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賢館門口氣氛一度緊張了起來,連那些過路的路人都是嚇得紛紛躲避。街道中央,女子和壯漢被一群軍士給團團圍住,卻是沒有一個害怕的,反倒是那些軍士一個個都是緊張得很。招賢館至設立開始,也不是沒有過來搗亂的,可像眼前這些人這般明目張膽的,還是頭一個碰到。那軍士的頭領緊皺著眉頭,喝道:“還不快束手就擒!莫非你們當真要造反?”
“哼!”七哥冷哼一聲,卻是下意識地摸了摸之前被大姐拍了一下的後腦杓,喝道:“你們這些狗官!就知道欺壓我們百姓!我們百姓就算是沒有造反之意,也要被你們給逼得造反!”
“和他們多說什麽廢話!小七!帶著兄弟們上!”那女子卻是一臉不耐煩地喝道,當即便是推開擋在她面前的壯漢,一個大跨步便是朝著那些軍士衝了過去,一雙手卻是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對黑色的手套。女子竟然二話不說,直接便是張手往那些軍士的槍頭上抓了過去,只見那雙手握在了軍士槍尖上,那看似薄薄一層的手套,竟然沒有被割破分毫!
在那些軍士驚愕的目光中,就聽得女子喝了一聲,雙手竟然直接將長槍就給奪了過來,和之前七哥的動作是如出一轍!可是從這一個女子手中展現出來,卻是讓眾人越發驚愕!不過那些軍士也只是愣了一下,立馬就是做出了反應,就聽得他們紛紛怒喝了起來,直接便是挺槍朝著那女子刺了過去!
被這麽多敵人同時攻擊,那女子一個人肯定應付不過來,不過在她身後的那些壯漢也是趕忙上來幫忙!只是這些壯漢的手上卻沒有像女子那樣古怪的手套,幸好這些壯漢的身手也是不錯,紛紛用小巧招數格擋那些刺過來的長槍,這些軍士愣是一時之間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時間一長,勇卒軍軍士的合擊訓練就開始慢慢展現出效果了!這套合擊之術,乃是羅陽從後世軍隊中挪用過來的,當初交給勇卒軍的將士,是勇卒軍的必修!任那幾名壯漢的身手再怎麽了得,也只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一開始或許還能抵擋得住,可時間一久,又怎麽會是這些軍士的對手!糾纏了將近半個多時辰,便是紛紛被軍士們給拿下,就連那名女子,雖然仗著手中那對古怪的手套傷了三四個軍士,可最終還是不敵人多,被四五名軍士直接用長槍壓在了地上!
“可惡!放開我!放開我!有種和老娘一對一單挑!以多欺少,算什麽英雄!”雖然被敵人拿下,根本就動彈不得,可那女子卻是還不服輸,一直囔囔著。只不過這些勇卒軍的軍士可不是普通士兵,哪裡會中這麽簡單的激將,更何況對方還有可能是反賊,自然是不肯放手。
那名軍士頭領先前受了女子一掌,也算是有些內傷了,不過總歸還能夠扛得住。擦了擦嘴角掛著的血絲,看著這幾個俘虜,冷哼一聲,喝道:“兄弟們!把這幾個反賊給我押到大牢裡去!等大人和將軍回來,再另行發落!”
“喏!”那些軍士齊聲應道,當即便有人從招賢館裡面找出手指般粗細的麻繩,直接便是將女子和那幾名壯漢給捆了個嚴嚴實實,然後扭送去了距離招賢館不遠的官邸。這些人如何發落可輪不到他們來決定,還必須稟告他們的上司。
剛剛到了官邸門口,就看得兩人正從官邸內出來,見到這麽一大隊人趕了過來,都是嚇了一跳,只見其中一人一臉炭黑,嘴巴周圍盡是鋼針般的胡須,長得是人高馬大,正是勇卒軍大將周倉。而另外一人身穿一套文官官袍,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卻是新近投靠到羅陽帳下的文臣秦宓。
就說這周倉,一個多月前,與文聘在揚州硬是搶了兩個新娘跑回了襄陽複命。後來一打聽,卻是把這兩個愣頭青給嚇了一大跳,原來他們所搶的,竟然是孫堅的兒子孫策以及周異的兒子周瑜分別迎娶的小妾!聽說孫堅得知了此事,那是大發雷霆,當即便是讓孫策帶著一大票兵馬來追!不過當時文聘和周倉兩人下手太乾淨了,卻是沒有讓孫策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新娘竟然會是被搶到荊州去了!
