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無與倫比的戰意

  六彩流光，飛行在淺紅虛空，直直飛向正在垂流三萬丈的星空瀑布，旁邊還有一個個絢爛泉眼，仿佛那些水流從虛無之中誕生，五顏六色，難以列數，流轉之時，如同日月交替，又如陰陽分割。

  荒古殿堂薪火區、恆沙星門！

  最長邊角線、超過三個光年的巨型瀑布泉！

  “琴鸞姐，琴鸞姐。”

  時至如今，韓茜已然是星光級的封祭天體修煉者，初入四重宙光，境界尚未穩固，但本應閉關靜修的韓茜，看到薪火區的風起雲湧，聽到一個又一個爭論傳言，愈加感覺這一屆的星空萬族晨曦榜，似乎不同，極為轟動，史無前例的盛況。

  尤其在親耳聽聞同為恆沙天才的琴鸞對此分析，猜想式描述之後，韓茜有點小慌張。

  她哥哥可是人族天王！

  甚至薪火區流傳著‘古今最強大亙古天王之一’的評價，無數人讚不絕口，無數人奉若神明，將其視為畢生理想亦或者修行目標，即便如此，琴鸞仍然認為有死亡危險。

  倘若是別人說的，聽聽就好，韓茜不會太在意。

  但琴鸞是寰宇古國的皇女，知曉很多皇室秘聞。此時的她，跪坐在瀑布邊緣，體會著迎面而至的狂風星水，秀發在風裡飄舞，這幅畫面，美麗到了極點。

  韓茜卻無心欣賞，飛翔億萬米，直直降落在琴鸞身旁：“琴鸞姐，你們皇室對我哥的全面評級，真的降低了很多？”

  琴鸞沉默了一會兒，看著瀑布與飛泉齊流，輕聲道：“這是絕密，我不能對外人透露。”

  話雖如此，但是從琴鸞的態度、神色變化，韓茜就明白了真相，一個皇女的判斷，或許不重要，但一座古老國度的皇室所間接給出的判斷，具有公信力，令韓茜微微動容。

  “可，可是，亙古天王也會死？”韓茜咬了咬嘴唇，有點發白。

  “當然。”

  琴鸞看了看韓茜，笑容顯得苦澀。

  從古至今，人族天王不在少數，至少有一小半身亡隕落，而這都算是相當之低的死亡率，要是換成三流生命族，出一個死一個，亙古天王幾乎活不了，哪怕是二流生命族，十之七八也會死。

  或是敵對生命族的暗殺、圍剿，或是主族的賜死，凡此種種，不計其數——亙古天王誕生在相對弱小的生命族，既是族群的悲哀，也是天王的不幸。

  “我哥他不同。”韓茜低垂著腦袋。

  “那是當然，人人皆知，這次晨曦榜召開、三大殿堂薪火區、總共十五位人族天王全員出戰。估計以你哥為首，同萬族爭鋒。”琴鸞很是感慨，美眸深藏著一縷仰慕之色。

  她哪裡想得到。

  當年那個初露鋒芒的原始天才，一路高歌前行，到了那麽恐怖的高度。

  “我總覺得不放心，很忐忑，忍不住胡思亂想。”韓茜想了想，抿著發白的嘴唇，蹙眉道：“我想問問能不能主動棄權的，十五位人族天王，不缺我哥一個。再說了，我哥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以後也會是潛力無量，何必非要為了一場賽事而冒險。”

  “絕無可能。”琴鸞擺手：“別說什麽棄權了，難道你沒聽說、太初星門那邊為了此次晨曦榜的參戰名額，全都瘋了似得，半點不讓，拚命爭搶，甚至好友也會為此撕破臉。”

  韓茜咬咬牙：“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公平。三大殿堂、其余十四位人族天王全都是在外歷練，歲月漫長，我哥的年齡可能還不到那些天王的零頭，時間太緊了。”

  “就比如咱們這個薪火區、那位名為塵的封祭天體，得有十億紀年的歲數了吧。”

  塵也是亙古星門的成員。

  封祭天體的前十名天然天資，不亞於亙古天王。

  “達者為先嘛。”琴鸞雙手捧起一小灘星辰泉水，笑著說道：“皇室的評價降級，可能是另有原因，韓茜你也別想太多了。”

  “說起太初星門。”

  “前兩年帶你去闖蕩宇宙秘境的太初凰泉，還記得吧？據說她搶到了一個參戰名額。”

  琴鸞境界不高，實力也不強，偏偏消息很靈通。

  目前。

  太初星門正在舉行選拔戰，很多太初都重傷，或昏迷，或沉睡，全力競爭白熱化。而凰泉，正是脫穎而出的眾多太初之一。

  “什麽？”韓茜驚詫道：“凰泉只有虛洞級四重吧。”

