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統統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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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監軍太監杜勳，便要求代州城內的明軍，隨他退往太原，甚至要求戚威也要隨行。

  其實，是杜勳看上了戚威手裡這一萬精銳人馬，不舍得將其放走。

  盧象升不在代州，其他明軍將領面對攜帶著尚方寶劍，強勢而來的杜勳，都不敢得罪，更不敢質疑他。

  可戚威就不同了，別說一個小小的監軍太監，一把破寶劍了，就算是崇禎親自給他下令，要是沒有李子霄的同意，他也不會聽從。

  再者說，戚威從一開始就知道杜勳不是個好東西，此時他根本就不相信杜勳的話。

  戚威可是剛從雁門關回到代州，不過半天的時間，盧象升親自坐鎮雁門關，手裡還有兩萬人馬。

  怎麽可能在區區半天之內，就被清軍攻破呢，所以戚威認定杜勳是在撒謊。

  可戚威敢反抗杜勳的命令，其他明軍將領就不敢了。

  看到代州城內兩萬明軍，被杜勳逼迫著，要離開代州前往太原，戚威也只能冷眼相看，無法阻止。

  可杜勳想讓戚威也率領白龍軍，隨他一起前往太原，那就不可能了。

  結果，杜勳以為手握兩萬明軍，便可以脅迫戚威，下令讓明軍圍住白龍軍，甚至搶奪戚威軍中的輜重。

  而其實，自從戚威率領白龍軍跟隨盧象升入山西後，與同行的明軍一直都關系不好。

  一方面，戚威和這些明軍將領們，一直都沒什麽交集，甚至戚威還曾經背著‘謀逆’的罪名。

  而李子霄這兩年也是聲名狼藉，至少在朝廷中是這樣的，都知道李子霄是大明‘藩鎮’，那些明將對戚威都沒有好態度。

  對此，戚威也懶得搭理這些明將，與他們幾乎沒有來往，除了盧象升的命令外，他從不與其他明將交流。

  而另一方面，白龍軍豪華的裝備，也一直是其他明軍將領眼紅的目標。

  這些明軍將領們，何曾見過從將軍到士卒，全都穿著三層重甲的隊伍，即便是戚威軍中的五千城防軍將士，也全都兩層甲胄。

  戚威軍中一萬人，更是早就換裝了棉衣，他們自帶糧草、彈藥、藥物，光是輜重就有十幾輛四輪馬車拉著。

  白龍軍的富庶，讓那些明軍將領眼紅，要不是盧象升壓著，這些明軍將領早就合謀將戚威給搶了。

  現在，杜勳下令對戚威出手，在代州的幾名管事明將，在心裡雖然有些擔憂，但也認為這是個機會。

  一個可以劫掠戚威的機會，至於事後盧象升要是真沒事，怪罪下來，他們完全可以將全部責任，推到杜勳身上。

  於是乎，代州的兩萬余明軍將士，沒有開去雁門關抵抗清兵，卻在代州北門包圍了戚威。

  杜勳等人要求戚威手裡的人馬，放下武器，果斷被戚威拒絕。

  隨即，戚威果斷下令突圍，他知道這個時候，跟這些明軍將領再講什麽道理，已經根本沒有意義的。

  而且，他深知盧象升在雁門關，此時恐怕是岌岌可危的，他必須盡快趕去支援。

  這並不是說明戚威對於盧象升，或是大明有多麽忠誠，完全是因為這是李子霄交代給戚威的命令。

  於是乎，戚威在代州城北，先和兩萬明軍打了一仗。

  戚威手下五千白龍軍將士和五千城防軍將士，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擊潰了包圍他們的兩萬明軍，然後才得以繼續向雁門關前進。

