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趙鐵柱低沉嘶啞的聲音在房間裡回響,說著他是怎麽巴結上薛有料從而坐到了作頭的位置上,坐了作頭上之後他又是怎麽胡作為非、欺壓良善的。
趙鐵柱一樁樁的交代著,其中自然不免涉及到到了其他人,不過趙鐵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很少談到薛有料,張知節也注意到了不過也並不著急,
既然趙鐵柱已經開口了,那就不可能再忍受的住酷刑保守住秘密,況且他一下子供出來了那麽多人,張知節還真不怕審不出什麽來!
就在趙鐵柱說了好一會兒的時候,有錦衣衛進來俯身在張知節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張知節聽了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笑道:“趙鐵柱,你似乎還在故意隱瞞什麽?不過沒關系,讓他們再給你松松骨!孫同義也招了,本督去瞧瞧孫同義,看看他是不是也會故意隱瞞!”
張知節作勢就要起身,趙鐵柱聽到孫同義也招了,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孫同義竟然也招了,原來不只他一個人受不了酷刑的折磨!趙鐵柱頓時心裡安慰了不少,不過這種酷刑他是再也不想嘗試的!
趙鐵柱用出了最大的力氣嘶啞的喊道:“大人,我招,我招!我什麽都招!”
張知節笑著重新坐了回去,笑眯眯道:“很好,你很識時務!那麽,說罷!看看本督聽的能否滿意!”
聽到了孫同義也受不了酷刑的折磨招了,趙鐵柱再也沒有保留,全部都招了!其中就有關於薛有料的。
龍江船廠的黑暗終於全部付出了水面,一樁樁滅門絕戶的慘案,一樁樁暴行欺壓,殘酷的盤剝!聽得張知節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薛有料將為數不多的餉銀挪用了,美其名曰用來維護船廠,其實大部分都被他私吞了。然後驅使這些匠戶們為他乾活來獲得一丁點的報酬來維持生計。
這樣誰聽話乾活就有飯吃,誰不聽話乾活就得餓死!而薛有料之所以這麽大膽妄為就是因為他身後有背景!他身後的背景就海上走私家族!
那些家族動用關系庇佑他,而薛有料則驅使匠戶們為他們修繕建造海船!正因為有了這樁秘密的交易,薛有料得以在龍江船廠為禍了三十年,成為了鐵打的提舉!
審問了趙鐵柱之後,張知節又去審問了孫同義,兩人的審問結果大同小異,不同的地方就是兩人自己乾的壞事不一樣!
將兩人審問完了之後,張知節看著兩份卷宗松了口氣,熬了兩天沒有白費,終於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將這些蛀蟲全部乾掉,以後船廠就能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裡了。
慘叫聲已經停下來,大廳裡的眾人一直聽著外面傳來的淒厲的慘叫聲,雖然十分的瘮人心慌,但是現在突然停了下來,他們反而有些不習慣!
為什麽會突然停了下來呢?是被折磨死了嗎?不可能的,結合黃三貴的下場來看,顯然張知節是打算當眾之下明正典刑,不會直接就折磨死了的!
是被折磨暈過去了嗎?也不太可能,暈過去了也不會停下來這麽久,潑上冷水就醒過來了,還可以接著折磨!
薛有料等人的一顆心都沉了下來,不會是這倆人中的誰招了吧?如果有人熬不住酷刑的話就完蛋了,不用匠戶們來密告就能抖摟出好多!
特別是平日間和這兩人關系密切,經常一起乾點壞事兒的人,心裡更是緊張!很可能會將他們都抖摟出來,怎麽就認識了這兩個倒霉玩意兒呢?
就在眾人心裡沉重的時候,大門打開了,湧進來了密密麻麻的錦衣衛,整個大廳都變得擁擠了!隨後張知節帶著白玉蘭笑眯眯的進來了!
看著大廳裡人心惶惶的眾人,張知節笑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趙鐵柱招了!不僅他招了,就連孫同義也招了!”
話音一落,大廳裡鴉雀無聲,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面色慘白。薛有料此時不用裝病都看起來像是大病一場的人!
張知節笑道:“你們這些人,還真是全都砍了腦袋一個都不會冤枉!來人啊!全都給本督拿下!”
薛有料聽了一個激靈就驚醒了,上前一步顫音道:“大人,大人,您不是要造船嗎?如果將卑職等都拿下了,誰給大人造船啊?卑職一定改過從新,任勞任怨的為大人造船!”
“大人,不瞞大人,卑職等也曾造過海船,十分的熟悉,經驗豐富保準等造出一等一的好船出來!大人不是急等著出海嗎?不如讓卑職等為大人戴罪立功吧?”
大廳裡的人聽了頓時七嘴八舌的求饒起來,紛紛表明忠心,要盡心盡力的造船!
張知節聽了啞然失笑道:“你們這些人,除了欺壓良善,魚肉鄉裡之外,還會什麽?指望你們給本督造船?你們還是乖乖的認罪伏法吧!”
張知節說的沒有錯,這些人整日間作威作福,根本就對造船之事不甚了解,只是把任務分配下去罷了!反而那些真正懂造船,任勞任怨乾活的人過的十分淒慘!沒日沒夜乾活不說,還備受打壓欺凌,累死累活還吃不飽肚子!
張知節揮手道:“行了,都押下去吧!”
錦衣衛頓時撲了上去,如是敢反抗的,當即就上了手,拳打腳踢都是輕的!反正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了,反正最後倒是要砍頭得,打個半死或者直接被打死了都沒有關系。
一個個的人被押了下去,薛有料快步上前直接跪倒在了張知節的面前,沉聲道:“大人,大人,能否屏退左右,小的有密秘事要稟報大人,還望大人看在卑職坦誠的份上,給卑職一個機會!”
其實不用薛有料懇求,張知節也不會這麽輕易的就砍了薛有料,畢竟薛有料作為一個和那些海上豪族有接觸的人,張知節還想從他身上獲得什麽消息證據呢!如果掌握了證據的話,那張知節就有了主動權,進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