  她沒有質疑凰泉。

  只不過，在此之前，很多人隱藏在原始星門，沉修多年，厚積薄發，就是為了晨曦榜，就是等待這一刻。忽然間冒出很多太初，實力極強。

  那麽凰泉姐到底是怎麽奪得一席之位的，韓茜搖頭，難以想象。

  琴鸞說道：“太初的選拔標準，應該是全方面綜合素質。畢竟虛洞級太初和宙合境亙古天王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太初比的是整體強弱，互相配合，亙古天王則是個體的競爭，兩者截然不同的。”

  “太初星門佼佼者，倒也可以獨行。”

  “像昊谷，像血圖，都是頂尖太初。”

  對於四大星門，韓茜確實不怎麽了解，默默聽著，默默離開，沒有再多說什麽。

  ……

  荒古殿堂薪火區、太初星門。

  一襲白衣的昊谷舉起酒杯，目光變得深沉而又飽含燃燒鬥志：“無形之戰，你大概也有所耳聞吧。血圖。”

  “略有耳聞。”

  圓桌對面，太初血圖點點頭，他手掐一朵朵跳動火焰，血色火焰，仿佛將空間煮沸。

  “我是真不懂。”血圖收起火焰又說道：“依我看，那些神羅都瘋了，四大生命族互相製衡，分庭抗禮，它們就非要滅了我們星空人族，也不知有何好處。”

  “這屆晨曦榜。”

  “神羅，冥族，光靈，恐怕全都會刻意針對我們。最重要的是二流生命族、三流生命族，全部加起來，太初數量好幾萬，覆滅我們，輕而易舉。”

  所謂無形之戰，就是用命運道則施加無形感染力，將堅持中立態度的生命族變成人族之敵，長此以往，當影響力達到一定程度，便是神羅族發動戰爭之時。

  “唉。”昊谷也輕歎道：“三流生命族倒是無所謂，但所有二流生命族匯聚在一起，神羅族也要忌憚。”

  “命運的力量，能夠滲透萬物，久而久之，恐怕那些異族扛不住，不過我們沒必要憂愁這些，當務之急，還是準備應對這次晨曦榜。”血圖眼底閃過一絲血色殺意：“要是能打出人族威名，便可削弱命運影響力，推遲戰爭的來臨。”

  人族最缺的，是時間。

  維持穩定局勢，延長僵持階段，對人族尤為有利。

  “應該沒問題。”

  昊谷摩挲著下巴，白色衣角時不時蕩起漣漪：“三大殿堂，各出一千位虛洞級太初……整整十五位亙古天王，三千太初，比往屆略強一籌。更何況我們不行，還有韓東。”

  血圖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

  晨曦榜有著參戰限制，太初數量是固定的，亙古天王卻不同。以往的晨曦榜，人族天王的數量，基本都在十一位到十三位之間。

  “十五位。”血圖閉闔雙目，還不知神羅那邊出動幾位亙古天王。

  此屆晨曦榜，選拔出太初三千，人族天王更是全員出戰，勢在必行，勢不可擋，三大殿堂的各自薪火區所展開的太初選拔戰相繼落幕，選拔結束，名單公布，無與倫比的戰意似在醞釀。

  ……

  時間一點點流逝，寰宇古國、墨禺星區青山宗。

  寂然無聲的恐怖，遠遠望著，竟有十多個黑洞圍繞著韓東轉動，吞噬引力導致時間流速也發生變化，只可惜韓東作為高等生靈，心力澄淨，再加上韌性天賦，時間加速對他幾近於失效。

  時間是最基礎的計量單位。

  按照地球時代的說法，他現在也算五維生命了，利用引力，臨時改變時間流速，僅僅是小事一樁。

  當然。

  他所改變的時間，僅能籠罩星光級以下的生命。真正的時間加速，刹那間湮滅宇宙永恆境以下的所有生命，至於時間倒流，時間節點重置，更是無法想象，至今也沒有哪怕一個生命領悟得了時間道則。

  念及此處，韓東似懂非懂的陷入沉思：“對高等生命而言，外界的時間軸沒有意義，衍生心力，至為純粹，相當於建立一個完全屬於自身的微型時間參照系。”

  “而宙合境第五階段。”

  “說白了，就是以自己為核心，創造出一個獨立參照系，外界的影響，微弱到極限。至於叩開永生之門，就是掙脫時間的束縛，達到永恆不朽的高深境界。”

  沉吟良久，他又困惑，似有迷霧重重在眼前。

  無論怎麽說，心靈的厚度，不是靜坐思考就能增加的，對於這點，韓東也無可奈何。

  “夠了吧。”

  韓東暗暗思忖，雖然他仍是宙合境第四階段，但修為穩固，愈加掌握韌性本源天賦，更有啟命刀在手，一刀劈死一個異族天王，好像不難。

  關鍵在於他是否要暴露命運反抗者的身份。

  驀然間。

  韓東面色一怔，瞬間睜開眼，低頭看向星門通訊器——源自荒古殿堂的備戰通知，他收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