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死街頭”?
陸崢倒是想看看,天底下,有誰能讓他橫死街頭!
京城,內城,一輛看似不起眼的黑色奔馳s600,緩緩行駛在幽深的小巷中。
很快,這輛奔馳車,就停靠在了一棟古宅前,朱漆大門,青磚高牆,散發出厚重的歷史氣息。
“這棟宅子,以前是清朝一個貝勒爺的貝勒府,後來爺爺打入京城,看著不錯,就直接佔了。嘿嘿,咱老任家,可是在這裡住了幾十年,誰都別想趕走。”
下了車,任不凡指著眼前這棟老宅子,得意的說道。
“前面帶路吧,任老先生,今天應該是有要事商討。”陸崢淡淡說道。
他和任家的關系非常親密,曾經數次幫助過任家,更是救過兩次任破軍的性命。而任家給他的回報,同樣是非常的豐厚,光是那家萬星娛樂集團,市值就有二十多億了。
不知不覺中,陸崢和任家,已經成為了某種命運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次是任破軍親自打電話邀請,而且在電話中的語氣,極為嚴肅,沒有一絲一毫的輕松。
能讓這位軍方元老,如此慎重對待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小事。
龍岩縣那棟所謂的王爺府,雖說也頗有氣勢,可跟眼前這棟貝勒府比起來,就差了太多,如同一個乞丐穿上龍袍,徒有其表,完全沒有那種皇親國戚的恢宏氣勢。
上百平米的客廳之中,兩邊的檀木椅子上,都坐滿了氣質不凡的中年人。
在他們的身後,還站在許多和任不凡年紀相近的年輕人,應該是任家的第三代。
看這陣仗,好像是任家一口氣,把所有的家族子弟,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明顯是有了不得的大事要發生。
陸崢走進來後,瞬息之間,數十道上百道的眼神,同時落在了陸崢的身上。
在這些眼神裡,有驚訝,有懷疑,有崇敬,有不屑,錯綜複雜,各有差異。
任破軍坐在正中間的主位上,一看到陸崢進來,連忙起身,對所有人命令道:“都給我起來,一排排站好!”
“爺爺,你這是幹嘛?”
“外公,我們要怎麽做?”
“父親,沒必要這麽大的動靜吧!”
……
“閉嘴!你們還認不認我這個家主了?統統給我站好了!”
這些任家子弟,隨便一個放在外面,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跺跺腳就能讓一座城市晃三晃。
可是在任破軍面前,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他才是任家真正的主人,任家一切的權勢與榮耀,都是來自於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幾十位任家子弟,不得不聽話的,站成了好幾排。
任不凡也不敢怠慢,跟著站在了裡面。
突然,任破軍走到了眾人面前,站在陸崢的前面,毫無預警,毫無準備的,直接朝他跪了下來。
堂堂軍方元老,都快是百歲老人了,就這麽跪了下來,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兒子女兒、孫子外孫女的面,向一個年輕人跪了下來。
身後的眾多任家子弟,完全被這一幕給嚇傻了,根本無法理解,任家的主人,為什麽會下跪,為什麽會向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下跪。
所有人當中,只有任不凡,跟著一起跪了下來。
“父親,你?”
“外公……”
“舅爺……”
“都特麽給老子閉嘴!我怎麽做,你們就跟著怎麽做!誰要是敢不聽話,今天就給老子滾出這個家,以後,再也別想踏進任家的大門半步!”
任破軍怒吼道。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一瞬間,下跪的聲音此起彼伏,在任破軍的身後,幾十人乃至上百人,全都跟著跪了下來。
任破軍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而且是上升到了逐出家門的高度,其嚴重性不言而喻。
這些任家子弟,都了解任破軍的性格,只要是他說出去的話,就一定會做到,絕對不是嚇唬嚇唬人。
如果在這種時候,他們還敢不聽話,也許明天就會在任家的家譜上,永遠的除名了。
一旦失去任家這棵大樹的庇護,什麽身份地位,什麽權力名譽,都會在刹那之間,煙消雲散。
這一刻,沒有人是傻子,也沒有人敢做傻子!
“一叩首!”
任破軍沉聲說道,隨即就是額頭重重的磕在青石地磚上,發出清晰的響聲。
身後的任家子弟,哪怕再不願意,也只能跟著一起磕頭,咚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
“二叩首!”
“三叩首!”
……
京城任家,所有人,全部跪在陸崢面前,一連磕了九個響頭。
這種事情,要是說出去的話,恐怕別人都會以為陸崢發瘋了,是精神分裂症,滿嘴的胡話。
然而,這一切,就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陸崢沒有去阻止,也沒有說任何客套話。
他看得出來,任破軍是鐵了心要給自己磕頭,甚至不惜召集了在世界各地的任家子弟,所有人都聚集在這間客廳,僅僅是為了給陸崢磕九個響頭。
“陸先生,任某兩次性命垂危,都被陸先生所救,已經是恩重如山了。這一次的事情,不凡已經告訴我了,是陸先生殺了江口志雄的兒子江口三郎,為我任家,報了七十多年的血海深仇!”
“兄長犧牲大半個世紀了,我卻苟且偷生,活到了今天。不瞞陸先生,以前,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兄長的頭顱啊,就那麽高高的掛在城牆上,風吹雨打,日夜曝曬。”
“我曾經也想過,去日本殺了江口志雄,只是當時的條件不允許我這麽做。後來,退休了,實力又大幅倒退,無力報仇。”
“這麽多年過去了,江口志雄的三個龜兒子,老的老,死的死,就剩下江口三郎一個人了。我還以為,這輩子是沒機會報仇了。沒想到,陸先生居然幫我實現了畢生的心願,讓我從此死而無憾啊!”
“大恩大德,如山似海!”
“我任破軍,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以後任家就是陸先生的一條狗,陸先生讓任家往東,任家就沒有人可以往西。誰要是敢違背陸先生的命令,我就是進了棺材,也要變成厲鬼爬出來,為任家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