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沒收了郭嘉這混小子身上所有的五石丹,也算是暫時了卻了羅陽的一樁心事。倒是張機問羅陽把那些五石丹給要了去,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道:“羅大人!這五石丹也並非全無好處!在下這幾年就一直在研究能夠治愈傷寒的方法,這五石丹的配方卻是有很多可取之處啊!”
羅陽心中已經有些明了了,估摸著張機也就是從五石丹得到的啟發,提煉出了五石散吧!關於這件事,羅陽倒是不怎麽放在心上,就任由張機這個未來的醫聖去折騰了!現在他最關心的,還是神醫對戲志才的病情的意見,因為若是按照原本歷史的進程,這戲志才可是要比郭嘉還要死的早!當即,羅陽便是小心翼翼地對著絲簾後面的神醫拱手說道:“神醫,那請問另一位戲先生呢?他的身體可有什麽大礙?”
原本郭嘉和戲志才對燕兒所說的他們身上有隱疾的話是不怎麽相信的,可現在人家神醫已經是明確地判斷出郭嘉服用五石丹的事情,這就讓他們兩個對燕兒的話信了六成,所以也是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從絲簾後面,傳來了一聲歎息,那神醫悠悠地說道:“至於這位戲先生嘛!卻是要比之前那位郭先生麻煩一些!”
果然!羅陽心中一緊,這戲志才的病情果然是要比郭嘉嚴重,要不然也不會死得那麽早,郭嘉雖然也算是英年早逝了,但郭嘉的壽命那也是快四十了,而戲志才死的時候,卻才三十歲不到!當即羅陽便是急了,忙是對神醫說道:“神醫!還請神醫出手相救!”
“嗯!不用你說!我也會救!”聽這神醫的口氣,貌似對羅陽的氣還沒完全消了,弄得羅陽心裡那叫一個冤枉。緊接著,神醫便是慢慢說道:“這位戲先生原本先天體質就薄弱、體弱多病,若是老朽沒有看錯的話,戲先生幾年還大病了一場!”
聽得神醫這麽一說,一向鎮定的戲志才也是不由得全身一顫,在戲志才身邊的郭嘉也是忍不住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六年前原本我是要與志才一同去洛陽拜會荀文若的!可就是因為志才突然患病,所以未能與我同行!神醫!果然好手段!”
可是那神醫對羅陽都沒有好臉色,又豈會理會郭嘉這個罪魁禍首?全當沒有聽到郭嘉的話,繼續說道:“正是這場病,使得這位戲先生元氣大傷!病愈後,戲先生又沒有加以調理,所以表面上看戲先生的身體好像是恢復了健康,但實際上卻是一直都未好轉!加上戲先生一直勞心勞力,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不出六年,戲先生的身體必定再也支持不住!到時候那就是藥石無救了!”
羅陽心裡那叫一個吃驚啊!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歷史上戲志才正是建安元年,也就是六年後病死的!這神醫還真是神了!當即羅陽便是立刻走到了絲簾前,對著絲簾後的那個身影就是深深一拜,說道:“神醫既然能夠看出志才的病症!就請神醫能夠施以援手!救救他吧!”這個時候,同樣站在絲簾後的張機也是跟著求起了他的師傅。
而在絲簾後的神醫卻是歎了口氣,說道:“羅大人倒也不必如此著急,這戲先生的身體其實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嚴重!之所以會有如此後果,完全是戲先生大病初愈後沒有注意調養!此後只需要多加調補,並且好好休息,再加上老朽給他開出幾副藥,服用一段時間!戲先生的身體自然是能夠恢復!不過唯一有一點,那就是老朽剛剛所說的,戲先生先天體質薄弱,受不得累!可戲先生偏偏又是個七竅玲瓏之人,若要長久保住性命,戲先生今後還是不要花費太多心血才好!要不然,就算是扁鵲重生,恐怕也治不好先生的病!”
聽神醫說得嚴重,羅陽等人都是不由得心生擔憂。其實神醫所說的很明白,這戲志才的身體太弱,本來就不適合那種勞心勞力的工作。可偏偏戲志才如此聰明,心思複雜,同一件事情,別人想到一點,可戲志才卻是能夠想到四五處要點!這樣一來,就算是想要戲志才不費心思也是很困難的!羅陽也有些為難,手頭上有戲志才這樣的頂級謀臣,卻是不能用,那豈不是太lang費了?不過一想到戲志才的性命,羅陽還是一咬牙,說道:“神醫所說極是!那今後在下一定會……”
“主公!”還未等羅陽說完,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戲志才突然開口攔了下來,等到羅陽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一看,卻只見戲志才依舊是一臉淡然的微笑,絲毫沒有因為剛剛神醫的話而有什麽芥蒂,笑著說道:“主公!志才蒙主公不棄,以上士之禮待之,如今寸功未立,豈能因一己小事而廢主公之大謀?”
