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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庶子風流》第688章 談笑釋兵權
  第688章 談笑釋兵權

  “寶姐姐……”

  滴翠亭上,湘雲、探春等人目光擔憂的看著寶釵。

  原今早薛姨媽一家從東府搬至後街一套小院內,她們就覺得奇怪。

  不過猜測許是為了避嫌,不讓人說薛家攀附富貴。

  而賈琮之前托付寶釵幫忙照看家裡,可如今東府已經不再是賈琮的家了,寶釵也便舍下了……

  李紈、鳳姐兒等猜測還深一層, 搬出東府,許是為了方便待嫁。

  但她們未說出口的是,除卻太子選正妃,會大張旗鼓的如民間操辦婚事那般娶太子妃進宮。

  其她如良娣、孺人等,都是先進宮當了秀女,再有太后、皇后過目,才能選進東宮去的。

  若進不得宮,一切都休談。

  可是太子正妃……

  還可能麽?

  別說前兒夜裡薛姨媽鬧那一出, 就算沒那一出, 古往今來,可有商賈出身的太子妃和皇后?

  再加上前兒夜裡那一出,斷瞞不過人去,如此,寶釵的正室路就算絕了。

  否則,必有人彈劾。

  到那時,才會更加尷尬。

  寶釵何其驕傲的女孩子,怎會受此羞辱?

  可當不了正妃,若能進宮也好,賈琮必能安排妥當,現在當個良娣,日後少不了一個皇妃,甚至皇貴妃也有可能。

  偏今兒一早薛家一家人都搬了出來,又錯過了機會……

  連內宅閨閣姑娘們都知道一個理兒, 許多事, 一步慢,步步慢。

  可是這一切, 又能怪得了誰?

  所以湘雲、探春等人都不知該如何安慰……

  寶釵靜靜的坐在那, 白皙的俏臉如杏花一般,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方緩緩抬起眼簾。

  一雙杏眼雖微紅,但始終留有一分堅守和堅強,不曾落下淚來。

  她強笑了聲,道:“不妨事的。”

  蓮花池內,六月的荷花已經開了。

  可那氤氳著晨露的荷花花瓣,似也沒此刻隱隱淒然的寶釵美豔。

  寶玉站在亭內,怔怔的看著此時的寶釵,忽然覺得,這位寶姐姐,似比林妹妹更美……

  正這時,忽見二人從園外而來。

  踏過竹橋,一丫頭遙遙招手,人還未至,就大聲高興道:“姑娘,平兒姑娘來請姑娘一並進宮哩!”

  寶釵聞言一怔,眼神中閃過一抹茫然,湘雲、探春姊妹等人卻激動起來,一起去拉寶釵,道:“好姐姐,三哥哥來接你來啦!”

  未幾,就見平兒和寶釵身邊的鶯兒一道走來。

  平兒就要給幾個姑娘見禮,卻被探春一把抬住,道:“好姐姐,你這是想讓我們給你提前磕頭不成?”

  平兒紅了臉,忙擺手謙讓。

  熱鬧稍許,平兒就同寶釵溫婉笑道:“好姑娘,我尋的你好苦。三爺派宮人來給咱們搬家,卻總尋你不到。到後街一問,才知道來了這邊。快隨我去罷,一會兒就該出發了。”

  寶釵這會兒也回過神來,微笑道:“好端端的,你尋我做什麽?”

  迎春聞言一愣,迷糊道:“不是說琮兄弟接你進宮嗎?”

  探春等人卻感覺到好像有些不對了,忙拉了拉迎春,讓她不要插口。

  平兒卻是個極伶俐的,看出寶釵眼底深處的苦色和隱隱偏激之色,忙賠笑上前,拉住寶釵的手,柔聲道:“好姑娘,你可千萬別多心。好些事都是陰差陽錯,誰都不曾料到會發生。但只要咱們自己一笑了之,那些陰差陽錯也就是一場頑笑罷了,誰還當真?三爺什麽樣的人,姑娘最是明白。你既了解他的心,就別和自己較勁生氣,不然到頭來心疼的還是他。

  還有一樁事要勞煩姑娘,也不知怎地,三爺就成了太子,金貴是金貴,可聽宮人說,他昨兒在東宮連眼都不曾合一下,今兒一大早,就立刻打發人出宮來接人。也不知宮裡到底是什麽樣的,連爺都這般不好熬……好姑娘,算是我求了你,你就和我們一道進宮去瞧瞧罷。我們爺最聽姑娘的勸了……”

