之後會腹痛。”

  齊連黎黎顯然難以接受,“怎麽會這樣……”不同了,面前這個女人和他的梓兒一點都不一樣了!

  清漪聞言,實時地一針見血地說了句,“大概……是失憶後的後遺症吧。”她再一次強調了自己失憶的事實。

  “哦,這樣啊。”齊連黎黎應了聲,可來赴會之前的雀躍,此時已近乎蕩然無存。

  就在這時,茶館裡彈唱的老爹和小姑娘爺孫倆湊過來,遞上牌子,問他們要不要點上一曲。

  齊連黎黎本興致缺缺,可一瞧見那曲牌上的一出曲目,又似精神了點,先問了問齊連琛要不要點一曲。

  齊連琛看出他有心點曲,便搖搖頭,把點唱權推還給了他,之後,齊連黎黎又問清漪的意見,清漪對於這個時代的曲藝,完全外行,更聽不出好壞,於是也由著齊連黎黎去張羅,如果非讓她選擇的話,她其實寧願選擇不聽。

  齊連黎黎最後點了首“九張機”,這個曲目清漪倒熟悉,取自無名氏的《九張機》,就首詞,其中的第四首“四張機”,在金庸的作品《射雕英雄傳》中引用,用以詮釋瑛姑的悲傷愛情,其實,據說“九張機”裡九首皆取自北宋時的真實故事,其詞更是幽怨哀歎,章章寄恨,句句言情,想不到,這裡竟也有被沿襲到。

  開唱後,那老爹的二胡彈得極悲,那年約十六七的小姑娘唱得也很入味,動情處,唱者自己都落下淚來。

  清漪不知道之前的肉身若是聽到此曲會是何反應,但是她敢肯定,絕不是她現在這樣的表情,純欣賞。

  她從齊連黎黎失望的眼神中就看出來了,不過,這怪不得她,首先她對“九張機”這九首詞都很熟悉,其中典故也是一清二楚,悲則悲矣,可畢竟在現代更為悲情的電視劇也看過不少,什麽生死戀的也不會讓她再掉一滴眼淚,不是自己心腸狠、冷血,而是因為自己不能入戲,無法深入體味那種絕戀的哀傷。

  唱罷,齊連黎黎忍不住地問了清漪,“三弟妹,不覺得其詞很悲嗎?”

  清漪點點頭,“確實悲。”

  “既然悲,那你……”那她為何這般無動於衷?如果是他的梓兒,他的梓兒,早已在聽過第二張機後,便哭得像個淚人兒,讓他的心都揪痛揪痛的,我見猶憐。可是,如今,他的梓兒又在哪裡?

  清漪知道他想問什麽,淡淡一笑道,“曲藝娛人,一聽罷了,雖知其悲,若深陷悲中而無法自拔,又何娛之說?”

  聞言,齊連琛低下頭,嘴角悄悄浮起一抹淺笑。

  而齊連黎黎怔然,回神之後,則更是悔恨交加。——這絕不是他的梓兒,如今這個坐在三堂弟身邊的女人,是那麽理智,理智地近乎可怕;而他的梓兒則那麽感性,落花流水都會讓她傷感流淚……

  不一樣了!

  如今面前的女人,除了擁有梓兒的軀體外,她的一切性格、神態、對事情的態度,全都和梓兒不一樣了!

  齊連黎黎垂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握緊了拳,當初是他棄梓兒在先,現在,是要讓他嘗到這種報應了嗎?還是說,當初他選擇了離棄,那麽上天再不會給他機會,如今他也只能選擇放棄了嗎?

  短短地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齊連黎黎的心裡簡直是頹廢到了極致,三堂弟曾說,給他們半年的時間來沉澱感情,如今,這份感情確實在梓兒的心裡沉澱了,恐怕再也無從挖起,他該放手的,該放手了!可為什麽,瞧著這張嬌美的容顏,他會覺得那麽不甘心?

  清漪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而後扭了頭,跟齊連琛道,“相公,時候不早了,是不是要回府了?”

  相公?

  這兩個字就像是用刀子一筆一劃地刻在了齊連黎黎的心裡,可是,他又能怎樣?曾經,是他自己親口勸他的梓兒,接受齊連琛這個準相公,如今,“她”真的聽他的話,接受了!哈哈,好啊,真好!

  齊連琛看出齊連黎黎的面色略顯蒼白,在回答清漪之前,他先詢問了下齊連黎黎的意見,“堂哥,你怎麽打算?一並回祈府嗎?”言外之意,是準備撤退了。

  齊連黎黎擠出一抹僵硬的笑來,“時候不早了啊……,我暫不回祈府去,祥瑞晚上還等著我,等他的事情忙完了,我再回去吧。——三弟妹你……”

  清漪優雅一福,“那弟妹先同夫君告辭,堂哥還要早些回府方是,爹和娘他們很是惦記你。”

  話說得委婉而周全,可越是這樣,越顯得疏離。

  齊連黎黎的笑已擠不出來,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清漪很自然地挽住齊連琛的手臂離開,倒是齊連琛的動作略顯僵硬。

  不管如何,這一動作又刺痛了齊連黎黎的眼睛,他無法克制地突然地衝上前,扯住了齊連琛的肩頭,力道很大,竟然將他的手臂從清漪的手臂中扯了出來。

  齊連琛下意識地微微蹙眉,“堂哥?”