“哎呀!志才!這可不是小事!”羅陽立馬就明白戲志才話中的意思,當即便是急了,連忙是勸說道:“此事關系到你的性命!萬萬不可大意!我等還是聽神醫的安排!這謀劃之事,自有奉孝為我出主意!”
郭嘉也是在一旁勸道:“是啊!志才!你就聽主公的吧!萬事還有我呢!你且好好養病!說不定哪天你的病養好了,不就可以繼續為主公效力了嗎?”
戲志才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笑著對郭嘉說道:“奉孝!你的才智我一向佩服!但你我都知道,你所擅長的乃是兵家詭道!若是以行軍打仗為例,我確不如你多矣!可若是講究謀劃大局,你卻並不擅長!主公乃是謀圖大事之人,這謀劃大局乃是主公謀圖的重中之重,豈能大意?”
這下郭嘉也都不說話了,他心裡清楚戲志才所說的沒錯,自己的擅長什麽,不擅長什麽,郭嘉自己也是清楚得很。這大局部署的謀劃,自己是萬萬不如戲志才的,為羅陽的大業著想,這件事還真不能開玩笑!不僅是郭嘉,在一旁的黃忠和張機也不敢再吭聲了。
他們不說,但並不代表羅陽不說,羅陽一臉嚴肅地快步走到戲志才的面前,沉聲說道:“志才!我不管奉孝他擅長什麽不擅長什麽!也不管我的什麽謀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性命!就算奉孝到時候做不來,我還可以再去找別人!我現在給你的任務,就是安心養病!把你的病養好了再說!”
戲志才被羅陽這麽一說,整個人頓時就呆住了,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羅陽如此待他,戲志才又怎能不感動?如果說之前他投靠羅陽帳下,多少還有些是因為郭嘉的勸說,那現在,戲志才對羅陽那是真正的死心塌地了。當即,戲志才便是連著後退了兩步,拎起了長褂的前擺,對著羅陽就是拜了下去,面容激動地說道:“主公對志才之恩,志才無以為報!志才唯有鞠躬盡瘁,才能報主公之萬一!”
羅陽長長歎了口氣,放著這麽厲害的謀臣而不能用,要說他心裡不可惜,那絕對是騙人的!但可惜也沒用,總不能為了自己的野心,讓戲志才白白丟了性命吧?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心腸不夠硬!突然間,羅陽想起了曹操那個家夥,歷史上的曹操難道真的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戲志才身體上的問題嗎?看來這奸雄果然不愧為奸雄啊!
“咳咳!”突然響起了幾聲咳嗽聲,卻是從絲簾後面傳過來的,這才讓羅陽等人緩過來,貌似現在他們可不是在襄陽的刺史府,而是在張家大院裡呢。就聽得在絲簾後面的神醫慢悠悠地說道:“你們未免也太心急了,至少也要等老朽說完了,你們再來安排後事才對啊!”
這神醫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說得羅陽等人無以應對。而最熟悉神醫的張機卻是從神醫的話中聽出了點不同的意思,忙是瞪大了眼睛轉向絲簾,驚問道:“師傅?莫非你有解救之法?”
“倒也算不得是一個萬全的解救之法!”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神醫這才慢悠悠地說道:“這位戲先生的病因乃是因為長期得不到調養!若要解救,則是要時刻為他準備對應的藥方來醫治!只要這位戲先生的精力不是耗費得太過厲害,又能及時得到救治的話,想來再活個三四十年是沒什麽問題了!”
聽得神醫這麽一說,羅陽突然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這個年代人們的平均壽命也不過是四五十歲,戲志才再活個三四十年那不就等於和普通人的壽命沒什麽兩樣了嘛!倒是在一旁的張機一下就聽明白了自家師傅話中的意思,忙是說道:“師傅!這為戲先生治病的事情,徒兒卻是做不來啊!”
張機這些年一心都是撲在治愈傷寒症上面,若是尋常的病症,張機還能夠解決得了,可像戲志才這種情況,要是隨時針對戲志才所出現的病症做出相應的對策。要是換作幾十年後的醫聖張機或許還有那個本事,可現在的張機卻是沒有那個自信能夠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