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的這一番話,那是說得董卓的心一陣亂跳,不過這次董卓沒有像剛剛那麽激動了,而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份密信,有些猶豫地說道:“那這份密信怎麽辦?左豐那閹狗難道就這麽放過他?”董卓的話語中顯得是很不甘心,這些年來,他可是喂了不少好處給左豐,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全部都要回來。只是按照李儒的說法,那董卓暫時還不能和張讓他們翻臉,那這左豐,就還得好好地換回去了。
李儒當然明白董卓的心思,笑著說道:“嶽父且放寬心就是,區區一個左豐而已,張讓那老閹狗豈會放在心上?哪怕是嶽父現在就把左豐活刮了,只要我們沒有表示和他們決裂,張讓也就絕對不會和我們翻臉!這個左豐!嶽父想怎麽辦就怎麽辦!”說著,李儒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絲陰測測的笑容。
“哦?哈哈哈哈!好!”董卓當即便是大笑了起來,用力拍了拍大腿,喊道:“李儒!我改變主意了!左豐那廝你暫且不要動!老夫我要親自動手!”
對於董卓的這個命令,李儒只是笑了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隨即董卓再次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那封密信,面容猙獰地喝道:“好!就按你說的辦!我們點齊兵馬,就動身去河東!老子還不信了!現在兵強馬壯,老子還不能在這大漢朝乾出一番大事來!”
——————————————第一次出現的分割線——————————————————距離上次在朱雀大街和步兵營的衝突,轉眼就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多月了,時間已經到了中平六年,按照後世的算法,那也就是公元一**年!熟知歷史發展進程的羅陽當然知道,這一年將會發生多少影響歷史的大事:漢帝劉宏病死,皇子辨即位,緊接著又是十常侍之亂,權傾朝野的大將軍何進竟然死於幾名宦官之手!董卓入洛陽,殺敗洛陽城內最後一個敵人丁原,最後廢皇子辨,立皇子協為帝!
隨著時間越來越緊迫,羅陽的心情也是變得更加緊張起來。最讓他擔心的是,本來早就應該到的文聘、劉辟等人,卻是遲遲未到,這讓羅陽日日都是焦急不安。
當然,這些都是羅陽私下的心情,在表面上,羅陽還是裝出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也不由得他不這麽做,因為現在在洛陽城內,已經沒有人不知道羅陽的大名了!以區區城南部尉,被漢帝破格提升為西園八校尉之一,這本來已經是讓眾人很吃驚的事情。接下來,羅陽又和淳於瓊兩人硬磕洛陽的老牌霸王步兵營,最後又是安然無恙,這讓洛陽城內的那些權貴都不由得暗自猜測起羅陽的真實身份,該不會是漢帝的私生子吧?
而羅陽本身也是真沒有任何損失,本來以為朱雀街口那件事過後,自己會被何進刁難,又或者是被蹇碩責罰。可是卻沒有想到,屁事都是沒有,何進還特地通過盧植表示友好,挑起事端的張璋被投進了大牢,而吳匡之後更是登門道歉。至於蹇碩那邊,雖然沒有表現得像何進那麽誇張,但在羅陽向他匯報這件事之後,蹇碩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乾得不錯!”之後西園軍再次擴軍,羅陽手下的兵馬第一個得到擴充,一口氣加了一千五百人,成為了僅次於曹操和鮑鴻之下的隊伍。
羅陽當時並沒有想明白怎麽會這樣,還是之後郭嘉以五壇酒的代價給他分析了一遍,羅陽這才是恍然大悟。單說何進,漢帝的這一番作為的用意,何進又豈會不知,他的應對之策說起來也很簡單,那就是將西園八校尉給挖到自己的手下!實際上,不光是羅陽,八校尉當中,除去蹇碩是漢帝的死忠派,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被何進示好拉攏,就連蹇碩的親信趙融和馮芳也不例外。當然,這些人有沒有接受何進的好意,羅陽卻是不得而知。
至於蹇碩嘛,那就更簡單了,整個洛陽城的人都知道,這五營的兵馬都是何進的手下,羅陽這次掃了步兵營的面子,就是掃了何進的面子。蹇碩本來就是要找何進的麻煩的,現在羅陽是幫著他做了這件事,高興還來不及呢,又豈會責罰羅陽?
總之,在雙方這種看似和平,但暗下爭鋒相對的局面中,羅陽卻是正好站在了一個最為微妙的位置,處在雙方的中央的平衡點。用郭嘉的話來說,羅陽這種情況,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像這種中立派,在短時間內或許能夠得到不少好處,可是一旦雙方發生了正面衝突,死得最快的也是羅陽!
