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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仙令》753.第738章
  第738章
  送走自說自話的廣若,陸靈蹊坐在木榻上半晌沒動。

  此人給她的感覺不知怎的,越來越違和。

  否認他曾是佛門高僧顯然是不可能的,仙界的那些大佬不會眼瞎到這種程度,而且,據師父說,當初他提議用風門前輩的任意傳送門時,人家一力支持,還什麽條件什麽都答應了,是個很合格的幽古戰場主事。

  現在……

  到底哪出了問題?
  是因為被長輩罰下來,所以心態崩了?
  借銀月仙子屍身的目的是什麽?他不知道神隕地嗎?

  做為師父早隕,在聖者身邊長大的親近後輩,按理說……

  除非那位聖者並不是廣若說的那般,對他那般好。

  陸靈蹊揉了揉眉心,隻覺她要想的地方,一片迷霧,每每好像能看見的時候,又盡數被遮了。

  “靈蹊,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呀?”

  “忘了什麽?”青主兒的童音軟軟糯糯,有種特別的治愈,陸靈蹊瞬間丟了想不通的,笑著問她。

  “廣若臨走的時候,說什麽妙溯丹要多買點,那你說,他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妙溯丹補氣補元,師父說,只要手上有點點數的,都會買上一顆備心,以防不需。

  廣若明明知道在這裡,她有師父師叔,卻還是提那麽一句……

  “一為示好,二為……試探!”

  陸靈蹊眯了眯眼,“看來,這一會有點腦子的都在懷疑,我回靈的靈酒有些特別了。”她笑笑,“放心吧,我們忘了,宜法師叔和重平師叔肯定沒忘。”

  兩個師叔都是老狐狸,臨走的時候可是說了,她什麽都不用管,只要裝好病就行。

  “當年追殺魅影的時候,無相界發現過混沌巨魔人的遺酒,本仙子做為千道宗的核心弟子,怎麽著也能分上百來斤吧?”

  分開六十年,陸靈蹊發現,跟著父親、母親、瑛姨、鷹叔、猿叔的青主兒,比以前更愛操心了。

  這可能跟父親、母親、瑛姨他們都是簡單的人有關。

  他們太簡單了,青主兒就只能多勞心勞力一點兒。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的心情有些複雜,當然更多的是心疼,“沒意外的話,這消息會在大家懷疑日盛的時候,從靈界、滄海、昆山等六界修士那裡,慢慢往外傳的。”

  流言這東西一旦放多了,很容易被有心人追到源頭。

  所以惠及整個無相界的混沌巨魔人遺酒,無論如何都不會從無相界修士那裡先傳出來。

  “可是,靈酒的問題解決了,你用十面埋伏殺那麽久,別人肯定還會懷疑你有特別的助魂養神靈物。”

  青主兒還是愁,伸著腦袋瞅著她。

  “那就讓他們懷疑好了。”

  陸靈蹊輕輕戳了下青主兒嚴肅的小臉蛋,笑著道:“好歹我也算天道的親閨女,沒有助魂養神的靈物,那才是不正常的。”

  咦?
  好像是噢!

  她之前怎麽沒想到?
  青主兒避開她再搗亂的手,“靈蹊,我在亂星海六十年忙著賺錢、長個子,你在忙著修煉,忙著變成像宜法師叔那樣的老狐狸吧?”

  “噗!宜法師叔可不老。”

  陸靈蹊又輕輕地觸了一下她的小臉,“這話要是讓她聽到了,她肯定會想辦法讓你掉一層皮。”

  “我看現在是你想讓我掉一層皮。”

  青主兒在主乾上長出一條小細藤,‘啪’的一下,打下她還想使壞的手,“你要是再來,將來回家我就跟爺爺告狀。”

  “好好好,我錯了!”

  陸靈蹊笑著把手往後一背,“主要是你越來越好看了,我忍不住想摸摸。”青主兒有多好,她最知道,“要是沒你,你說我一個人得多可憐?遇到事,只能一個人想辦法。”

  “那……那行吧,我就讓你再摸摸。”

  青主兒的小葉子,不自覺地深了一點兒,“陸爹陸媽和瑛姨他們也都說我長漂亮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靈蹊,我是不是長得比你漂亮了?”

