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成熟的建議
“啟稟皇上,曲陽府尹上呈奏折於戶部,請求再次撥銀賑災。現在水患已去,百姓卻是無家可歸,曲陽之事已是迫在眉睫。”幾乎沒有前奏的,曲陽之事便被平王提了出來。
這可是事關幾部的大事。
災民要安置,這就要戶部出銀,兵部出兵,工部建設。
若是真有疫情,那麻煩就更大了,影響的可能會是整個炎習。
這時代可以說完全沒有防疫之法,自然也沒有治疫之法,不只是百姓,就是皇上都是談疫色變。
子夜也是趕著了,第一天上朝,就碰到這樣的大事。若換往常,基本就是進來坐下,然後意思意思大家一起閑談些國事,不到半小時就各回各司,各乾各事。
“眾位愛卿有何看法?”皇上淡淡的掃視了一圈。
眾人皆默。
皇上最後將視線定了靠在椅背已經閉目養神的九皇叔身上,“九弟,此事你有何看法?”
“該撥銀撥銀,該出兵出兵,該建的去建。”九皇叔眼都未睜,不說動作有變了,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的臉都整綠了。
重建曲陽,這麽大的工程,工部負責人自然得跟著去看看,哪怕僅是意思意思的待個一兩個月。可大災,尤其是水災,炎習百年年前曾有過一次,當初水災還沒有曲陽這麽嚴重,災後便是疫情,染了疫的難民都逃到了京城外,後來便發生了京城城門關閉,難民盡數處死之大事。
在場哪個不知,這處理災後一事,若是成功,可是大功一件,不只是會得皇上之寵,更是在百姓心中留下仁德二字。
但在場的,又哪個不怕死?
命沒了,所謂的仁德之名留著有什麽用?
就是平王,雖不是怕這些,可也是一臉為難,“皇上,曲陽受災之後,連著幾次,已撥銀數千萬兩下去。
曲陽依楊府尹所奏,已近無暫時可耕之地,百姓的嘴不可不填,可國庫也無法如此無限的供應下去。
而且,邊關再過幾月便要發放軍餉。”
平王都不必說太明,眾人已經聽明白了意思,就是國庫的銀子已經不太夠了。
炎習一年的稅收,七加八加起來,也就十萬萬兩黃金左右,供應四關軍事之地這是必然,還有其它的,每年也就搞個堪堪夠用。
當然,這是明帳。
暗的,如貪汙啦,騙稅拉,邊關要銀數目過多卻不得不給啦,等等。
所以平王說國庫不充裕了,眾人心中都大致有數,就更加的沒有聲音了。
皇上心中那是震怒,掃視了一圈後,最後視線定在唯二個幾乎沒有情緒變化的其中一個身上。九弟一向如此,遇到萬事都是波然不驚,他已習慣。可是小十九竟然也是如此,這讓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小十九,你有什麽建議?”
所以人的目光全隱晦的看向了子夜,就是九皇叔,都睜開那雙高深莫測的雙眼看向了子夜,眼中寫著只有子夜能讀懂的不讚成。
子夜知道,他想做什麽,基本都不太能躲過九皇叔的眼,更何況傅家軍的那些資料是九皇叔送給他的。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
心中默默向九皇叔抱歉後,子夜揚頭看向了皇上,臉上是自信的笑容,“回皇上,子夜有點不成熟的建議。”
“說。便是說錯,朕也準你無罪。”皇上的語氣,帶著一絲聽不出來的急迫。
有這話當然是好了,不過他也不怕皇上生氣,因為他的意見一出來,皇上一準兒生不起氣來,那可是中華幾千年累積出來的知識。
“皇上,一地受災,若是將重建與百姓的生計全數壓到朝廷頭上,朝廷自然會困擾不以,這不是推責任,而是有時的確力不從心。”
屁話,這事兒誰不知道?
不少人都露出了鄙視之色,這話平王剛才已經說了,十九爺不過是將其講得好聽些罷了。文人就是文人,隻知抬高自己卻毫無實際用處。
就是皇上都有些失望,他在想什麽呢。小十九年僅十七,而且一生幾乎都在與毒抗爭中度過,又豈會知道這些國之重事?
子夜似乎沒看到眾人鄙視的神色,“但大家似乎忘記了一點,家是百姓自己的家,國是百姓自己的國,為何受災受難之時,咱們要將百姓排於其外?”
嗯?
什麽意思?
他們哪將百姓排於其外了,這不是商量著怎麽為百姓做事?
“賢王爺,不知您此話何意?”嚴大將軍急性子,文人講話的彎彎繞他聽著最煩,若不是話是子夜說的,他一準開罵了。
“嚴大將軍不急,聽本王細說。一個國家的強大,要的不僅是皇上是真龍天子,皇子個個愛護百姓,官員有所做為,還要百姓之間的互相團結。
一方有難,自該八方支援。
有銀的出銀,有力的出力,炎習泱泱大國,還怕一個曲陽災後重建?”
子夜這話一出,眾人皆是雙眼一亮。
的確,動員起全國百姓支援曲陽,國家的擔子便輕了。
只是。。。。。。
“十九弟,你的意見的確很好,可是人力好尋,那些商人卻不見得會願意拿出銀子。”提出這問題的是平王。他自懂事起,幾乎至今一生都在與銀子打交道,又豈不知那些人守財的嘴臉。
子夜笑得越發燦爛,“那是二哥沒有用對法子,商人除了財外,他們更重的是名兒,因為有了財,便想著揚民立萬。
那咱們就在各州各城立功德碑,只要於朝廷有功之人,哪怕他是地位最低下的商人,名字便可刻於功德碑之上。
商人捐了多少銀子,多少物資,全數記於上面,這樣不只可以讓他們商人自己比拚數量,還會讓他們不好意思少捐。各城與各城間的官員,也會對此相互比較的去逼那些商人出手。
至於人力方面,倒不必全國前來相助,曲陽受災之百姓便是最大的資源。
他們已無家可歸,若咱們為他們重建家園,他們不只是可以為自己而勞動,更是因此還能有飯吃,能活著,豈不是喜事一件?”
眾人看著子夜的目光,這次是真如看天神一般。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法子可非一個好辦法三字便能形容得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