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將軍!”見到雍闓在那裡發火,一旁的幾人就有些聽不下去了,其中一人站起身,面色陰沉地對著雍闓說道:“這幾天我們都已經盡力了,你還希望我們怎麽樣?有本事,你自己怎麽不上去攻城?”
“高定!”雍闓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反駁他,唰的一聲就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那人,簡直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這高定是越巂郡的太守,論職位,可不比雍闓低。只不過雍闓一直以來都以自己家族在當地的勢力,看不起這高定,而高定也是好像有意為之,處處與雍闓作對。所以,對高定,雍闓簡直是恨得牙根癢癢,卻又不得不忌憚高定手下的兵馬。
“好了!好了!”這時,另一名男子也是站起身,快步走到雍闓和高定中間,對兩人說道:“如今大敵當前,我們應該精誠合作才是!朱提城尚未攻下,我們又豈能就這麽內訌?”說話的這人,卻是這次起兵的另一個合夥人,牂牁郡太守朱褒!
三人當中,以雍闓和高定兩人的脾氣最為火爆,而朱褒卻是顯得較為沉穩,雖然雍闓和高定兩人誰也不服誰,可朱褒一開口,兩人多少還是會給朱褒一點面子。兩人同時冷哼了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卻是把頭一撇。朱褒見到兩人總算不吵了,這才松了口氣,轉過頭,對在大帳內唯一沒有開口說話的中年男子說道:“劉大人!你認為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那中年男子慢慢抬起頭,露出了一張充滿陰晦的臉,正是之前被羅陽發配到南蠻之地的漢室宗親劉范!劉范看了一眼眾人,最後說道:“據我推算,王大人那邊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們這邊若是能夠攻破朱提,必然會給羅陽帶來極大的威脅!到時候我們和王大人分別從兩路攻取長安,打羅陽一個首尾不能相應!哼!到時候,再加上長安城內的內應!攻破長安也絕非不可能的事!”一邊說著,劉范的眼中閃過了一道陰狠的寒光。
聽得劉范的話,雍闓和高定兩人都是一臉的狂熱,就好像朱提城已經被他們攻下來了,而長安城也近在眼前一般。只有朱褒頗有深意地看著劉范,似乎想要看穿劉范表情內的真實想法。
而這邊,雍闓二話不說,直接站起身,喝道:“好!從明天開始,我親自來攻城!媽的!我就不相信了,小小一座朱提城,難道還是銅牆鐵壁不成?”說著,雍闓還特意用眼睛瞥了一眼高定,眼中充滿了輕蔑,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高定見了,額頭上一道道青筋蹦了起來,差點沒有跳起來發飆。虧得朱褒見機得早,早早地伸手按住了高定,這才又避免了一次爭吵。
不管怎麽樣,戰略也算是布置完畢,雍闓也是趕忙去準備,好在明天打一場漂亮仗,而高定也是氣呼呼地走了,最後整個大帳內就只剩下劉范和朱褒兩人了。劉范目送雍闓和高定離開,本來正要咧嘴笑,卻是發現身後的朱褒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緊緊盯著自己,朱褒的目光讓劉范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最後劉范也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朱將軍,你可還有什麽事嗎?”
朱褒也沒有急著回答劉范的話,而是死死盯著劉范,最後嘴角一翹,問道:“劉大人!其實在下也沒有什麽事情,只是有件事情想要向劉大人確認!按照先前的約定,只要我們能夠幫助你們攻下長安,那益州就歸我們所有,朝廷再也不會對我們指手畫腳,是不是這樣?”
“呃!”劉范不由得一愣,有些驚愕地看著朱褒,不過很快便是掛起了笑意,點頭對朱褒說道:“這是當然的了!朱將軍!我們可是盟友啊!難道你忘了嗎?”
“呵呵!”聽得劉范的回答,朱褒也不置與否,而是淡淡笑了笑,說道:“這個,我自然是沒忘,不過,劉大人,我希望你也沒忘!”說完,朱褒也不再管劉范,徑直便是離開了大帳,隻留下劉范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很快,一夜過去了,等到第二日清晨,雍闓便已經是迫不及待地領兵朝著朱提城發動了攻擊。而早就做好準備的呂凱和張任,也已經是在城頭上嚴陣以待。看著城外那大量的兵馬朝著這邊衝了過來,呂凱和張任都是面色凝重,張任雙眼一眯,點頭說道:“果然如此!敵人還是沒有全軍出動,而只是派了其中一部分兵馬而已!看來敵人之間也有矛盾啊!要不然,絕對不會這樣!”