弄明白整個事情經過後,當時主管襄陽事務的戲志才也是不由得感歎文聘和周倉的運氣好。不管怎麽說,先前孫堅搶了羅陽的江東,雙方早就已經撕破了臉皮,戲志才也沒有打算又把那兩個新娘還回去,索性也就按照文聘和周倉先前的打算,便宜羅陽了!
而此後羅陽奪取益州,周倉也就跟著戲志才等人一道趕到了益州,正巧羅陽要在各地設立招賢館,人手不夠用,就把周倉和秦宓派到這犍為郡來主持招賢館事宜了。
秦宓雖然是新近投靠到羅陽帳下,但這段時間卻是立下了不少大功,況且又是個文人,周倉對秦宓倒也是十分敬重。到武陽之後,周倉都是按照秦宓的建議來處理相關事務,每天一大早,都要到官邸來找秦宓詢問一下,今天也不例外。正好剛剛秦宓也想要去招賢館看看情況,所以兩人這才會一道從官邸出來。可是沒想到剛剛出門,兩人就碰到這麽一出。
見到秦宓和周倉出來了,那名頭領立馬便是朝著兩人抱拳行禮,喝道:“參見大人!參見將軍!這幾個人都是來招賢館搗亂的!而且出言不遜,小人等懷疑他們是反賊,所以特定押來請大人和將軍定奪!”
“反賊?”周倉一聽到這個詞,當即眼中就是閃過一道凶光,當初周倉為了混飯吃,不得已才加入了黃巾軍中,雖然後來投靠到了羅陽帳下,但對在黃巾軍的那段日子還是記憶猶新!那些造反的叛軍,美其名曰是推翻暴政,可他們的所作所為,卻是比那些漢室官員還要凶惡殘忍!所以周倉對那些起兵造反的反賊那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當即周倉便是冷哼道:“既然是反賊,那還多問什麽?立刻押入大牢!審審他們還有多少同黨,然後一並砍了就是!”
“且慢!”聽得周倉就這麽武斷地下了結論,秦宓連忙是出聲攔住,笑著對周倉說道:“周將軍!我看這幾人應該都只是窮苦人家,最多只是想到招賢館去騙點吃喝,算不上什麽反賊!還是把他們給放了吧!”秦宓雖然年輕,但天生一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這幾名被五花大綁的所謂反賊,根本就只是一些百姓罷了,要真是反賊的話,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跑來鬧事。如今羅陽初定益州,對百姓還是要以寬容待之,免得激起民憤。
誰知一聽到秦宓的話,那被押在中間的女子就是滿臉不服氣地喊道:“誰說我們是騙子了?我們不是騙子!我只是按照你們官府貼出的告示,去招賢館領賞錢的!”
“領賞錢?”一聽這話,秦宓頓時就是滿臉哭笑不得,招賢館這樣一個新事物突然出現在城裡,已經被百姓們以訛傳訛,弄得和本意完全不同了!原本是要好好招待那些有才能的人,可現在竟然變成了來領賞錢了?不過這倒不是秦宓最關心的問題,他看了一眼那女子和其他幾名壯漢,笑道:“聽你們的意思,莫非你們都是有才能之人?”
“不是他們!是我!就是我一個人!”一聽得秦宓詢問,那女子立馬便是露出了警惕的模樣,又是變得和之前在招賢館門口時一樣,把自己的那般兄弟給撇開,把事情全都攬在自己頭上。
“啊!大姐!不行!我們要來就一塊來!要死也要一塊死!”七哥臉色大變,連忙是喊了起來,要不是他身上給壓著三四名軍士,只怕他立馬就要衝到女子的身前擋住。而其他幾名壯漢也是一樣的態度,一時間又是一番混亂。
聽完這些人的喧鬧,秦宓和周倉都是有少許明白,兩人相視一笑,周倉對著那些軍士就是吼道:“你們都是傻子啊!任由他們就這麽叫喚?沒見到秦大人正在問話嗎?把那些不相乾的人的嘴,都給老子堵上!”
這些軍士都是跟隨周倉多年的將士,周倉這一喊,他們立馬就是明白周倉的意思,那些押著壯漢的軍士立馬便是從身上撕下了幾塊布條,不由分說就是往那些壯漢的嘴巴裡塞了過去。還有幾個軍士乾脆省事,直接就是將手下壯漢的腦袋給摁到地上,用泥土來堵住壯漢的嘴巴!先前他們多多少少都挨了這些壯漢的拳腳,下手當然不會客氣了!
被這些軍士這麽一弄,那些本來還在吵吵囔囔的壯漢,一個個都只能是嗚嗚地發出悶聲,想說話也是說不出口了。別說,這樣一來,還真是清淨了許多,秦宓笑了笑,轉頭望向那女子,說道:“好了!這下安靜了!記住!我問問題,你要照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