  這一戰，其實雙方對峙時間，遠比打仗時間長。

  這些明軍將領也不想和戚威開戰，一開始想嚇唬住戚威，逼他就范，就算不能讓戚威下令投降，多少撈些好處也行。

  可他們沒想到，戚威如此強硬，僅僅派人通知他們讓路，他們拒絕後，便直接朝他們發動了進攻。

  在一排排火槍兵交替前行，響亮的槍聲響徹半天，試圖阻擋他們的明軍將士，成片的倒下後，很快明軍就潰敗了。

  那些明軍將領看到白龍軍火槍手的厲害，短短時間內就給他們造成那麽大的傷亡，一個個也全都不敢再阻攔了，任由戚威離去。

  而因為他們這一鬧，哪怕這些明軍將領其實心裡，也不太相信杜勳的話，認為雁門關多半並沒有失守。

  可他們也不敢再去雁門關了，擔心會被盧象升懲罰，全都很默契的跟隨杜勳，離開代州，前往太原。

  而且，更可惡的是，這些明軍將領在臨走之前，還不忘下令，不僅帶走了代州府衙儲備不多的糧食，還讓手下士卒將代州百姓掠奪了一遍。

  甚至他們還美其名曰，韃子快要殺來了，那些錢糧留在代州百姓手裡，只會便宜韃子，還不如交給他們，用來抵禦韃子。

  杜勳等人這麽無恥的話語，也將代州知州氣的不行，直罵他是韃子的奸細。

  隨即，杜勳便帶著兩萬明軍離開代州，前往太原。

  當盧象升派出去的傳令兵，回代州求援時，杜勳等兩萬明軍，早已經離開代州了。

  到了時間接近酉時（下午五點）時，戚威率領的一萬人馬，總算是趕到了雁門關。

  “大帥，你快看南面，我們的援軍到了。”

  有侍衛對著盧象升激動的喊道。

  “援軍到了？”

  隨即，盧象升舉起千裡鏡，朝著南面望去，只見一隻萬人大軍，已經到了雁門關南城門外。

  盧象升通過自己的千裡鏡，可以看清楚白龍軍這邊那杆‘戚’字帥旗，以及白龍軍將士那有區別與明軍的鎧甲。

  “是戚威的人馬，怎麽沒見其他人馬？本帥派出的傳令兵，難道沒將命令傳遞到代州？”

  這個時候，盧象升心中也閃過這樣的疑惑。

  “啊啊啊！”

  不過隨即，西邊關牆已經非常靠近主關樓的關牆上，此時傳來一陣慘叫聲，大批的清兵已經殺過來。

  雖然，之前有了鮑余鋒率領近兩百天雄軍老兵出戰，甚至盧象升也重新聚攏了一些潰退下去的明軍將士，重新殺回西段關牆。

  可隨著大量清兵由西段關牆攻上來，西段關牆基本上已經被清兵掌控，多達近兩千清兵，已經登上關牆。

  此時，少量的清兵精銳先鋒，甚至都已經快要殺到盧象升所在的主關樓了，也有少量清兵，已經順著關牆殺入關內。

  “大帥，清兵要殺過來了，您還是退入關內吧。”

  旁邊有侍衛著急的，對盧象升勸說道。

  “退什麽退，你趕快去給戚威傳令，讓他火速入關，將關西奪回來，能否守住雁門關，就全靠他了。

  本帥手裡實在是無兵可派了。”盧象升對著身後侍衛，說道。

  “是，卑職這就去傳令。”

  “殺啊！”

  身後的那名貼身侍衛長離去後，盧象升轉過頭，望向西段城牆上。

  這個時候，在距離他現在最近的一夥幾十人的清兵，竟只有不足百步，正和鮑余鋒等明軍將士搏殺在一起。

  噗嗤！

  鮑余鋒老當益壯，提著一把闊面大刀，率領十幾名天雄軍老兵，與清兵搏殺在一起，將一名清兵的手臂劈砍下來。

  嗖嗖嗖！

  城外飛來一陣箭雨，主要覆蓋明軍這一邊，一支箭鏃射中了鮑余鋒的後腰，讓他悶哼一聲。

  他反手一刀，斬斷插在他後腰上那支箭鏃的箭身，強忍著劇痛，繼續衝殺入清兵當中。

  在他的周圍，一名名天雄軍老兵不斷的倒下，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擋住了試圖殺向關樓，來勢洶洶的清兵精銳。

  盧象升站在關樓上，望著距離他不足百步，鮑余鋒等明軍將士的浴血搏殺，眼睛濕潤。

  但隨即，他猛地轉過身上，從腰間抽出寶劍，對著身後十余名貼身侍衛，喊道：“諸位將士，你們可準備好，隨本帥一戰了嗎？”

  “願為大帥效死。”眾侍衛齊聲喊道。

  “好，那現在，就跟本帥殺出去，支援鮑老將軍，殺！”

  盧象升主動率領身後侍衛，衝出關樓，一面‘盧’字大旗，被一名侍衛舉著跟在他們後面，迎風招展。

  “殺啊！”

  突然殺入戰團的盧象升等人馬，雖然人數不多，可就憑那面帥旗，便給予了關牆上，其他還在奮力搏殺的明軍將士，更大的動力。

  “大帥，您怎麽過來了。”

  盧象升帶人殺到鮑余鋒這邊，將清兵殺退回去。

  “鮑老將軍，你沒事吧？”

