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3章 荒唐
  在京城的一處十分幽靜的公園內，徐錦正站在遠處，看著站在公園一處小湖邊的李小寶和付飛揚。

  其實徐錦一直對付飛揚的修為很疑惑。

  當日在二流山中，完全可以感覺到付飛揚身上那通神初期的戰鬥力。

  但是仔細一感覺，卻隻發現付飛揚在還有化境巔峰的氣機，這一點讓徐錦有些苦澀。

  也就是說，付飛揚和李小寶一樣，都是能夠跨境界而戰的另類，甚至算是怪胎。

  正在這時候李小寶看到了付飛揚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冷肅，但是不知道怎麽的，李小寶卻從中讀出了幾分莫名的痛楚，和一些愧疚。

  李小寶沒有說話，正在等著付飛揚開口，現在已經不需要李小寶重複詢問了。

  而付飛揚也猜到了李小寶找他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兒，付飛揚忽然開口：“我上次就和你說過，你大哥死了，而殺你大哥的人，說是死了也是死了，說是活著也是活著。”

  “這什麽意思？”李小寶眼神一凜：“我大哥到底誰殺的，那個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沒死，我去報仇！”

  但是付飛揚再次開口說了一個李小寶雖然好奇，可是此刻卻並不是特別想知道的事情。

  付飛揚語氣有些莫名的低落：“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一直帶著面具？”

  李小寶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估計很多人都想知道。

  但是李小寶卻道：“我雖然也好奇，但是現在我隻想知道我大哥是怎麽死的，又被誰殺的。”

  但是付飛揚似乎全然沒有聽懂李小寶的話，繼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這還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其實我本身就是陰陽宗的少主，二十多年前，已經是最年輕的通神境界，不過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場血案，讓我身體殘破不堪，生機已然絕滅，元神脫體而出。”

  “元神？”李小寶有些詫異的看向付飛揚。

  付飛揚點頭：“就是我們說的靈識，普通人眼中的意識，不過只有通神境，元神才能夠進一步的凝練，而我的元神比較特殊，算是一個異類，能夠脫離自己的身體，存活一段時間。”

  李小寶微微皺眉，不太理解付飛揚為什麽說這個。

  付飛揚看了李小寶一眼，繼續道：“其實我當時也不知道，我到底處於什麽狀態，一度我認為我是死了，或許殘留的意識，就是人們口中的遊魂，當時我就想啊，就這麽煙消雲散了好不甘心，人啊，都是好生惡死，我也不例外。”

  “不久之後，我來到了一個叫靠山村的地方，那裡有一家子正在忙碌著，因為有人在生孩子了，我當時萬念俱灰，就想著過去看看，人到底是怎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

  說到這裡，李小寶面色變的嚴肅起來，皺起了眉頭。

  付飛揚看向湖面，似乎有些蕭索，繼續說著：“我當時就在不遠處，可是別人都看不見我，我卻能夠看見所有人，當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也見證了一個生命的誕生，他哭的很厲害，似乎因為出生的時候受到了巨大的擠壓，所以痛哭，不過看見那小子，我就忍不住過去，想要摸摸這個剛出生的孩子。”

  此刻，付飛揚轉頭，看向李小寶，不再說下去。

  而李小寶的眼神變的有些複雜了，皺著眉頭，看著付飛揚，說了一句：“你把他怎麽樣了？”

  “我把他殺了，準確的說，是我把那個小子的剛出生的薄弱意識直接滅掉，然後自己進了那孩童的身體。”付飛揚眼神清澈，但是可以看出，夾雜著一絲難言的痛苦。

  “然後呢？”李小寶語氣有些冷。

  “然後我就失去了自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東方曄，我以前的記憶忽然之間就完全塵封了。”付飛揚語氣有些苦澀。

  “然後呢？”李小寶身上漸漸湧現出了冰冷的氣機，有一股煞氣，自然而然的冒了出來。

  付飛揚語氣有些低：“直到四年前，我忽然覺醒了，我記起了所有，我離開了那裡。”

  “再然後呢！”李小寶的語氣也帶著一股肅殺。

  “再然後，輾轉流連，找到了我的師門，秦玄子收了我為徒，重新習練陰陽宗秘法，自此，我帶上了面具，改名付飛揚，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一些過去。”

  說到這裡，付飛揚歎了口氣：“不過偶爾，我會取下面具，行走江湖，化名丁勝。”

  聽到這裡，李小寶面色頓時有些蒼白，眼神冷冽中卻又帶著一些矛盾的掙扎，還有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感覺。

  過了很久，李小寶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個一句話：“你殺了我大哥！”

  付飛揚回答的很乾脆：“是，他一出生，我就殺了他。”

  一人一句話之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即，付飛揚開口道：“我現在到底是誰，我也說不清楚了，你可以殺了我，其實我這麽一個連自己到底是誰都弄清楚的人，活在這世界上，似乎也是一種痛苦。”

  李小寶拿出一根煙，顫顫巍巍的點起，付飛揚說的這些話，對李小寶心靈的衝擊極其巨大，他沒想到，他大哥剛出生就死了。

  更沒想到，他喊了多年大哥的人，居然就是眼前這個付飛揚。

  只是如今的付飛揚，已經不再是四年前的李大寶，而是東方曄，或者付飛揚，更或者丁勝……

  沉默了許久，李小寶眼神冷漠的看向付飛揚：“你對四年前的記憶還存在嗎？”

  “有一部分，我的原本意識才是主導。”付飛揚很認真的道。

  李小寶猛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濁氣和煙的混合氣體，冷冷的近乎命令道：“面具拿下來！”

  付飛揚沒有遲疑，伸手開始取臉上的面具。

  當……

  那一個熟悉的面龐重新出現在了李小寶面前的時候。

  李小寶完全無法找到形容詞能夠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有久別兄弟相逢的激動，也有不知如何面對的茫然無措，更有不知道該憤恨，還是該高興的情緒，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讓李小寶忽然感覺，這一切好幾把的荒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