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錦衣衛就帶來了兩名文官,一名是工部郎中,一名是工部員外郎,雖然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但是身體並沒有什麽損傷。不過臉色很不好看,顯然對自己被無禮的限制了自由感到無比的憤慨。
那副千戶沉聲道:“還不見過提督大人!”
兩人這才知道端坐在那裡就是聞名遐邇的錦衣提督張知節,雖然心裡十分的憤慨,但是兩人還是躬身行禮道:“下官見過張提督!”
不得不行禮,實在是身份差別太大了,若是兩人不行禮,張知節知節讓人把他倆扒拉下去打一頓板子他們都沒處說理去,別人只會說是他們自找的,這叫不敬上官!
張知節呵呵笑道:“這些日子兩位大人受委屈了!想必聖旨你們也已經驗過了,本督奉皇上旨意,接管龍江船廠!”
“大人奉旨派人接管龍江船廠下官自然沒有有意見,但是大人為何公然讓人將下官等看押了起來?下官乃是兩榜進士,朝廷委任的命官,自忖並沒有犯過過錯!張提督若是不給下官一個說法,下官定會上書彈劾的!”那名員外郎沉聲道。
那名五品的郎中目光閃動沒有說什麽,沒想到這從五品的員外郎出聲了!周圍的錦衣衛聽了頓時臉色微沉,你這個小小文官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吧?
提督大人可是官居一品的朝廷重臣,能說句讓你們受委屈了,這已經是足以讓你們感恩戴德的了,沒想到你們竟然還如此不識趣!
張知節聽了笑了笑,有些玩味的看著這個不起眼的中年文官,發現臉上一片坦蕩倔強的神色,反之旁邊的郎中反而一臉的憂急之色,張知節笑問道:“你是誰?”
“下官工部都水司員外郎陳海泉!”這中年文官沉聲道,“怎麽?大人還打算打擊報復不成?”
“本督是朝廷命官,怎麽會做出打擊報復這種事兒?陳大人,皇上的旨意來的匆忙,本督急著遣人來接手龍江船廠,所以鬧出了誤會!這家夥榆木腦袋所以怠慢了幾位大人,還望陳大人海量!稍後本督自會懲罰他們,如果陳大人覺得心裡氣憤難平,盡可上書就是!”張知節笑道。
張知節畢竟是朝廷重臣,對這個他這個不起眼的小小員外郎解釋了一遍,讓他有些意外!看到錦衣衛的作風,他還以為張知節這個錦衣提督少年得勢,肯定十分輕狂!沒想到看起來竟然不像是這個樣子。
“本督已經帶著經歷司的人南下,稍後會和你們開始交接龍江船廠,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們就可以離開了!”張知節笑道。
陳海泉聽了心裡一松,但是那名五品郎中卻沒來由的心裡一沉,他聽出來了要離開的前提條件,沒有問題!
張知節讓經歷司的文吏去和兩位工部的官員開始交接,張知節則站了起來笑道:“走,先去見見那三個被抓到的人!”
這三人被關在一個廢棄的房子裡,房子剛剛打開,就有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熏的張知節一陣發暈,若不是強忍著,眼淚都得下來,這絕對是實實在在的辣眼睛!
看了看這黑黝黝的門口,張知節實在是沒有勇氣走進去,太驚悚了!白玉蘭也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搶在張知節前面道:“還不去快把人帶出來!提督大人千金之軀,怎麽能去這等汙穢之地!”
副千戶忙不迭的讓人進去把人押了出來,早有識趣的給提督大人搬來了太師椅放在了風口上,張知節大馬金刀的坐下,感覺好多了,看了面前面色慘白的三人,皺眉道:“說說吧!為什麽要半夜三更逃走啊?”
其中一人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官爺饒命啊!官爺饒命啊!小的是因為家裡老母有重病,所以需要請郎中,小的不得已才想著逃走的!”
張知節聽了點頭道:“嗯,不錯,孝心可嘉!那你們呢?”
另一個噗通一聲跪下道:“官爺饒命啊!小的是因為家裡內人得了重病,急需抓藥,所以小的不得已才想著逃走的!”
張知節點頭道:“嗯,不錯,伉儷情深,情有可原!那,你呢?”張知節笑著問最後一個。
最後那個噗通一聲跪下道:“官爺饒命啊,小的也有苦衷!小的唯一的兒子得了重病,急需請郎中,所以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
張知節聽了這裡樂了,笑呵呵道:“原來如此,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倒也情有可原!原來你們都有苦衷,家裡都有親人重病在身!這樣說來,把關在這裡倒是錦衣衛的不是了!”
“不,不敢!小的只求官爺能放了小的,小的就感激不盡了!一定為官爺立長生牌位,日夜頌福!”其中一個機靈道,其余兩人也忙不迭的應承。
張知節笑呵呵道:“本督深受感動啊!這樣吧,本督請南京最好的郎中來為你們的親人診病,所需花費本官包了!說說吧,你們家都在哪裡?本督這就派人為你們請郎中去!”
“不,不用,麻煩官爺了!官爺能放小的們走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小的們實在是無福消受大人的厚恩!”其中一個咽了口唾沫緊張道。
張知節慢慢收起笑容,沉聲道:“少廢話,報地址!”三人一陣沉默,沒有一個開口的,張知節的臉上再無一絲笑容!
“怎麽?你們不會在欺騙本督吧?”張知節沉聲問道。
“小的怎麽敢?!怎麽敢!只是不敢麻煩官爺!小的不敢麻煩官爺!”這三人異口同聲道。
張知節慢條斯理道:“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不過是本督一句話的事兒而已!哦,忘了告訴你們我是誰!我是錦衣衛提督,找南京最好的郎中給你們的親人看病不過是本督一句話的事兒而已!”
“當然了,如果病是假的話!相信你們也聽說過錦衣衛的十八般酷刑!本督會把你們一刀一刀活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