  一旁探春、湘雲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激讚之色。

  怪道鳳姐兒幾百回在她們跟前嘮叨,說悔不該當初把平兒送給賈琮。

  只看她如今這般表現,就知道鳳姐兒為何後悔了。

  竟沒有一絲妒意,真真讓人敬服。

  兩人正想助攻一回,成全平兒的苦心,卻見方才一直沒有落淚的寶釵,此刻卻淚如雨下。

  她撫了撫平兒的鬢角,感動道:“怪道他從前和我說,平兒姐姐的心比金子還珍貴,比冰雪還潔淨……”

  平兒聞言臉一紅,正習慣性的想謙讓自貶,寶釵卻愈發落淚成雨,哽咽笑道:“我明白這怨不得誰,也不曾和自己較勁,隻盼姐姐能容我靜些時日緩一緩,現在過去,我心裡實在過不去……琮……太子殿下那邊,有顰兒和平兒姐姐照顧著,必不會有事的。”

  平兒還想勸,一旁探春卻歎息一聲,道:“姑娘自去罷,寶姐姐她……要自己靜靜。沒事的,你讓三哥哥過幾日再派人來接就是。”

  探春看出來,寶釵這是故意要給一個交代。

  什麽交代?
  不過是讓出賈琮身邊一個又一個的位置,不然,她心裡又如何過得去那道坎兒……

  盡管那一夜,寶釵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若賈琮有個好歹,她必不苟活。

  可是,這些心思,在沒有機會做到後,說出來只能徒惹人笑。

  相比之前黛玉的勇敢決絕,反倒讓人看輕了去……

  所以,寶釵為了活的有尊嚴些,只能選擇一讓再讓……

  縱然想不透徹這些,隻猜出了一半,探春都心疼的紅了眼,去抱了抱伏在欄杆上落淚哭泣的寶釵。

  何謂造化弄人?

  不過如此罷……

  ……

  “啊……哈哈哈!”

  平兒獨自回到東府,就看到一隊隊宮人將她們的箱籠搬上車。

  而小角兒甚至晴雯、春燕、香菱等人,都開心的追跑笑鬧著。

  平兒喊住了她們,嗔怪道:“這會兒了還瘋?”

  春燕嘻嘻香菱嘿嘿小角兒嘎嘎,晴雯撇撇嘴道:“姐姐你說了進宮後一步不能多行一句話不能說錯,我們進去前,這不是最後再瘋樂一回嘛!”

  “就你歪理多!”

  啐怪了句後,平兒又道:“咱們就要離了這,走之前總要同西邊兒老太太、老爺、太太打個招呼,行個禮……”

  春燕奇道:“姐姐先前不是說不好去見嗎?”

  見了誰跟誰行禮?
  平兒解釋道:“那是另一回事,這次是離別,不去告辭拜別,就失禮了。”又同噘起嘴不樂意的晴雯道:“隻當看在老爺、太太的面,就是爺回來了,一樣敬著老爺。”

  晴雯問道:“那要磕頭不?”

  平兒想了想,道:“福禮罷。”

  晴雯便不再說什麽,一行人一起往西府而去。

  ……

  榮國府,榮慶堂。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看著堂下站著大大小小一眾丫頭,平日裡連進榮慶堂的資格都沒有,此刻卻隻福身禮了禮,還說什麽道別之言,所有人心中都浮起這句話來。

  榮慶堂內的媳婦丫頭們,一個個豔羨的眼睛都紅了……

  而賈母,則憋的快喘不過氣來。

  她倒想端起架子訓兩句話,可想起那孽……那人的身份,這些好幾個都是他的女人……

  論起來,倒比她還尊貴。

  她若是不知好歹的倚老賣老,那人絕情起來六親不認。

  如今連祖孫之情的情分都沒了……

  賈母心裡委屈憋悶的似連腸子都攪拌到了一起,一言都不想說。

  她一輩子享福受用,何曾受過這等憋屈?
  原來她只有面對賈琮時,才會時不時被氣一場。

  但那會兒她縱然受了氣,可佔著祖母的身份,想罵照樣罵他。

  然而現在,她竟連罵他丫頭的資格都沒了……

  還好王夫人心裡沒那麽大的怨氣,或是因為王家被發罪的消息,還沒傳到她耳中……

  她溫言笑道:“都是好孩子,合該有此福祉。如今隨太子進了宮,往後若得當,再出來,回家逛逛。你們好些都是打小兒在家裡落草的,這就是你們的家。”

  這番話,倒是讓不少人紅了眼眶。

  賈家這邊,則是王熙鳳紅了眼,落下淚來,同平兒道:“你這一進宮,也不知幾年才能再見……”

  平兒跟著滾下淚珠來,哽咽喚了聲:“奶奶……”

  說罷,就要跪下磕頭。

  王熙鳳忙上前一把攙扶住,落淚道:“好平兒,進宮後但凡能做點主,別忘了傳個信兒出來,讓我知道你還好!”

