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徐州之變,遠在長安的羅陽還沒有得到消息,這個時候,羅陽正在為應付即將到來的曹魏與孫吳的聯盟而傷腦筋了。下定決心是一回事,但真正要做起來,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了事的。糧草、官員調動、兵力部署,這許許多多的東西都要預先準備好,為此,羅陽和戲志才等一乾核心部下已經足足在大將軍府的書房內呆了近半個多月了!
總算是把方方面面都暫時安排妥當,羅陽抬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全身上下的關節都是劈裡啪啦響了起來。晃了晃脖子,羅陽看了一眼在書房內橫七豎八的戲志才等人,淡淡一笑,這些天來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就算是羅陽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說是戲志才這些文人了。羅陽站起身來,卻是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書房,不願打擾戲志才等人休息。
出了書房,羅陽卻是看到自己的親兵頭領李貴始終筆直地站在書房外,見到羅陽出來了,李貴抱拳便是朝羅陽一拜,正要喊話行禮。羅陽連忙是對李貴做了個噤聲地手勢,輕輕地關上了房門,隨即笑著對李貴比劃了一下,便是徑直朝著前院走去。那李貴見到羅陽的模樣,二話不說,便是緊隨其後,這書房的守衛自然還有其他親兵負責。
慢慢走到了另外一個院落,羅陽突然在這個院落的門口站定了身子,眯著眼睛望向了從院牆上伸出的一抹桃花,卻是突然說道:“今後孤應該是叫你李貴呢?還是叫你楊豐?”
一直跟在羅陽身後的李貴聽得羅陽突然蹦出來的問話,沉默不語,羅陽也不惱,只是淡淡一笑,轉過身,看著李貴說道:“本來這件事孤早就應該問你才是,只是最近的事情接二連三,忙得不可開交,只能是暫且擱下。其實就算是沒有發生那件意外,孤也早就猜到了一些真相,不過孤相信,你並沒有惡意,所以也放心讓你跟在孤的身邊。不過既然事情已經挑開了,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比較好,你說是嗎?”
李貴依舊沉默,不過他並不認為羅陽所說的話有假,曾經有段時間,李貴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邊多了許多監視的目光。跟隨羅陽這麽多年,錦衣衛的厲害,李貴還是很清楚的,過了一會兒,李貴深吸了口氣,抱拳對羅陽說道:“主公!昔日的楊豐已死,小人現在是李貴!”
李貴的回答讓羅陽滿意地點了點頭,關於李貴的身份,自從他成為羅陽親兵的時候,錦衣衛就已經對他展開了調查,只是錦衣衛雖然查出李貴的身份有些可疑,但還是無法完全查出此人的真正身份。直到之前王允派來刺客,羅陽才終於知道,李貴竟然是當年在涼州最富盛名的遊俠鬼豐!說起這鬼豐,當年在洛陽的時候,羅陽也曾聽說過他的名頭。聽說先帝駕崩那一夜,董太后為了奪權,曾經派出刺客想要刺殺何婉兒和少帝劉辨,而當時保護何婉兒母子的,正是鬼豐!只是那一夜過後,這鬼豐就已經失去了蹤跡,再也無人得知他的去向,這樣的劍術高手,羅陽也曾派人去尋找,但一無所獲,卻沒有想到,這鬼豐竟然一直藏在自己的身邊。
既然已經把話都挑明了,李貴也不再藏著掖著了,繼續說道:“當年小人受袁家大恩,為還袁家的這個人情,小人便入宮負責保護何皇后母子的安危!在洛陽救了何皇后之後,小人也為此暴露了行蹤,為了躲避以前的仇家追殺,小人便是南下江東,卻未曾想又開罪了當地的世家,遭到那些世家派來的刺客追殺。最後幸得主公的部下相救,從那時起,小人這條命就屬於主公的了!”
李貴簡簡單單把他當年投靠到羅陽的經過,不過羅陽卻是知道,事情經過雖然沒錯,但也絕對不是如此輕松簡單。從錦衣衛當年查出的情報,當年李貴是在羅陽領兵攻打江東的時候投軍的,當時李貴的確是遭到敵人追殺,全身上下有近百處刀傷,要不是羅陽手下有張機這樣的名醫,只怕李貴早就沒命了!只是羅陽知道,這絕對不會是李貴甘心歸降羅陽的主要原因。當年他受袁家大恩,也只是為袁家辦了一件事便抽身離去,當時羅陽就算是對李貴有活命之恩,最多就是答應為羅陽辦幾件事。以他們這種任俠的性格,若沒有更重要的原因,如何肯失去自由,當個聽人使喚的親兵?
