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張平達和於德正是做業務出身，能喝，但桌上的人都是他們沒法提酒多灌的人。

  老爺子，年歲大了，灌老爺子酒他們不夠輩分；韓塵，稱得上是商界的傳奇，哪怕他們自稱是宋喬的叔叔，也怕韓塵不給面子，他們沒有灌酒的資格；宋喬，更不用說了，一個小丫頭，在她的長輩和男友的面前，他們倆去灌宋喬的酒，也顯得沒有格局。

  一頓晚餐下來，沒喝多少酒，沒說太多話，也沒得到太多的信息。

  但只要宋喬沒出這個國家，沒出這個城市，以他們倆的人脈，想知道宋喬在做什麽，那是遲早的事。

  張平達和於德正離開後，多年仇家單獨約了一局，專門探討宋喬和韓塵交往一事。

  “張兒啊，咱們倆這麽多年沒少爭，但是這回不一樣了，你我都清楚，宋喬回到宋家之後，咱們倆的處境有多難。”於德正感慨一番，“我呢，一直負責海外市場，海外的資源我還行，但是國內，還是你的資源更多。你那要是有宋喬的消息了，別忘了分享一份給兄弟我。”

  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明知道兩人的關系短期內需要和解，但張平達還是得刁難他一番。

  “於，之前咱們認為宋喬在國外上學那會兒，我讓你有消息分享給我，你怎麽沒答應呢？現在知道宋喬在國內，你想起來我了。”

  “你誤會了。”於德正趕緊解釋，他也知道，張平達一定會和他分享消息，只是這會兒不服軟，必須刁難他而已，否則張平達不會答應跟他再吃一頓飯。“張兒，之前不是我不和你分享消息，是我沒有消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宋喬不在A國，她根本就沒出國。我自己都沒有消息，我怎麽跟你分享？”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怎麽不是？”於德正辯解道，“之前就是這麽說的，你記錯了。”

  “記錯什麽記錯？你之前讓人跟我說的明明白白，各憑本事，那不是你讓人傳的話？”

  於德正理虧，當時覺得宋喬在國外，自己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確實沒給張平達什麽好臉色，但這時候不能承認自己做的不對，隻好往外人身上推。“現在這幫孩子傳話都不會傳，好好的話，怎麽傳變味兒了？”

  張平達不說話，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繼續糾纏。

  於德正只能繼續好言好語的勸著，“張兒，現在形勢不一樣了。咱們兩個人對著幹了這麽多年，都習慣了對方的路子，說實話，不管是你還是我從宋家這個產業鏈被踢出局，對方也都不好受，這是咱們這麽多年互相爭鬥的革命情誼。就拿我說，現在老爺子把我弄走了，讓宋喬乾海外市場，你怎麽辦？你不擔心她哪天做大做強，直接把你國內的業務線也並過去？”

  張平達當然擔心，但反過來，被踢出局的人是他，於德正對宋喬也得抖上三抖，尤其是宋喬才交往的這個男朋友不簡單。

  “張兒，你就別刀子嘴豆腐心了，你我心知肚明，現在咱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最好有辦法能讓宋喬永遠不回來，那宋家市場這塊兒肥肉就是咱們哥倆的天下了。”

  “韓塵，你了解麽？”

  於德正看他松口了，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下，“不認識，我主要在海外，不在國內。就是聽說過，前幾天不是還上新聞了麽？你熟麽？”

  張平達搖著頭，本就是兩個不同的行業，宋家品牌也從來沒找過代言人，都靠一直傳下來的口碑頂著，所以，和娛樂界沒什麽接觸，頂多拍拍雜志，和一些雜志有過合作，那還是營銷部負責的業務。

  “一個白手起家的年輕人。”張平達琢磨著，“看著也太年輕了！”

  “找人調查調查這個韓塵，年輕人之間的感情，說不準。”

  張平達一直瞧不上於德正那種對感情不認真的態度，過年期間聚會，於德正讓兒子去勾宋喬失敗了還不吸取教訓。“我好心提醒你，下三濫的手段別用，說不準就違法了！”

  “男歡女愛而已，怎麽就違法？”於德正笑的一臉燦爛。

  張平達的手下過來傳話，“老板，外面有人找。”

  “誰？”

  “一位自稱是墨小姐的美女，她說她有宋喬的消息。”

  於德正知道張平達在國內有些人脈，但沒想到這消息來的這麽及時，還不用張平達往外發散消息，就有人上門來提供消息。

  “請她進來！”

  張平達熄掉了手裡的煙，對於女性，他還保持著尊重的態度，這也是他在國內市場接觸多位女性摸索出的規律，一旦女性認為自己得到了尊重，接下來的生意就好談了。

  來的人正是墨菁菁，她從私家偵探那裡得到宋喬的身份證截圖之後，眼看上面的地址有些眼熟。

  翻看微信的聊天記錄才知道，那是之前一個公子哥邀請她去遊玩的山莊，那位公子哥認識宋家的人，可以帶她去參觀花房，她當時還拒絕了，認為一個私家花房沒什麽，可後來得知，那是香水品牌“頌”的莊園，知道之後，她還小小後悔了一下，後悔當初沒有接受公子哥的邀請。

  墨菁菁一進包廂，一股嗆人的煙絲味道讓她皺下了眉頭，屋內一個老男人掐了煙，另一個還繼續抽著，顯然抽煙的那個給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她是來辦正事的，也就不在沒必要的地方糾結。

  “哪位是張平達先生？”

  “我是。”

  墨菁菁看著那個還算有些儒養的人，“我來給你提供你們宋家大小姐的消息。”

  宋家對宋喬的保護極好，這也是為何墨菁菁早知宋喬的姓名，卻不知道她身份的原因。

  張平達在國內的時間長，也擅長觀察人，看墨菁菁一身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他手裡有大客戶的名單，於是，向幾個大戶人家方向大膽猜了一下，“墨菁菁小姐，這位是於德正經理，不是外人，你有什麽話可以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