  齊連黎黎自知衝動,可是卻按捺不住,將齊連琛拉向一邊,“三弟,請借一步說話。”

  清漪淡定地旁觀,看這兩個男人退到雅間一角,齊連黎黎湊近齊連琛的耳朵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就見齊連琛一怔,而後一臉凝重地搖了搖頭,接著,便是齊連黎黎露出又喜又愧疚的複雜表情,而後又低語了幾句,自始至終,齊連琛沒有說一句話。

  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清漪和齊連琛二人上了馬車後,沒走多久,清漪便開口問他離開時發生了何事。

  齊連琛則挑了挑眉,似真似假地戲謔道,“對於清兒來說,沒有什麽,可對為夫來說,卻是一道通行證。”

  清漪不明,“什麽通行證?”

  哪知,齊連琛答非所問,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很突兀地來了句,“清兒,今夜……沐浴吧。”

  “沐浴?”嗯,她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是習慣兩天便沐浴一次的,今天是該沐浴了,“嗯,妾身今夜會沐浴,有何不妥?”

  齊連琛聞言失笑,“你……,好吧,為夫也今夜沐浴。”這暗示夠明白了吧。

  再不明白,清漪就是真的傻了。

  她一下子紅了臉,也猛地想起,原來,昨夜他要求沐浴,就是要為圓房做充分準備,後來莫名其妙地二人相安無事地各自入睡,當時她還自己生了半天悶氣,如今想來,他竟然是覺得自己沒沐浴,覺得自己髒?

  這個潔癖男!

  也不對,他當真潔癖,就不會以前大半夜醉醺醺地回來,腳也不洗地爬床睡覺了。

  清漪想了想,忽而有點明白,該不會,他覺得沐浴才是圓房的必要先決條件吧。——還……還挺純情。

  瞧見清漪臉紅,齊連琛心中一樂,今兒是個好日子,剛剛在茶館裡,最後齊連黎黎把他叫住,只是為了問他一個問題,大概是齊連黎黎看見清漪那麽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心生疑惑了,問他這半年多,有沒有碰過她。

  何謂碰她?

  他自然把這個定義寬松到圓房這個層次,至於擁抱、親吻……,全都忽略不計。

  有了這樣的寬松限制,他的回答自然是讓齊連黎黎滿意的。

  可齊連黎黎也是性情中人,知道自己對已經娶妻這麽久的堂弟有這種要求,實在過分,更何況,今日與清漪一見,已讓他心死了大半,他有心要放手,當然不能繼續耽誤人家齊連琛夫婦,所以,他忍著心痛地告訴齊連琛,他放棄了,他的梓兒已經回不來了,他祝福他們夫婦幸福。——齊連琛所說的通行證,便是這個,他終於可以沒有任何芥蒂地擁有這個屬於自己的女人。

  ……

  回到院裡,齊連琛和清漪在台階上發現有個垂頭喪氣的家夥,二人不禁一怔,對視了一眼,忙迎了上去。

  就見,坐在台階上的家夥,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抬起頭來,面上一喜,忙著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撲了過去,“三哥,三嫂,你們可回來了。連堂等了你們好久。”說完,憋了別嘴,一臉委屈的樣子。

  齊連琛看見看見他哭的小臉都花了,印象中的四弟,雖然說人有些癡癡傻傻的,但是內心卻很堅強,鮮少見他哭的如此傷心。必是出了什麽了不得事,於是他們把齊連堂臉上的殘淚抹去,“四弟,發生何事?”

  齊連堂抽噎著,“嗚嗚,娘沒收了我的刻刀,不讓我玩了。”

  齊連琛心中一閃疑惑:你娘極寵四弟,但凡四弟想要的,沒有不給的,更何況雕刻一直是四弟最引以為傲的事情。沒道理沒收他的刻刀。他拍了拍齊連堂的發頂,“怎麽回事,跟三哥說說。”

  齊連堂沒有說話,只是帶著幾分猶豫的把手伸了出來。

  齊連琛和清漪一見,不由的大驚,剛剛沒有注意,原來齊連堂的左手腕上纏了一層紗布,隱隱有血絲滲出。

  齊連堂委屈的撇撇嘴,“……連堂不是故意的。”他頓了頓,又到,“連堂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阿霞推我,三哥,怎麽辦?連堂不能沒有雕刻!”

  齊連琛笑了笑,拉住他沒有受傷的右手,“如果四弟不嫌棄,三哥這裡有一把舊刻刀,還是你當年出學雕刻的時候,爹同時送給我們倆的。如果你喜歡,就拿去玩,如果你再傷了手,三哥也要沒收。”

  終於穿戴好,秦雅韻抬起眸子,淡淡地看了眼仍舊笑如春風的男人,“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齊連宣立刻應道,“那是自然,二弟妹放心,有今晚的一夜情誼,他人我定會給三弟妹蓋上一頂不忠不貞的帽子,咱們的第一步,便是讓三弟休妻,這樣,才能給你預留一個位置。”

  “休妻?”秦雅韻苦笑了聲,如今的齊連琛似乎對自己的正妻著了迷,又怎會輕易休妻。

  齊連宣看出她眼中的不以為然,“怎麽,二弟妹不相信為兄麽?”

  秦雅韻不答,算是默認。

  齊連宣笑笑,“二弟妹,女子忠貞很重要,但是,一個男人,他或許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真實存在地和別人秘密而不被發現的偷情,卻不能忍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事情被搞得人盡皆知,哪怕,其實這件事是子虛烏有。——這就是男人的顏面。”

  秦雅韻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齊連宣笑著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撫摸,“很快,你就會知道,你只要聽我的安排,配合即可。”

  秦雅韻終於正視了面前的男人一眼,默默地點了頭,事實上,她除了相信他,還能相信誰呢?

  ……

  很難形容脫離處女的感覺,清漪覺得此時的雙腿還在顫著,身邊的男人很溫柔地拂開她微濕的發梢,帶著幾分愧疚地笑了笑,卻換來她一對白眼。

  “清兒你是惱了為夫了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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