  這個時候，盧象升只見鮑余鋒渾身鎧甲都被鮮血染紅，鎧甲上殘留著刀尖劈砍的痕跡，後腰和左臂上還插著兩隻斷箭，急忙詢問道。

  “哈哈，大帥放心，老夫死不了，就算是死，也得打退這些建奴再說。”

  鮑余鋒豪邁的說道。

  “好，鮑老將軍，本帥現在和你們並肩作戰，戚威將軍的援兵已經到了，只要能奪回關西這邊的關牆，清狗就破不了關。”

  砰砰砰！

  果不其然，就在盧象升剛說完，在西面一處馬道上，就傳來了一陣響亮的火槍聲。

  “列陣，注意隊形，不要亂，以此前進，步卒探路。”

  在雁門關內，此時已經率軍入關的戚威，很快就了解了雁門關此時的危機局勢，也收到了盧象升派人送來的命令。

  隨即，戚威便將手下一萬人馬，分出十支千人小隊，其中每支這樣的進攻小隊，都有七百火槍手，配三百刀盾手，分別支援關牆上的明軍。

  “前進，射擊！”

  砰砰砰！

  隨著每一隊白龍軍小隊順著馬道，殺上關牆時，他們七八人為一隊，彼此交替前進，不斷朝著前方出現的清兵開火。

  如此近距離上的射擊，這些白龍軍火槍手基本上都能精準的命中目標。

  同時，在他們的側翼，還跟隨著兩列刀盾手，如果有清兵衝過來，衝近到白龍軍火槍兵跟前，火槍兵還沒能將其射殺的話。

  這個時候，刀盾兵就會及時衝出來，將其阻攔住。

  在白龍軍火槍手登上關牆後，情況就變得複雜起來，很多明軍士卒和清兵絞殺在一起，堵在不算很寬的關牆上。

  這個時候，清兵也發現了這些出現的白龍軍火槍手，望著前面已經被射殺的同伴。

  這些清兵們也全都很聰明，立即意識到這些火槍兵的巨大威脅，同時也迅速想到對付或是躲避火槍兵的辦法。

  對付火槍兵，最好的辦法就是衝進到他們跟前，而躲避火槍兵的射擊，最好就是和明軍將士絞殺在一起。

  清兵以為他們和明軍纏殺在一起，會讓新上來的白龍軍火槍手們，投鼠忌器。

  然後，再想辦法靠近白龍軍火槍兵跟前，近身搏殺他們。

  說實話，一旦讓清兵衝近到白龍軍火槍兵跟前，還真會對他們造成巨大的殺傷。

  就憑區區幾十名清兵，一旦被殺到白龍軍火槍兵的隊伍中，便足以攪亂他們的隊形，隨著後面清兵跟上來，那麽這一隊白龍軍火槍兵，基本上就算是完了。

  所以，戚威在對登上關牆的每個白龍軍將領，下達的命令，就是決不許任何敵人靠近他們的跟前。

  他們的任務就是殺殺殺，清空整條關牆，重新佔據西段關牆。

  其實，戚威這道命令，還能這麽理解，那就是一旦白龍軍的火槍隊登上城牆，不管是殺過來的清兵，還是潰敗下來的明軍，都不許靠近他們，都是殺。

  因為，這一點戚威也很無奈，此時白龍軍的燧發槍，真的局限性很大。

  特別是，其實白龍軍火槍手不太適合這種關牆近戰，這要是韃子沒攻上關牆還少說。

  白龍軍火槍手躲在關牆後面，隻管朝著下面的清兵射擊，就好了。

  可現在清兵已經登上關牆了，特別還是清兵和明軍纏殺在一起。

  如果戚威下令，讓帶火槍兵的將領，還要分別清兵和明軍，不得殺明軍。

  清兵也不傻，他們完全可以躲在潰退下來的明軍後面，靠近白龍軍的火槍兵。

  白龍軍的火槍手，在關牆上這種狹窄地形作戰，只能前進，只要是他前面出現的，全都是敵人，統統射殺，沒有其他辦法。

  這個時候的戚威，萬萬不可出現婦人之仁。

  所以，從戚威下達這道命令，派遣十支千人隊火槍兵登上西段城牆時，上面的清兵和明軍，都是他們射殺的對象。

  雖然戚威知道，等打完這一仗，盧象升很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向他興師問罪。

  在戚威知道，這也是唯一避免讓白龍軍火槍手，避免太大損失的辦法。

  在白龍軍和明軍之間，戚威果斷的選擇了犧牲明軍將士，哪怕盧象升事後責怪他，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