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快樂

  “韓東，他，他？”

  熾篁的內心錯愕，無以言表，險些怔在原地，被神羅至高擊傷，她連忙挪移方位，眼角余光卻打量著那個偏僻角落。

  沒錯。

  相比於整個戰場，眾天尊合力對抗十二件原初武器，零零星星的幾位天尊對抗著一位位神羅至高，韓東所在的區域，確實是一個角落，不起眼的角落，發生了驚天動地的事情。

  “我是至高！”

  “至高無上的神羅！”

  正如它所言，它可是至高無上，全宇宙最巔峰的生命層次，悟透了命運道則與星空法則的統合之力，然後才登臨至高，佔有那一份至高配額。

  包括舉世無敵的人族大天尊，單論境界方面，也是平起平坐。

  ‘神墟！’

  面對這一刀，它整個軀殼立即彌漫出九彩輪回的廢墟，好像是創造了一座神聖之界，內有戰火延綿，內有眾生跪拜，叩首致敬它這位星空主神。

  ‘神墟！’‘神墟！’‘神墟！’

  聲勢倒是大得很，然而沒有用，啟命刀的絢爛刀尖折射出點點寒芒，環繞著由四維存在能組成的那一滴青色霧氣之力，更有命運盤旋，靈魂高唱，韌性天賦在咆哮。

  匯聚了韓東目前所有力量的啟命刀都有些不堪重負，刀刃輕顫，刀身震蕩。

  超負荷前進！

  砍它，砍它，砍死它，啟命刀小聲嘀咕，襯托著激昂刀鳴！

  分割粒子，破開時空，那刀尖徑直剖開它的瞳孔中心，高亢的刀鳴，神羅至高的尖叫，形成了一圈圈恐怖波紋，單單這一擊的余波，就能夠滅殺法則元君。

  “啊！”

  它落向側方時空，如同失事的飛機劃過了天空，墜落之時，冒出滾滾黑煙，那是神羅之軀的細胞碎片。

  要知道，終階霸主級武術，又有第一百零一滴道則之力，其實韓東已經無限接近了法則元君的層次，甚至乾脆沒區別，修為境界都如此，更別說真正實力。僅次於至高的古皇琴壹，怕是接不住韓東一拳。

  因為四維存在能的層次，高的離譜。

  又因為命運反抗者，天然克制神羅族，在韓東面前，這個神羅至高的一身戰力只能發揮出兩三成，多方面因素綜合，才造就了韓東此刀斬落至高的憾世場面。

  無可爭議的奇跡！

  難以想象的景觀！

  旁人卻不知，隻覺得蕩氣回腸，霸主斬落至高，開天辟地頭一遭，眾人不了解韓東所具備的這麽多有利條件。

  當然。

  也不想了解。

  好比一個人工作優異，事業有成的時候，所經歷的苦痛，煎熬，外人是斷然看不到的，只看到西裝革履，美滿生活令人羨慕嫉妒……此刀落在其余天尊的眼裡，也是差不多的感覺，又驚喜，又發酸，似乎變成了一個個散發香氣的檸檬……暫且不論霸主級，置身於元君層次的天尊們也沒想過正面擊落一名至高，想都不敢想。

  “？？？”

  激戰之余，心緒緊張，熾篁隻覺得內心深處翻起了驚濤駭浪，一時間不能冷靜，隻好引導情緒，免得干擾她與眾多神羅至高的慘烈搏殺：“什麽東西，他到底是不是人。”

  “霸主級斬落至高，聞所未聞。”

  “寄托了天尊之道的生命基因、終階霸主級；承載著本源天賦的靈魂意念霸主級，看起來只是初階，外加一個命運反抗者的奇妙特征，就憑這三個，逆境斬至高？”

  何止是熾篁一人，西零，原吳天尊全都吃了一驚，腦門都在冒汗，韓東該不會是在透支生命潛能吧？

  太荒唐。

  幾人的心緒波動，泄露出去，頓時引起了在場眾多天尊的注意力。

  “那是……”

  “他斬落了至高……”

  刀痕大天尊為之側目，正在翻動聖典書籍的化焉大天尊，那指尖微不可查的顫抖了兩下，即使以冷漠著稱的永業大天尊也抿了抿嘴唇，不知說何是好。

  “它死了？”紫明天尊有些失神的想了想，很夢幻，很空虛，當年他特別看好的那個後輩，成為大天尊也就算了，剛回歸就正面硬憾一位神羅至高，好像是黃粱一夢，太不真實。

  “沒死，它沒死，至高不可能那麽輕易的陷入死亡。”大嵐天尊與萬聖天尊互相對視了一眼，暗暗搖頭，松了口似得。要是它真的死了，兩人不會喜悅，只會覺得這世界如此虛幻，一點都不真實。

  盡管兩人都是荒古派系的天尊，對於韓東，有深深的認同感。

  可是霸主殺至高，根本不可能。

  至高配額的作用，是強化，是無限強化，韓東取巧，借助啟命刀與存在能的奇妙屬性，再加上命運道則的全力襄助，才勉強抵消至高配額的壓製，每一個環節，稍有差池，稍有缺陷，稍有弱點或短處，韓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在刀尖倒立，翩翩起舞，大抵這般。

  轟！

  又一股寂然波動，轟傳八方，居然是韓東一人壓著神羅至高，從上殺到下，從左踢到右，簡直是一頓暴打，令天尊們都感到不忍直視。

  韓東轉動啟命刀，挑起那只看似破碎的瞳孔：“起來啊！”

  “不是要殺我嗎？”

  “你倒是起來啊！”