  “……我看你的皮是真想掉一層了。”

  “咯咯咯……”青主兒在她的手伸來的時候,一個閃身消失在她的腕間,“你現在抓不住我了。”她快活的咯咯笑,早前的愁悶一掃而空,“靈蹊,你得認了,我可以是小仙子,你這個仙子,到哪都美不過半個時辰。”

  “本仙子有拳頭,誰敢當面說我不是仙子?”

  她們在這裡開開心心地說話,外面有關混沌巨魔人黃金酒的消息,也終於慢慢地散波開來。

  北部觀風使石寬,借用種種偷聽到黃金酒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在血玉板上,給成康和陳浩幾個傳訊。

  “……這就怪不得,她能堅持那麽長時間了。”

  石寬主問成康,“當初在亂星海的時候,她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你和安畫,並且獵殺我們的人,倚仗的只怕也是能迅速回靈的黃金酒。”

  要不然,最開始只是結丹中期的小修,怎麽可能獵殺他們?

  “對了,當初你和安畫,就沒懷疑過嗎?”

  懷疑?
  當然有懷疑?
  可是證據呢?
  從容錚到九壤,雖然都跟林蹊不對付,可是在某些方面,他們一樣能合起夥來,一起陰他們。

  成康慢慢抹了血玉板上的字。

  當然,他也沒打算回復。

  亂星海早就是過去,他要的是未來。

  回想過去,只有無盡的後悔,他可不想給自己弄一個心魔出來。

  所有跟他提亂星海的,他一個都不會理。

  現在真正應該愁的是,林蹊手上還有沒有黃金酒?
  有多少黃金酒。

  除了黃金酒,以她的機緣,是不是還有助魂養魂的靈物?

  世尊和聖尊都對陳浩的大敗選擇了沉默,到現在一句斥責都沒有,對比他當初……

  成康覺得,陳浩是沾了他和安畫的光了。

  他們當初敗在林蹊手上,族裡對林蹊還一點都不重視。

  所以,敗在她手上,在世尊和聖尊眼裡,就是他們無能。

  哼哼!

  現在看到,他們是不是無能了吧?

  成康心中有一肚子的怨氣。

  明明他什麽都沒做錯,族裡也明明知道林蹊厲害,他失敗是情有可原的事,可是到現在為止,不說補償了,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現在有問題就來問他?
  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誰想跟林蹊乾,那就乾好了,反正他不管,不問,不幫……

  嫌他不乾事,那好,把他趕出幽古戰場吧!

  成康現在就等著,石寬、陳浩這些觀風使對他不滿,向世尊告狀呢。

  石寬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成康的回復,深深歎了一口氣。

  大敵當前,大家卻不是一條心,未來的百年,不好混啊!
  “石寬,我看到陳浩了。”

  東部觀風使蘇櫻給他傳信,“他的樣子很不好。”

  “他收到我給你們傳過去的消息嗎?”

  “收到了,剛剛吐了一口精血。”

  蘇櫻在血玉板上寫道,“一百三十萬大軍,不是一下子全壓上的,陳浩跟我說,林蹊一直在給他希望,每次他要放棄的時候,她的十面埋伏都會縮一點兒,他是一步步被林蹊帶到坑裡去的。”

  人家有黃金酒,靈氣方面根本不會有問題。

  “石寬,接下來,我們恐怕會有無數次的硬仗要打了。”

  “這……要看兩位聖者的意思。”

  石寬是個謹慎人,“兩位聖者沒發令前,我覺得,我們最好跟成康學學,避其鋒芒!”

  “他?”

  蘇櫻真想看不起,“他兩敗亂星海,一次敗在林蹊手上,一次敗在與她同出一門的神算子手上,如今這裡的天淵七界修士也多,他除了避其鋒芒,只怕根本就沒想過其他任何辦法。”

  成康在心性上,遠不如安畫。

  “我們四大觀風使,就是因為他才下來的。”

  蘇櫻其實也不想呆在幽古戰場。

  可恨,因為成康的不努力,世尊另置觀風使的職位,要不然,她怎麽也不可能被選下來。

  “都要像他那樣乾的話,也許要不了多久,世尊就要再派副使了。”

  “……”石寬一時不知道怎麽答。

  十面埋伏同階無敵,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原本大家應付風門,就已經很吃力了,現在再加上林蹊……,不避其鋒芒,難不成跟陳浩那樣,跟她硬碰硬?

