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嚴文惠一
嚴大少夫人勉強的擠出絲笑容,保持著自己賢妻的角色,“那您小心些,別太累著自己。”
“嗯。”嚴浩豐依舊還是淡淡應了聲,不過卻是給嚴大少夫夾了道菜。
只是他不知,那確是道嚴大少夫人最討厭的菜——只因裡面有番紅花。
番紅花,又名藏紅花,是毒,但同時也是藥,具有安神定魄、清醒頭腦的藥用價值。
而這道菜,是他心中那個白月光最喜愛的菜,不,應該準確的說,只要加藏紅花的菜,都是他心中白月光喜愛的,卻不是她。
可她不能表現出一絲不喜,甚至還要表現很喜歡的吃下。
但演得再像,還是沒逃過嚴浩豐的眼。
她,不是很喜歡藏紅花的味道,不是說以前家裡困難,番紅花幾近等價於黃金,她吃不起。後來她嫁進大將軍府,以‘不願因自己一時口頭之好,而多耗了府裡開支’為由,也再沒見她吃過。
而今天,她這表現。。。。。。明明不喜,卻非要假出很喜歡的樣子。
第一次,嚴浩豐產生了懷疑,懷疑起七年前那個救他的小姑娘真的是眼前的這人嗎?
一瞬間,他不知是第幾次的又陷入了回憶中。
那年他剛二十,執行了軍隊機密任務回來,誰知道在離京外不足百裡的地方,竟然被仇家埋伏,對方卑鄙的用毒,他雖然殺了那人,但也受了重傷,且中了巨毒。
就在他絕望時,一個老婦人帶著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經過,把他救了。
那時他身上的毒已毒發,雙眼完全看不見,但聽覺並沒有退落。他能聽出,那是個小姑娘的聲音。
他不知道他被救到了哪裡,只知道她們是在盡力的救他。
而他每天入口的,便是加入番紅花所熬的粥。
那個小姑娘並不常出現在他面前,他平日都是小姑娘嘴裡的純婆婆照顧。
從純婆婆與他偶爾的閑談中,他了解到,小姑娘身子不好,那些熬給他喝的有番紅花之物,番紅花本來是她自己要吃的藥膳中不可缺少的藥材。
小姑娘差不多三到四天才會出現一次,誰也不曾想過,包括他自己若不是碰到都絕不會相信,聽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竟然有著鬼手般的醫術。
她每次出現都是來為他醫治,醫道與刺穴之手法甚至比宮中的禦醫還要高。
直到他傷快好,而雙眼已經能看到白芒後,小姑娘就不見了,連那個純婆婆也不見了。
她們不見了的第二天,他的眼睛就能看到模糊的東西,而他也大約的看出,他當時所在的是家農舍。想來,救他的人是這家農舍的主人。
他當時急著回京,就記住了那個地址後便離開。
等他約一個月後尋了回去,那個農舍竟然已經不存在,他急得打聽了四周後,才知道,那農舍裡的小姑娘因長相不錯,被附近惡霸看中。
惡霸拆了她的家,和她相依為命的婆婆也慘死於惡霸手中,而小姑娘,也因不願被辱而撞柱自殺,雖然被救,但她傷了喉嚨也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對於恩人,他自不會不管,尋到了小姑娘暫住的地方,將她接回了府照顧。
就算她忘了自己的醫術,忘了救過他這事兒,聲音不再如過去般悅耳,可他不能沒良心的忘了。
雖然她的年齡,也不是他所想象的不足十歲,而是已十三。
大將軍府有兒有女,嚴家家風甚嚴,而且當年他父親在朝中正四面受敵,決不可能在那時有個義女或是其它,一個姑娘不清不楚的被他接回府反倒是害了她。
而且,他回京後,經常會夢中夢到她為自己醫治的情景,他看不到,只能想象她的樣子,雖然他所想象出來的樣子,與真正的她完全不同。
但他不是不理性的人,他明白,他這是動心了,他對一個年紀比他小了近十歲的人動心。
可奇怪的是,當他再尋到了她,雖然她的年紀與他算是相配,但他卻少了心中那份原有的悸動。
決定娶她是為了保護她的同時也保住心中的一分美好,可他也不會不忠於自己的心,沒了悸動就是沒了。
原來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花心的人,甚至為此常常自責得在軍中拚命的操練自己,父親僅有母親一個女人,三弟也僅忠於自己的妻子,可他身為父親的長子,竟然三心二意。
明明她救他時他的心是在狂跳著,可是為何等真正能看向見她時,卻心中一平如水,僅是因為她的長相不是他心中所想象出來的嗎?
他不能原諒這樣的自己,也不敢去面對她,更不可能碰她,那是對那份恩情的褻瀆。
但無論如何,他從來對她沒有過懷疑,因為她是他的恩人,哪怕她嫁於他後,一切一切所表現出來的與當初救他時的仁善完全不符。
今天,他第一次懷疑,她真的是當初救了自己的那個人嗎?
“相公,你怎麽了?”嚴大少夫人的聲音把嚴浩豐的思緒拉回。
看著一臉溫柔的她,嚴浩豐心中一陣煩燥,他不想懷疑,也不該懷疑,但人就是這樣,尤其是嚴浩豐這樣的人,一旦懷疑,便如雜草在心中狂長。
“沒事,只是累了。”不露聲色的回答,看來,他要仔細的重新查查當年的事兒。
為何那般巧的他尋去時就碰到她失憶?
為何他要抓那些欺負她的惡霸為她報仇,對方卻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
這廂各有心思,而樓上。。。。。。
嚴文惠!
這個姑娘子夜真心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嚴浩海夫婦都驚得忘了反應的瞪著那如無尾熊一樣扒在十九爺身上的女子。
那個,那個真的是他們家一向知禮懂事的妹妹?
這對嚴浩海的衝擊是最大的,他到了五樓入口,本以為要等通傳,然後看十九爺願不願見他們。誰知道守在入口的兩個侍衛,一看到他妹妹,竟然直接放行了。
一進頂樓,他正驚歎著五樓的美景,誰知他妹會來這一手,直接蹦著亭子跑了過去,然後一下就撲到了亭子裡的竹製貴妃椅上。
他正想上前訓妹妹無禮,結果就看到貴妃椅上,十九爺坐一起來,而他的妹妹正毫無女子矜持的扒在對方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