對於郭嘉的這番另類的建議,羅陽當然是從善如流。而且通過自己已知道的歷史,早就曉得,蹇碩肯定是鬥不過何進的,所以,羅陽便是早早地通過了盧植,向何進表示了善意。不過羅陽最好奇的,是八校尉的其他幾人,對於何進的邀請又是如何回應的。
不管怎麽樣,隨著西園軍幾次擴充,在兵力上已經超過了何進手下的五營軍。而與此同時,八校尉突出的能力也是展現了出來,西園軍的那些新兵在袁紹、曹操等人緊鑼密鼓地訓練下,戰鬥力急速提升。去年年底的時候,鮑鴻就奉命前往汝南鎮壓葛陂黃巾軍,西園軍一戰成名!
前不久,袁紹和淳於瓊就帶著兵馬前往西涼,協助左將軍皇普嵩去鎮壓西涼賊王國的最後一些勢力,袁紹的兵馬率先攻破賊兵的城門,也是立下大功!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西園軍在聲望上就已經超越了五營,成為了洛陽城內名符其實的第一強兵!現在西園軍的將士在這洛陽城內,那可以說是橫著走了,聽聞就是大將軍何進,在朝會上見了蹇碩,也是恭恭敬敬的,再也不複以前的傲然。
不過和其他的西園軍將士相比,羅陽卻是顯得低調得多了,每天重複著練兵、回家、練兵、回家這樣枯燥的套路,除了偶爾和曹操、淳於瓊等談得過來的同僚出去喝兩杯之外,就很少再出頭亮相。羅陽心裡卻是知道,自己這是在等,等待著機會的到來!
終於,在苦等了幾個月之後,三月初,羅陽終於是等來了劉辟和龔都的大軍!
“見過主公!”在書房內,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了,化裝成普通士兵的劉辟和龔都立刻就是朝著羅陽跪拜了下來,齊聲低喝。
“好!來了就好!快起來!快起來!”羅陽的臉上簡直是笑得像開了朵花一般,直接伸手扶起了劉辟和龔都,說道:“劉辟!龔都!我可算是等到你們了!”
劉辟和龔都連忙抱拳說道:“屬下等未能按時趕至洛陽,還請主公責罰!”
“好了!總算沒有來遲!沒有什麽關系了!”羅陽倒是沒有想過要責罰劉辟和龔都,過了這幾年,對劉辟和龔都的忠心,羅陽倒是沒有任何疑問,只是有些好奇,問道:“說起來!按照路程,你們應該早就到了才是,為何會拖了這麽久?”
劉辟和龔都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卻是同時紅了臉,龔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這個,主公!此事說起來,還要怪我!和劉辟沒有關系!主公若是要責罰!請責罰我一人就是了!”
“不!”劉辟見了,連忙出聲喊道:“主公!你別聽他胡說!這件事是我的主意!和他沒關系!再說主公當年將軍隊交給屬下的時候,說過這軍隊是以我為主,龔都只是輔助我!所以這責任理應由我來承擔!和龔都沒有關系!”
這一來二去,兩人就這麽爭了起來,搶著要承擔責任。羅陽聽了幾句,卻愣是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答案,當即便是不耐煩地低喝道:“好了!好了!我有說過要責罰你們了嗎?告訴你們!我一個也不罰!現在就要你們將整件事的經過完完全全地告訴我就是了!你!龔都!由你來說!劉辟不準插嘴!”羅陽擔心兩人說著說著由會爭起來,乾脆就點著龔都,讓他一個人說。
羅陽都這麽說了,劉辟和龔都自然是不敢再亂說什麽,當即龔都便是抱拳說道:“是!主公!去年我們接到文聘帶來的主公密令之後,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起兵來洛陽!本來按照我們行軍的速度,在去年年底之前,一定能夠趕到洛陽的!”
羅陽點了點頭,雖然這樣的行軍速度相對於正常的軍隊,還是慢了很多,但考慮到劉辟和龔都這支軍隊的特殊性,是不能輕易讓別人發現的,這行軍自然要小心謹慎,所以,這樣的速度倒也是正常的。可是就算是如此,現在都已經是第二年的三月份了,這仍然是晚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啊!不過羅陽倒是沒有急著詢問,而是等著龔都的回答。
龔都只是頓了頓,然後便是繼續說道:“為了掩人耳目,我們選擇了繞過洛水,從華山北上,走首陽山之後,再東進洛陽,可是沒有想到,當我們剛剛趕到首陽山的時候,卻是發現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