  一次硬碰硬,死了多少族人?
  再來一次……

  “那你打算怎麽辦?”

  “……找廣若。”

  廣若?

  兩位聖者的意思是,他們要給廣若一切方便,可沒說……

  “據我所知,廣若如今的處境不太好。”

  “再不好,以他的身份,靠近林蹊,也比我們方便一萬倍。”

  蘇櫻伸著長長的指甲在血玉板上飛快地寫道:“陳浩逃出的那天,就已經派人在聚集地外等他了,我們兩個人的意見是一致的,請廣若出手。”

  既然是他們的暗子,自然要乾暗子的活。

  “最保險的辦法是裡應外合!”

  “……等聯系上再說吧!”

  石寬沒想到,陳浩都敗成那樣了,還不死心,還想拉著被兩位聖者都非常看重的廣若。

  這消息一旦泄漏到人族,廣若這麽多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

  他以為,他們想跟廣若聯系上,最少也得等風門想再休息的時候,卻沒想,沒過半個月,就收到了陳浩的信。

  “廣若已經跟我部聯系上。”

  陳浩這些天煎熬的厲害,眼窩都下陷了好多,“他離開南部聚集地的時候,親自去見了林蹊。”

  什麽?
  連不發聲的成康都看住了。

  “據他所說,林蹊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

  陳浩把廣若的觀察和那天跟她的談話,全都寫在血玉板上,“……我們沒有第二條路,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林蹊就會重入戰場,是被她鈍刀子割肉,還是我們一起努力,再加把勁,把她按殺,在我,在諸君。

  此時,我在給諸君寫信,廣若也借用了我的傳訊板,跟兩位聖者聯系,他的意見,跟我一致。”

  ……

  世尊確實看到了廣若的傳信。

  這一次他沒去找聖尊,反而又把安畫叫來了,“你看看。”

  安畫神識探進良久,才把血玉板放下。

  “你覺得,廣若之計能成嗎?”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噢?”世尊的眉頭攏了攏,“說說你的看法。”

  “裡應外合,要有裡應才行,他……到現在為止,還只是一個人。”

  這些天,安畫可算把幽古戰場成康和四大觀風使傳上來的消息,全都看了一遍,說真的,對這位原先在她心裡非常厲害的暗子,說失望都是輕的。

  “世尊,有時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安畫只能斟酌著措詞,“林蹊和廣若的第一面,並不愉快。”

  不是不愉快,而是劍拔弩張。

  “不知道您有沒有發現,林蹊的師父隨慶借貸百萬點數之事。”

  “……你接著說。”

  “天淵七界與這方宇宙失聯這許久,我感覺,他們的有識之士,對仙界可能都很有警惕之心。”

  她看了資料,都對仙界的某些大能,產生了懷疑,更不要說天淵七界的人了。

  “廣若是幽古戰場曾經的主事,以前,他不殺我們的族人,在修士那裡卻還能保持高高在上的高僧架式,可是,您說,林蹊為什麽從一開始,就沒有因為他的身份,對他稍軟一丁點?”

  這?
  世尊嚴肅起來。

  “所謂的引薦,也許只是人家口頭隨便答應一下,更也許……”安畫頓了一下,“我們想裡應外合謀殺她,她想……助天淵七界的人,得廣若之身家。”

  什麽?
  世尊震驚了。

  “您別不信,這是她能做出來的,也是天淵七界修士能乾得出來的。”

  安畫見識過當初三個暗搓搓相互挖坑的人,“林蹊此人,性情桀驁,殺伐果斷!當初的九壤星君對天淵七界的修士來說,算是最頂尖的一類修士了吧?可是,該出手時,她從來不曾猶豫。

  她是這樣的人,她的師父隨慶只怕更甚。

  殺一個仙界的仙人,一個被下放已經算是得罪了的仙人,得他的身家,對他們來說,可能也根本不是什麽負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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