不過既然李貴不肯說,羅陽也不再強逼他,笑了笑,便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對李貴說道:“既然如此,孤正好有件事要你去辦!孤需要你去保護一個人的安危!”
李貴立馬便是跪了下來,對羅陽抱拳喝道:“請主公吩咐!小人萬死不辭!”
“嗯!”羅陽點了點頭,他要李貴去保護的人,正是被羅陽金屋藏嬌的何婉兒!自從上次錦衣衛查知天子正在查找何婉兒的下落,羅陽的心裡就已經漸漸有些擔心了。雖然之前錦衣衛已經通過逼供得來的線索,悄悄將史阿所設立的那個密探窩點給掃除,但只要天子不放棄,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密探組織出現!況且羅陽這次動手,必定會驚動天子,讓對方行動更為隱秘!
以羅陽安排在何婉兒身邊的人手,一般人想要對何婉兒不利,那是絕對無法得逞!可問題卻是在於那個史阿!從上次在宮內的交手,羅陽已經判斷出,史阿的身手絕對不凡,特別是這種有別於沙場戰將的遊俠功夫,就連羅陽對上那也是極為頭疼。而現在李貴的出現,倒是讓羅陽有了選擇的余地,據羅陽所知,當年在涼州時的楊豐年僅二十余歲,就已經被稱為是涼州第一高手,這麽多年過去了,李貴的身手絕對不會低於史阿!一般的刺客要是來找何婉兒,自然有羅陽所安排的人手來對付,若是史阿親自來,那就得靠李貴了!
關於何婉兒的事情,李貴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的,平時羅陽去私會何婉兒的時候,都是李貴給安排進出的。若是李貴想要泄密,只怕早就說出去了,所以羅陽也沒有瞞著李貴的意思,附耳將任務說與李貴得知。在聽完羅陽的話之後,李貴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隨即便是對羅陽抱拳喝道:“請主公放心!小人定當保護夫人的安危!”
“好!孤相信你!”羅陽笑了笑,拍了拍李貴的肩膀,隨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腰牌,遞給了李貴,說道:“這是令牌,至於那地方,想必你也知道,你就帶著令牌直接去那裡即可。那裡的人,孤也早就吩咐過了,見到令牌之後,自然會聽從你的調令!”
“喏!”李貴接過令牌,又是對羅陽一禮,便是轉身離去。見到李貴領命而去之後,羅陽也是漸漸放下心來,這些日子,天子的行動讓羅陽也是頭疼不已。從天子的角度來說,何婉兒當年害死了他的親生母親,又對他施暴虐待,天子要找何婉兒報仇,那是理所應當的,甚至當年羅陽之所以會擄劫何婉兒,目的也是為了將來把何婉兒送給天子去報仇。可沒想到世事多變,如今何婉兒已經成為羅陽的女人,以羅陽的性格,那是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女人交出去的!更何況,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是沒有何婉兒這件事,羅陽和天子之間的關系,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目送李貴的背影消失,羅陽的嘴角突然微微一翹,用手輕輕在上唇的胡須上一抹,突然笑道:“月兒!你個鬼精靈,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嘻嘻!”忽然一聲嬌笑聲突然從圍牆邊響起,只見前面的院牆上突然伸出了一個小腦袋,正是羅陽的那個寶貝女兒小羅月。小羅月一臉燦爛的笑容,直接跨上了院牆,笑著對羅陽說道:“爹爹,可不是月兒要偷聽哦!月兒一到這裡,爹爹也就來了!”
“呵呵!”羅陽慢慢走到了小羅月的下面,笑了起來,對於這個寶貝女兒,羅陽可是生不出一點惱怒的情緒。看著小羅月那雙小腿在自己頭頂上晃來晃去,羅陽搖了搖頭,卻是朝著小羅月伸出雙手,笑道:“小鬼頭,還不快點下來!要是摔著了,可又要哭鼻子了!”
聽得羅陽的話,小羅月卻是小鼻子一皺,嬌哼了一聲,說道:“月兒的身手可好了呢!怎麽會摔著?”說歸說,小羅月還是很聽羅陽的話,一個縱身,直接便是從院牆上跳到了羅陽的懷裡。也虧得羅陽的身子骨扎實,要不然,非要被她這麽給撞倒在地。
接住小羅月之後,羅陽一翻手,便是將女兒給抱在懷裡,用手指點了點小羅月的鼻子,笑道:“月兒,怎麽好端端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玩啊?”
小羅月似乎很不滿羅陽點自己的鼻子,乾脆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鼻子,哼道:“月兒無聊啊!娘和姨娘他們整天聊些首飾什麽的,乾兒要不就是練功,要不就是讀書,那些下人又是唯唯諾諾的,想要找個人陪月兒玩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