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和朋友去外地一塊弄了點小生意，好像是倒騰手機啥的吧，反正現在人家是開始掙錢了，孝敬我了！”二大爺一邊解釋著，一邊衝沈燼南罵道：“你再瞅瞅你，歲數比小澤大不說，完了還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在家裡除了會惹禍，是一點正事兒都不乾！我他媽養了仨孩子，都給你們吃一家米，喝一家水拉扯大的，你說你怎麽就比恩賜，還有小澤差這麽多呢？……我他媽瞅你就來氣，你麻溜給我坐直了……整急眼，我上你們監裡削你去！”

  “呵呵，哎，哎……大爺，說兩句得了，這裡不能動手！”律師看著脾氣火爆的二大爺，也是忍不住笑的勸了一句。

  沈燼南已經習慣了自己親爹的這個脾氣，所以也不敢強嘴，隻低頭思考著小澤去哪兒了，為啥就突然混到錢了。因為他對小澤的朋友圈是有一些了解的，所以也不記得他身邊有啥倒騰手機的朋友。

  “……小劉律師，這王八犢子能判多長時間？”二大爺罵了一會後，扭頭就看著律師問了一句。

  “輕傷三年以下，砸杠這事兒頂多就算是幫著村裡非法收費，事兒也不大！所以如果被害人這邊願意接受賠償，那咱們就等判決就行了！”律師輕聲解釋了一句。

  “就捅個小人，還得判刑啊？這在前兩年，那私下給倆錢……”二大爺非常社會的問了一句。

  “……大爺，現在不一樣了，簽刑事了，那肯定就得判。”律師略顯無語的解釋了一句。

  “能判緩兒嗎？”沈燼南抬頭問了一句。

  “差不多，我試試！”律師表情淡定，不過並沒有把話說滿。

  沈燼南一看見律師是這個表情，頓時心裡也有數了，隨後又主動問了一句：“我能給我弟打個傳呼嗎？”

  “能倒是能，你……！”律師聞聲掃了一眼提審室外。

  “打個屁打，小澤在外面就夠不容易的了，你沒事兒給他添什麽堵？”二大爺皺眉罵道：“先別煩他了，錢不夠，我再上外面借點，你老實在裡面給我撅著就行了！”

  沈燼南聞聲也沒敢頂嘴，只能忍住心中的好奇，選擇了沉默。

  半個多小時過去，律師又交代了幾句後，才和二大爺一塊離開了提審室。而沈燼南則是一邊跟管教往監室內方向走，一邊十分疑惑的嘀咕道：“這個狼崽子……在哪兒他媽的弄了這麽多錢？”

  ……

  隔日，清晨。

  沈天澤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蔣光楠就開始砸門。

  “誰啊？！”

  “艸，你一個大老爺們睡覺，怎麽還總反鎖門呢？”蔣光楠無語的站在門外喊道：“打開，找你有事兒！”

  “來了……！”

  沈天澤伸手搓了搓臉蛋子，隨即打著哈欠從床上走下來，眯著眼睛將門打開：“怎了？”

  “趕緊收拾收拾，咱們去一趟工地！”蔣光楠此刻已經換好衣服洗完臉了。

  “今天就去啊？”沈天澤一愣。

  “大哥，這掙錢的事兒，咱們自己還不抓點緊，還等著誰催你呢？”蔣光楠笑著回應道：“趕緊的吧，咱倆和二胖一塊去工地看看，中午再去管理處。我讓浩子和猛子過去盯一會就行，反正今天那邊也沒啥事兒！”

  “你早上吃飯了嗎？我艸，昨天那點白酒喝的我胃疼，吐了好幾回……！”

  “包子，油條我都給你拎上來了，你洗一下趕緊吃！”蔣光楠跟個老媽子似的催促了一句。

  “行，我刷個牙！”沈天澤撓了撓頭後，眯著眼睛再次問道：“哎，昨天妮妮她們啥時候走的？”

  “……送完咱們就去洗澡了！”二胖在客廳裡斜眼損道：“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喝多了，還是趁機佔便宜！這家夥，妮妮伸手一扶你，你就好像找到了母.親的懷抱，鑽人家懷裡就不出來了，我他媽拉都拉不動……就五公裡的路，你往人家懷裡吐了三回……真他媽丟人！”

  “你別造謠，我有印象，回來的時候我一直有意和妮妮保持距離……！”沈天澤臭不要臉的回了一句。

  “你快拉倒吧，行嗎？就昨天那個情況，知道的你是喝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連體嬰兒呢！”二胖莫名有點嫉妒的罵道：“小澤啊，小澤，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正經人……但沒想到啊……你騷的特別內斂！”

  “滾！”

  “呵呵，行了，你倆快點的吧！”

  一大清早，三人在屋裡一邊鬥了會嘴，一邊就將早飯吃完了，隨即一塊打了個車，就去了江北薛家附近的三鑫工地。

  ……

  98年左右，h市的市區就已經逐漸開始出現那種小高層住宅樓。但由於此刻江北還沒有開發，所以這邊的新住宅樓還是以那種七層高的為主。小區規模普遍不大，樓與樓之間的間隙也非常緊密，導致那個時期的工地就會顯得有些窄小，雜亂，遠非現在這麽規整，乾淨。

  建築工地正門的某露天廁所內，彬彬叼著煙從兜裡掏出了三千塊錢現金，隨即皺眉衝著眼前一三十多歲的壯漢問道：“郭冬子，你是不是拿我當銀行了？我怎麽剛給完你錢，你又要呢？”

  “家裡有點事兒，那些錢不夠花，這三千你先借我，我會還的！”叫郭冬子的壯漢一笑。

  “大哥，咱都不是啥有文化的人哈，坐在辦公室裡就能把錢掙了！”彬彬一邊把錢遞給冬子，一邊皺眉繼續勸說道：“這點錢你拿啥換來的，心裡沒點b數啊？咱省著點吧昂！”

  “行，我知道了！”冬子大咧咧的接過錢就揣進了兜裡。

  “最近一段時間別出去嘚瑟，把嘴管住了！”彬彬再次囑咐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冬子點頭。

  “恩，那你先走吧，回頭有事兒我給你打傳呼！”

  “好叻！”

  話音落，郭東子邁步就走出了廁所，而彬彬則是脫掉褲子就蹲在坑裡拉起了屎。

  門外，沈天澤，蔣光楠，還有二胖下了車後，就一邊聊著，一邊往工地裡面走，而郭東子剛從廁所內走出來沒兩步，就突然回身喊了一句：“彬啊，我管你借錢的事兒，你別跟我家裡人說！”

  “艸，知道了！”彬彬蹲在廁所內回了一句。

  二人話音剛落，沈天澤就猛然轉過了身，瞪著眼珠子看向了郭東子！

  眼前的這個聲音曾經出現在那個差點讓他沒了命的胡同，所以小澤太熟悉，太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