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因為憤怒而失去了理智，或者因為仇恨想要毀了她，展奕灝覺著自己似乎已經做到了，可看到身下的人淚眼婆娑痛苦無助的樣子，他的心卻微微的疼。

  小魚兒，曾經是他一直護著，看著長大的妹妹，對她，展奕灝從未動過情，只是把她當成需要呵護的妹妹來看待。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影子就一直烙印在他的腦海裡，時不時出現，擾亂他的心湖。

  如果仇恨可以記住一個人，那麽舒余而做到了，她那一刀不但在他身上留下了烙印，也在他心裡刻下了印記，讓他忘不掉，恨得深，同時也憐的沉，對展奕灝來說是從未有過的矛盾。

  唯有看著她痛苦，才能讓他心裡變得平衡些。才能讓他覺著這幾年來，不光是他一個人在承受仇恨的煎熬，她也要和他一樣在煎熬中度過，這才公平。

  心一旦柔軟下來，展奕灝似乎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溫潤的公子一般，他雙手捧住了舒余而的臉，輕吻她眼角的淚水，細碎的吻，輕柔的撒在了舒余而的眼睛，嘴唇，一路向下，鬼迷心竅般想讓她舒服一點。

  突然的溫柔，讓舒余而心一顫，身子似乎也變得不是自己的了，他的溫柔更讓她覺著害怕，他怕是又用什麽手段折磨她了。

  “展總，滿足了，就放開我。”舒余而聲音沙啞而淡漠，一副嫌惡又拒人千裡之外的看著依舊懸在自己身上的展奕灝說。

  展奕灝想溫柔待她，可她的執拗卻讓他的耐心一點點的磨滅，看著身下的人平淡無波的雙眸，那個冰冷的展奕灝再次回來。

  他怎麽會一時鬼迷心竅，竟然想對她溫柔以待了呢？她怎麽配得上他的溫柔。

  執拗讓展奕灝再次變回了殘酷，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諷而戲謔的笑說：“還沒有證明展哥哥是不是男人，怎麽就放了小魚兒呢？”

  “展奕.......”

  舒余而的話，消失在展奕灝的掠奪中。

  喘息聲，細微的抽泣聲，持續不斷的從房間裡傳來，就連月色也掩蓋不住一室春光，一室熱浪，滿屋激情。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的聲音總算平息下來，展奕灝終於松開了束縛著舒余而雙手的領帶，看到她手腕上一圈的淤青他眼光一黯，翻身從她身上下來，光裸著身子下床走進了浴室，再也沒有回頭看床上的人一眼。

  身體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舒余而躺在床上眼睛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直到耳邊聽到了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她才動了動，坐起來慢慢的下床，撿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裹著自己殘破不堪的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這個到處都是他的味道的房間，一秒也不想躺在這張躺過其他女人的大床。

  舒余而用破衣服裹著自己，她扶著牆忍著身體的不適，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了門，然後衝進浴室站在淋浴下面，失聲痛哭起來，嘩嘩的水聲雖然掩蓋了她抽泣的聲音，可她蒼白的臉上卻是淒然悲哀。

  不是早就做好了把自己給他的準備了嗎？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要對這場交易用心，不過一次男歡女愛罷了。可為何心還是會疼，還是會難過，就因為他是展哥哥嗎？

  關上淋浴，舒余而站在鏡子前，看著展奕灝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記，她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苦澀而諷刺的笑。

  不知道他一次又一次佔有她時，有沒有注意到她腹部上這道和他腹部一樣猙獰的疤痕。如果當年那一刀讓她入獄還不能解恨的話，那裡面的人已經替他報仇了，這一刀難道還不能還他嗎？

  展奕灝，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能放下過去，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舒余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苦澀而無奈的笑了，也許只有她死了，或許他才會放過她吧，可現在她不能死，外婆需要她的照顧，她只能如螻蟻般苟且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