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
哈維.登特看著手裡的手機,裡面傳來了忙音,這是他在2分鍾之內打出去的第7個電話,都是打給瑞秋的,在勞伯的追悼會開始的那一刻,哈維就意識到瑞秋消失了,但在那種嚴肅的場合下,他沒有辦法去尋找瑞秋。
而現在,慘案已經發生,保守估計,有超過6名警察在這凶殺案裡失去了生命,其中包括哥譚警察最高領袖,吉姆.戈登局長,哥譚在失去了一位警察首領之後,他很快又失去了另一個。
更要命的是,這一次追悼會是整個城市直播的,戈登被殺的那一幕完整的落在了這座城市的其他人的眼裡。
聰明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從未有過的恐怖陰影,已經籠罩在了哥譚的夜空上方。
“呼…”
哈維.登特放下了手機,他送了送自己領帶的領結,他轉過身,周圍的環境看上去像是一個廢棄的地下車站,唯有頭頂的微弱光芒,是這裡的唯一光暈,在那黑暗裡,一個穿著警服,但左腿有傷勢的家夥正被捆在那裡,這就是那個腿部中槍沒能跑掉的小醜團夥的人,他腦袋上套著一個麻布袋子,正在緊張的扭動著身體,試圖從椅子上掙脫出來。
但他做不到。
“嘩”
他頭頂上的麻布袋子被拉開,迎面就看到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抵著他腦袋,哈維那帥氣的臉上滿是憤怒,他將手槍超前一戳,將這家夥的臉抬起,看得出來,他也很恐懼,臉上滿是冷汗。
但古怪的是,他卻沒有像其他遭遇這種情況的人一樣選擇求饒,哪怕是在哈維強行帶著他離開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求饒一句。
“呼…你和你的瘋子老大一樣,喜歡玩遊戲,對嗎?”
哈維溫和的說,但從他極具壓抑的呼吸就能看出來,他的情緒並不如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麽沉穩。
“看!”
他將手裡的左輪槍的彈巢轉出來,放在這家夥眼前,滿滿當當的6顆黃銅色的子彈,合攏,對著他的腦袋,“砰”
開槍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回蕩老遠,震得人耳朵生疼,同時還把將被捆在椅子上的混蛋嚇了一跳,子彈的灼熱氣息幾乎是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這讓他的身體都開始顫抖。
哈維將槍口重新抵在他腦袋上,那家夥看著他,雙眼裡終於流露出了一抹恐懼。
“不,老大說過,你不會…”
“我不會!你覺得我不會,嗯?你覺得我不會?”
哈維的怒吼聲伴隨著槍口的抖動,在這空曠的地下大廳裡震響,他終於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像是個被憤怒衝垮了所有心智的瘋子,終於,那個被困在椅子上的家夥害怕了,他甚至發出了悲鳴。
但哈維在這一刻後退了一步,他舒了口氣,將那槍口移開,
“是啊,我不會,我不會就這麽隨便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聽到這話,被捆在椅子上的混蛋急促的呼吸著,他露出了一抹松了口氣的表情,他雙眼裡有重新閃耀著那種不服輸的對抗光芒。
這家夥是個真正的,徹頭徹尾的惡棍。
哈維的手伸進口袋裡,取出了一枚銀幣,放在他手心,他看著眼前的家夥,
“所以我不打算自己決定,正面,保住你的腦袋,背面,你就沒那麽幸運了。”
哈維看著他,作為一個敏銳的檢察官,他瞬間就發現了這惡棍眼神的變化,他哼了一聲,“祈禱自己多一份幸運吧。”
“那麽你現在要把關於小醜的事情告訴我嗎?”
他問到,就像是審判時法官的最後問題,那個家夥的雙眼裡已經緊張的泛紅了,但似乎有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在阻止他將其說出來,他最終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哈維,但一言不發。
哈維的呼吸急促,他是在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叮”
手裡的銀幣飛向天空,那家夥的眼睛也隨之飛起,然後落下,被哈維抓在手裡,貼在另一隻手的手背上,他緩緩將其移開。
“呼,呼…”
被捆住的家夥屏住的呼吸猛地松開,因為那是正面…意味著他保住了自己的腦袋,他發出了淒慘的笑聲,甚至喜極而泣,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感覺到痛苦的壓力。
哈維哼了一聲,
“我們再來一次吧”
這句話瞬間摧毀了眼前這家夥所有殘留的信心,他根本不會認為自己每一次都有50%的運氣,他尖叫到,
“不!不!!上帝啊,求求你,我什麽不知道,不要這樣折磨我!”
從他泛紅的眼眶來看,如果不是因為現在被捆著,他估計早就給哈維跪下了,但哈維卻用槍口抵住了他的下巴,阻止了他的尖叫,
“嘿,你現在並不是在碰運氣啊,夥計…”
他知道哈維是什麽意思,只要說出來…但他不能,小醜在他心裡已經如魔鬼般可怕,他不能說出來,否則等待他的,絕對是最恐怖的處死,他根本不認為眼前的檢察官可以對付小醜。
他對付不了,整個哥譚沒人可以對付他!
哈維將槍口移開,他看著他痛哭流涕,但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他的手指一動,將銀幣放在大拇指上,
“第二輪開始…夜色還很長呢,我們可以慢慢玩。”
他的情緒已經完全平複了,現在場面握在他手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有些享受這種感覺。
“叮”
銀幣飛起,兩個人的目光看向那在空中不斷旋轉的銀幣,但就在它即將落在哈維手上的時候,一個暗紅色的拳頭卻從黑暗中伸到了他眼前,將那銀幣握在手裡。
“哈維!天呐!你在做什麽?”