  韓東抓起它，眸若晨星，整個人散發著無窮戰意。

  它陷入窒息沉默。

  不說話。

  不回應。

  蓬！蓬！韓東收刀又擲出啟命刀尾部，打炸了混淆余波。他以至高武器的材質，打爛那瞳孔表面，可卻一直傷害不到瞳孔的內部結構。

  儼然一塊華國生產的玻璃，劃痕相對容易，想敲碎卻很難。

  韓東實在氣不過，一腳踢飛了瞳孔，又合攏雙拳，一記暴擊橫著甩出去，他打的這隻瞳孔到處翻滾，恰到好處的避開眾天尊激戰原初武器的危險區域。

  “弱！弱！弱！”

  “太弱了，我還沒使出全力，你怎麽就倒下了！”

  韓東一聲聲怒吼，拳拳轟出，感到肌膚疼痛，基因潰散之後，繼續拎起啟命刀，一次又一次斬劈，換來的卻是它的淡漠冷笑。

  “呵呵。”它冷冷笑道：“我殺不了你，你也別想殺死我，至高無上的神羅，永遠不朽，永遠不滅。”

  “白癡！”韓東盯著它：“堂堂至高也會當縮頭烏龜，很好，很好，我今天就虐你千遍萬遍，虐到你不想活為止！”

  它淡淡道：“為了活命，一切犧牲都值得。為了殺死你，一切代價都值得。況且縮頭烏龜是什麽東西，也配跟我，相提並論？”

  它打心底瞧不起星空之妖。

  殊不知，烏龜不算星妖，嚴格來講只是一個沒有靈智的普通動物。韓東念頭一動，就把這些信息傳過去。

  “你。”

  它瞳孔變得幽藍，閃耀冷冽。

  “你這人，無知，無德！”

  “竟敢公然挑釁一位神羅至高的無上尊嚴……”它還沒說完，韓東一巴掌抽了上去，抽的韓東手掌變得通紅滾燙，五指都微微發抖，渾身上下的筋骨發出了雷鳴海嘯，無與倫比的反震之力蕩起了億萬漣漪。

  啪！

  這一巴掌太響亮，太乾脆，直截了當。

  “好大的膽子！”

  “卑賤的人，你恐怕不明白什麽叫至高無上！”它出離的憤怒了，浩浩蕩蕩的怒氣化為火焰，要把空間點燃。

  至高一怒，天罰殺機，周邊都升起諸多的異象奇景。

  啪！！

  又一巴掌抽過去，異象消散，奇景崩塌，什麽天罰什麽殺機全都在煙消雲散，韓東撇了撇嘴，面無表情的甩了甩泛紅手掌：“你媽沒告訴你在外面別嘴欠？”

  “行吧。”

  “今天我教你。”

  韓東一邊說著，一邊調節身軀靈魂與心靈的細微構造，努力化解兩巴掌的反彈之力。

  倏然間，他發現霸主級身軀靈魂比之前強了一點，確實變強了，他思緒運轉，頓時意識到了至高無上的權威，不可觸犯的同時，也有大裨益。

  他是複合霸主級，不用啟命刀這柄命運之刃，擊打至高之時，自己會撐不住，基因震蕩，靈魂震蕩，輕則力量紊亂，重則傷勢淒慘。

  但。

  若是扛得住，持之以恆，就會發現基因靈魂經歷了一場洗禮，磨礪之後，煥發光澤。

  “唔。”

  韓東眨了眨眼睛。

  經過推算，他計算出了最佳最合適最恰到好處的用力區間，只要不超出這個范圍，他不會重傷，僅有一丁點傷勢，憑著韌性本源天賦的恢復能力，瞬間愈合，毫發無傷，不是什麽大問題。

  況且。

  他用的是存在能。

  相當一部分的反噬之力，全都落在了存在能的來源之處，也就是周邊時空。

  四維存在能，韌性天賦，這兩者缺一不可，構造出絕妙機遇，令韓東眼睛愈加火熱了起來：只要打它，就能變強，天底下怎麽還有這等好事……

  “？？？”

  它眯著破爛瞳孔，瞧了眼韓東，總覺得事情發展出乎了它的意料。

  好像哪裡不對勁。

  心裡有點慌。

  莫名其妙的悸動，令它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不用浪費力氣，打又打不死我，也就是出出氣，反而把你自己弄得一身傷，何必呢，何苦呢。”

  啪！

  韓東沒吭聲，就是一巴掌掄圓了拍了過去。

  那雙眸子更亮了，似有烈焰，熊熊燃燒，是對變強的渴望，洋溢著滿滿幸福。

  “你瘋了？有什麽問題？”

  啪！

  “夠了，別逼我。”

  啪！

  “你……”

  啪！啪！啪！啪！啪！啪！啪！

  雨打芭蕉，風吹烏雲，韓東徹底激動了，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連續頻率，儼然是狂風暴雨，儼然是密集的黃豆雨滴全都砸在它的神羅之軀，儼然是一個霸主級喪心病狂的虐打神羅至高。

  “不能停。”

  “我又變強了。”

  “感覺到達了修行生涯的巔峰。”

  痛並快樂著，韓東抓著它。它那瞳孔早已經瞪得溜圓，一個個細胞凸出，低吼著一些晦澀難懂的音節，什麽‘至高無上’，什麽‘神羅權威不容辱’之類的，周邊時空充滿了激烈震蕩的波動。

  與此同時。

  眾天尊也有點懵，消耗力氣，完全沒意義。

  “他在做什麽。”

  “他好像比先前更強了。沒錯，韓東在變強！”永業大天尊陷入迷茫，震驚的手指屈伸：“這是哪門子修煉方式，通過羞辱至高，獲得快感，獲得力量，邏輯不通的吧。”

  那些駕馭著原初武器的一位位神羅至高盡皆沉默。

  “計劃失敗。”

  “啟用備用方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