  平兒聞言大為感動,猶豫了下道:“等我在宮裡安穩了,就問問我們爺,看能不能接奶奶和姑娘們進宮逛逛……”

  王熙鳳聞言,點點頭道:“好!”

  賈母:“……”

  王夫人:“……”

  一屋子娘兒們正說著,忽然見東府的尤氏和秦氏婆媳二人竟也來了。

  賈母雖自己是寡婦,卻不大喜歡寡婦,見之眉頭微皺,有些嫌棄。

  然而尤氏和秦氏之後,居然又跟進來一個內侍。

  這些都不敢怠慢了。

  賈政都趕了來,問道:“不知天使有何吩咐?”

  那內侍不敢當賈政的禮,避開後溫言道:“因太子殿下傳諭旨,將東府中所有人都接入宮中,一如舊時相處。咱家原本以為都收拾利落了,不想有人發現,竟還有遺漏……”

  賈政、賈母等人聞言一怔,然後瞬時看向一臉無辜的尤氏婆媳。

  賈政忙解釋道:“天使誤會了,此非琮兒……此非太子身邊人,實乃……”

  未等賈政說完,那天使就微微欠了欠身,道:“政公,還請不要為難奴婢,奴婢初次為太子殿下辦差事,斷不敢有任何馬虎之處。既然太子殿下說了,東府內所有人都接入東宮,那不管是掃地的還是煮飯,一個都不能少。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卻沒有還口的余地。”

  說完,那內侍面帶微笑站在那,雖不帶戾氣,然也沒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知道不能挽回後,賈家一屋子人看著尤氏婆媳,不由都面色古怪起來。

  尤氏倒也罷,雖也是難得豔麗,但到底已近三十,漸漸年老色衰,且她當初和賈璉的勾當,也並未隱瞞的多徹底。

  想來賈琮不至於如此饑不擇食。

  可秦氏……

  饒是賈家姑娘多為絕色,可在秦氏面前,終究或顯青澀,或顯清冷英氣,總不如秦氏嫵媚多姿。

  將這樣的小寡婦收進宮裡去,那位想做甚?

  ……

  賈琮自然沒想到會鬧出這樣一個烏龍來,他不過隨口一句吩咐,誰曾想到那太監如此呆板。

  他就算再色令智昏,也不可能將一老一小倆寡婦搶進宮裡亂來。

  若如此,哪怕他是武王獨子,多半也要挨一頓家法……

  他也壓根不知道賈家發生的種種,此刻,還有更肅重的事等著他來思考斷定。

  皇城大明宮,奉先殿內。

  先帝靈柩供在內殿,外殿的地上,卻隨意的擺著幾個蒲團。

  武王坐在盤腿坐在中間一隻蒲團上,周圍坐著李道林、趙崇、屠尤、劉志四大國公。

  武王身後不遠處,則站著古鋒及金銀二軍。

  賈琮來時,他們已經說了好一會兒話了。

  面對外人時,武王總顯得十分從容。

  即使李道林等人到最後幾乎置武王的生死於不顧,任崇康帝以龍禁尉圍了龍首原上的武王府,也沒有任何反應。

  但此刻,武王似絲毫沒有秋後算帳的打算,隻淡淡說著當年的事。

  李道林等人時不時的附和一句,倒也熱鬧。

  直到賈琮到來……

  待賈琮見完禮,而諸臣與他也見罷禮後,古鋒送上來一個蒲團,放在武王身邊,賈琮落座。

  武王指著賈琮道:“看著太子,朕心甚慰,也十分驕傲。如今的天下,是他們的了。”

  李道林目光複雜的看著賈琮,點點頭道:“太子之才,堪稱絕世,臣平生所見,無人可出太子之右。”

  鄭國公屠尤笑道:“皇上許不知,臣家那小子,素來心高氣傲,雖然從未說過,但臣看得出,他心服的人沒幾個,連李大哥家的子重,他也隻當是兄弟好友。唯獨對太子殿下,臣第一次聽他說口服心服一人。”