瑞秋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她急急忙忙的從黑暗中跑出來,她和賽伯在5分鍾之前就到了,賽伯帶著她隱藏在周圍的黑暗中,結果讓她看到了這完整的一幕,她憤怒的走上前,抓住了哈維的手臂,
“你要依靠運氣決定人命?哈維!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瑞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檢察官,這個正在追求她的青年才俊,作為一個合格的檢察官,內心絕對要將法律和公正放在第一位,以前的哈維都是這麽做的,也因此贏得了瑞秋的青睞,但現在…他的形象幾乎在瞬間崩潰了。
但哈維卻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暗紅色的,帶著鬼面的身影,他猛地將瑞秋拉向身後,舉起槍,對準了賽伯,他沒有忘記,幾天前,就是這個人,差一點就殺死了他。
蝙蝠俠,都不是他的對手。
“嘿,夥計,你用這玩意可威脅不到我。”
賽伯看也沒看哈維手裡的手槍,他把玩著他手裡的硬幣,將其拋給了哈維,玩味的說,“很熟練的手法嘛,看來以前沒少用,哈維.登特…果然,在正義的外表之下,還隱藏著另一個你。”
“你…你是誰!”
哈維問到,瑞秋走上前,將他手裡的槍放了下來,“安心,哈維,他…他不是敵人。”
“他差點殺了我。”
哈維舒了一口氣,他沒有理會賽伯,他抓著瑞秋的手,“你去哪了?我很擔心你…戈登他…他死了,死在小醜手裡。”
“所以我們來為他報仇,要對付這樣的人,你們這些文質彬彬的人可不行,能對付惡棍的,只有惡棍。”
“帶著瑞秋離開吧,既然你們手上都不願意染上鮮血,那麽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賽伯冷幽幽的說了一句,然後站在了那捆在椅子上的家夥面前,在看到賽伯的鬼面的那一刻,這個在哈維面前還能保持對抗意志的家夥,瞬間就崩潰了,他大叫到,
“我不知道任何事情,不要!離我遠一點!上帝啊,離我遠一點!”
“哈,你知道我,你見過我,對吧?”
看著這家夥驚恐的臉,賽伯冷笑一聲,帶著戰術手套的左手反手抽出了背後的直刃刀,他將其抵在這家夥左腿的傷口上,“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你見過我是怎麽對付那些家夥的,你知道我和你的老板有些私人恩怨,所以…”
他用手掌拍著那家夥的臉,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讓你痛快的死。”
“我不知…啊!!!”
鋒利的刀刃刺穿了他坐腿上的傷口,那種可怕的痛苦讓這家夥就像是坐電椅一樣,全身都在震動,他臉部的肌肉極具的抖動,看上去駭人到極致。
“聽著,你這該下地獄的雜碎。”
賽伯被變聲器扭曲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說,“在接下來的問題裡,我不想再聽到“我不知道”這個詞…你也許以為死就足夠可怕了,但在我的國家裡,還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東西…”
他直起身體,扭頭看了看還站在原地的瑞秋和哈維,
“哦,沒準你們也想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審訊”,對吧,很好…那麽今天就由我教你們一種“行刑”的藝術…它有個美妙的名字,凌遲。”
賽伯興致勃勃的說,
“據說在古代,對於那些罪大惡極的,不願意反悔的罪犯,他們發明出了一種創造性的刑罰,要用一張漁網將犯人的身體罩住,在每一個網眼裡切掉血肉,留下骨頭…一共要在犯人身上割下3600刀,那是持續三天的極致痛苦,據說,完美的凌遲最終只會留下一具被剃的乾乾淨淨的白骨,但遺憾的是,哪怕是最堅強的人,也隻堅持到300多刀就咬舌自盡了。”
賽伯看著眼前已經驚恐道極致的家夥,在鬼面之下,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
“但願你能堅持的長一些,讓我體會到那種…成就感。”
“不要…不要,求你!救我…救救我,不!不!!!我說!我說!”
賽伯捂住他的嘴,將另一根手指放在嘴邊,
“噓!先別說…在前3分鍾,我不會相信你嘴裡說出的任何一句話…留著力氣,但願你能堅持下去。”
“哢”
哈維手裡的槍口對準了賽伯的腦袋,他低聲說,“我不能允許你這麽做!”
“哈,那你能得到關於小醜的消息嗎?”
賽伯頭也不回的將直刃刀從那家夥的傷口裡抽出來,“今天是戈登,明天也許就是瑞秋,後天也許就是你…想想戈登吧,光明騎士…坦白說,你們那天逼迫我放走小醜,你們現在後悔了嗎?”
沒有人回答,只有那個即將被處以刑罰的家夥的哀嚎,賽伯舉起手裡的刀,又問了一句,
“你看看他,他的眼睛已經告訴我,他知道很多…但你沒辦法讓他說出來,這些消息可以救幾個人的命?你們已經放過一次小醜了,還打算放過第二次嗎?”
他的聲音越發蠱惑,
“哈維.登特,你真的要阻止我嗎?…你真的是站在正義這一方嗎?你的正義,是眼前這惡棍的正義,還是哥譚的正義?一位孩子沒準會因此失去他的父親,一位妻子沒準會因此失去她的丈夫,一位老人,會因此失去他的兒子,一個,兩個,三個…多少個家庭,會因為你的舉動而破碎?”
“告訴我,哈維…你真的想要救這座城市嗎?這世界上真的有不流血就能成功的改革嗎?”
“你看,我是在做善事…獻祭一個惡棍,換來更多人的和平,你真的要…”
“夠了!”
哈維放下了槍,他後退了一步,閉上了眼睛,“這是為了戈登。”
“當然…這是為了戈登!從來都不是為了你們!這是我能給那個可憐的老警察,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賽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手裡的刀,猛然揮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