呂凱深深吸了口氣,臉色卻沒有因為張任的話而有絲毫松懈,敵人的兵力實在是超出守軍太多了,就算是敵人之間不夠團結,可還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正如昨天張任所說的,以守軍現在的情況,能夠守三天,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呂凱的決心也絲毫沒有動搖,當即呂凱便是轉頭對張任喝道:“張將軍!接下來就全靠你了!你說吧!該怎麽做?”這打仗光有決心是沒用的,呂凱對於打仗可是比不上張任,所以乾脆和之前一樣,把守軍的指揮權全部交給張任。
張任看了一眼城外的敵軍,沉聲喝道:“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兄弟們!把石頭都給我搬到女牆邊!砸他狗娘養的!”一邊呼喝著,張任手中的長槍朝著城外一指,那些守軍也是早就準備好了。昨天張任便讓將士將城內的所能收集到的石頭全都搬到城頭上了,所以張任的命令一下,將士們立馬便是將石頭全都堆在女牆邊。
不過張任到沒有急著下令讓將士們丟石頭,而是緊緊盯著城外,此刻敵軍在雍闓的指揮下,已經開始衝到了城牆下,一架架雲梯搭上了城牆,而不少弓箭手也是開始朝著城頭放箭進行壓製。所幸張任見機得早,早早便是下令讓將士們躲在了女牆後面,不過還是有幾名將士被流失所射中。張任就算是心中惱怒,可也沒有其他辦法,現在城頭上已經沒有一支箭矢了,別說是反擊了,就連壓製都做不到!
在女牆根躲了好一會兒,張任這才發現頭頂上不停飛過的箭矢停了下來,不用說,肯定是敵人已經開始攀爬城牆了!張任立馬便是站起身,轉過頭來,對著左右就是高聲喝道:“起來!用石頭砸!給我狠狠地砸!”說完,張任自己便是抱起一塊巨石,直接朝著下面砸了去!
在張任的帶領下,無數的石頭開始從城頭上傾瀉,這些石頭雖說並不大,但從城頭上這麽往下砸,那些攀爬在雲梯上的士兵又不能抵擋。一時間,城牆上響起了一連串的慘叫聲,那些好不容易爬到半中央的士兵也是一個個被砸得頭破血流,直接從雲梯上掉了下來。
“媽的!”見到這個情況,雍闓幾乎可以猜到此刻高定一定是在後面嘲笑自己,想到這點,雍闓心中就是一陣陣地冒火,乾脆便是提著大刀就朝著前方一指,大聲喝道:“弓箭手!弓箭手!給我射!朝著城頭射!看誰還敢往下面丟石頭!”
“將軍!不行啊!”聽得雍闓下了這個命令,在雍闓身後的副將不由得大吃一驚,慌忙上前勸道:“將軍!將士們現在都在城牆上攀爬,要是這個時候放箭的話,那受損最多的肯定是我們的人啊!”
副將的話非但沒有勸服雍闓,反倒是讓雍闓心中的怒火更盛,只見雍闓的眼睛頓時閃過一道紅芒,狠狠地瞪了那副將一眼,隨手便是揮起了大刀,竟然直接朝著那副將砍去!可憐那副將對雍闓忠心耿耿,如何會想到雍闓竟會向自己動刀子?直接便是被雍闓一刀給砍飛了腦袋!雍闓把大刀一舞,倒提在手上,冷哼道:“這裡由我說了算!誰還有什麽意見?”
意見?有意見的都都要被砍!其他的副將看著雍闓那赤紅的眼睛,誰也不敢多說話,紛紛按照雍闓的命令行事。緊接著,剛剛停下沒多久的箭雨再度朝著城頭飛射過去!
這一招果然管用,只見那城頭上,不少守軍將士正高舉著石頭準備往下砸,卻是被箭矢射中,一個個從女牆上摔了下來!只是這一招卻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更多正在攀爬城牆的將士,被一支支箭矢射中後背,發出一聲聲慘叫聲,從雲梯上掉了下來!
這突然發生的情況,那還在城牆下準備攀爬的將士們一個個不知所措,誰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攻擊城頭。可是在他們身後的雍闓卻是不給他們時間思考,大聲吼叫著:“衝!快他媽給我衝!誰要是敢後退,老子第一個砍了他!衝啊!”
這樣一來,那些將士也是再無別的選擇了,向後退便是鐵定會被雍闓給殺了,而繼續向前,至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將士們都是一咬牙,頂著頭頂上落下來的石頭,冒著身後隨時飛出的箭矢,開始繼續朝著城頭髮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