  武王聞言,微笑頷首,又看向了趙崇,趙崇苦笑了聲,道:“皇上,臣之子以前和李道林之子從小打鬧到大,也各有勝負。唯獨和太子作對時,屢戰屢敗,且敗的……一點脾氣也無。”說著,又對賈琮躬身道:“太子殿下,臣以前有眼無珠,多有得罪之處,望太子殿下海涵……”

  說罷,一直躬身未平。

  武王看向賈琮,李道林等人也一起看向了賈琮。

  賈琮對趙崇的態度,其實意味著他對貞元勳臣的一個底線……

  賈琮淡淡道:“宣國公的問題,不是得罪了誰。孤並非無容人之量,開國公曾當朝罵孤無恥,還數次要教訓孤,但孤並不生氣,也不記恨。因為孤知道,他還是個有信仰的軍人,他敢直抒胸臆,孤只有佩服的。而你的問題,和開國公的問題,截然不同。

  宣國公,在孤的印象裡,你與其說是一個老將軍,不如說是一個政客。從你與先帝合謀,算計自己的袍澤,算計你宣國公一系的武勳起,你就不再是一個軍中大將了。你還記得平涼候吳振麽?

  你為了和李道林爭權,為了壓他一頭,不惜先傷己,再傷敵。趙崇,你做到了,你讓李道林在貞元勳臣裡的名聲臭了大街。

  但自此引發的一系列的貞元勳臣自相殘殺,也皆因你而起。

  孤實在信不過你,你連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澤弟兄都敢往死裡算計,這世上誰還敢信你,誰還敢用你?”

  見面色驟然陰沉變化的趙崇,想要張口否認,賈琮輕笑了聲,擺手道:“怎麽,這個時候,你趙崇還準備敢做不敢當?雖然此時連戴權都知之不詳,但先帝還是留下了些奏折文案的……趙崇,不要費力氣狡辯了,沒用的。”

  趙崇聞言,面色登時煞白,他並不畏懼賈琮,可卻能感覺到上面那雙平靜無波眼睛清冷的目光淡淡望來……

  一時間身上如同背負了座萬丈大山一般,壓的他連呼吸都艱難起來……

  卻聽賈琮輕笑了聲,道:“宣國公不必害怕,孤不會殺你。父皇留下來的老臣,孤一個都不殺。”

  此言不僅讓趙崇、李道林等人意外,連武王都微微揚起了眉尖。

  賈琮垂下眼簾道:“不是孤婦人之仁,只是大乾動蕩的時日已經太久了些,再動蕩下去,恐傷國本。所以,孤留你一家的性命。具體如何,等旨意罷。”

  趙崇一瞬間如同蒼老了數十歲,緩緩伏地叩頭道:“罪臣,謝陛下,謝太子不殺之恩。”

  賈琮與武王對視了眼,武王輕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放手去做,沒什麽大不了的。若是趙崇心懷恨意,起兵造反,朕也會重新披掛上陣,替你平了他。”

  賈琮笑了笑,就見趙崇跪地一下又一下的沉沉磕頭,泣不成聲道:“王爺,末將從無反心啊!!”

  武王輕輕一歎,卻不再理會,看了銀軍一眼,銀軍往後看了眼,幾名健壯的宮人出現,架著趙崇離開了……

  李道林看著賈琮,沉聲問道:“不知太子,要如何發落臣等?”

  賈琮奇道:“開國公自以為何罪?”

  李道林沉默了片刻後,長歎一聲,對武王道:“臣亦非純粹之武將了。”

  武王點點頭,道:“可以理解,人生在世,誰人又能一世純粹?不過也不當緊,既然已非純粹的武將,那就不要再當武將了便是。往後得閑就多進宮來,與朕說說話。”

  又對宋國公劉志、鄭國公屠尤道:“奉益、孟堅,你二人也一並來。”

  劉志和屠尤聞言,除了領旨謝恩,還能如何?

  這對天家父子,立威之後,又談笑間下了他們的兵權。

  天家,天家……

  卻聽賈琮又道:“父皇,兒臣以為讓開國公、宋國公、鄭國公這等當世名將就此終老,實在有些可惜。兒臣觀政,發現文華一道,朝廷設有太學國子監,以養天下文才。但於武備一道,卻並無顯學養才。所以兒臣想開設一門講武學堂,名曰皇家講武學堂。專為我大乾,儲備將才。父皇為當今天下舉世無雙的帝王之將,當任第一任山長。而開國公等人,則可為教諭。以後,凡是我大乾軍中遊擊及以上的將官,務必出自講武學堂。縱然不是,至少也要進來進修學習一番。此為兒臣一點思慮,不知父皇以為如何?”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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