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菜店的老板娘瞪大眼睛看著胡萊,她是認識胡萊的。
胡萊經常帶著人在這一帶堵別人排氣孔的,沿街店面老板不認識的還真沒幾個。
也正因為認識,老板娘才會驚訝,以至於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范文軒有些疑惑的看了胡萊一眼,“有些眼熟,你哪位啊?”
胡萊聞言卻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是諂媚的笑道:“軒哥,我是胡萊,軍哥的手下,今天早上我們才見過的呢。”
“哦,是你啊。”
范文軒拍了拍腦袋,“呵,瞧我這記性,不好意思啊。”
胡萊擺了擺手,笑道:“軒哥你是大忙人,不記得沒關系。”
說著,胡萊又看了這鹵菜店的老板娘一眼,“軒哥,這什麽情況?”
鹵菜店老板娘頓時心裡面一哆嗦。
“沒什麽,”
范文軒淡淡的笑了笑,他覺得好男不和女鬥,這老板娘不會做人,換一家再談就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范文軒不想繼續浪費時間,鍾銘卻不這麽想,直接在旁邊不爽的說道:“這女人厲害呢,張嘴就是九千一個月的租金呢。對,我們都是窮鬼,租不起。”
胡萊和鹵菜店的老板娘臉色頓時一變,胡萊上下打量了老板娘一眼,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嗯,確實是厲害,軒哥是窮鬼,那我們這一個個的都成了乞丐不是?”
站在胡萊身後的三個小年輕笑眯眯的看著鹵菜店老板娘,眼神裡面透露出來的光芒卻是有點耐人尋味了。
“沒,沒,我沒這麽說過。”
鹵菜店的老板娘見狀,趕緊出聲說道,這個時候要是還意識不到事情不對,她這三十多年也就白活了。
鍾銘冷哼一聲,“對,你沒說過,這些都是我說的。”
胡萊自顧自的走進了店裡面,看了一下店面的布置之後才獰笑一聲,“沒關系,乞丐就乞丐嘛,反正你這是鹵菜店,大不了咱們兄弟幾個常來這邊聞聞味道就是了。”
老板娘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胡萊的意思很明顯了,以後這裡就是他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一家普通的鹵菜店被幾個小混子盯上了這意味著什麽不需要明說了。
老板娘嘴唇哆哆嗦嗦,眼淚直接在眼眶中打轉。
“行了,嚇唬一個女人有什麽意思。”
范文軒提著鍾銘的肩膀就往三輪車那裡走,兩人上了車之後,范文軒才對胡萊說道:“你的好意我記下了,但還是該幹嘛去幹嘛去吧。”
合作談不成換一家就是,做生意這種事情要都跟胡萊一樣,那豈不是亂套了?
還有,他的玉米生意是正大光明的,胡萊強行進來搶戲只會讓范記玉米的名聲有損。
“哼,這次算你運氣不錯,遇到了我們軒哥。”
胡萊看都沒看老板娘一眼,來到三輪車前面笑著說道:“軒哥,您是要找店鋪嗎?”
范文軒點了點頭,從口袋裡面摸出那包鑽石藍芙來,抽出一根給胡萊,胡萊連忙受寵若驚的接下。
“有什麽好地方介紹?”
胡萊給范文軒點了火,吞雲吐霧一番之後范文軒才問道。
“巧了,”
胡萊一拍大腿,“我有一個朋友就正在招租,在大橋那邊上,軒哥一塊去看看嘛?”
范文軒有些疑惑的看著胡萊,“大橋邊上那地方不錯啊,全是大排檔和夜宵店,絕對能賺錢的,怎麽好好的不做了?”
胡萊呵呵一笑,“其實也賺不了幾個錢,再說了,能和我一塊玩的人,你說他心思能穩住嗎?“
范文軒發現胡萊說的很有道理,狐朋狗友,那都是人以類聚的啊。
“咱們一塊過去看看吧,”
胡萊也不等范文軒考慮清楚直接就翻上了三輪車,“走吧,軒哥。”
范文軒想了想,便發動了車子一直往前開。
這環河大道邊上的燒烤攤真的可以用多如牛毛來形容,一段路程下來少說也有十幾家不止。
在橋邊上停下之後胡萊便帶著兩人來到了一家啤酒城,三進門面的那種。
站在門口,范文軒就直接出聲問道:“胡萊,你別告訴我,這三進門面你那個朋友都想租出去啊。”
“這要租當然是三間一塊租啊,”
胡萊理所當然的說道,帶著兩人進了店裡面。
店面很大,但只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躺在躺椅上面吹著風扇。穿白色無袖背心、花花綠綠的沙灘褲和一雙藍色的人字拖,面容有些富態,但是那滿臉的絡腮胡看起來卻極具喜感。
“起來了,叼毛。”
胡萊對著躺椅踢了一腳,然後把風扇移到一邊。
躺椅上的男子立馬就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胡萊,然後換了一個姿勢,嘟囔著說道:“酒在冰箱裡面自己拿,不要打擾老子睡覺。”
胡萊直接一瞪眼,“老子不是來喝酒的,”
說著,又要去踢躺椅。
躺椅上的男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胡萊除了喝酒吹牛之外還能有正事?”
頓了頓,男子又補充道:“要是借錢這種事情的話老子倒是有空和你說一下沒錢的日子該怎麽度過,”
胡萊有些無語,“老子借你錢沒還還是怎麽的?”
“行了,不和你扯嘴皮了,這是軒哥,他想要看一下店鋪。”
男子看了范文軒一眼,然後笑著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來看店鋪啊,那咱們坐下說。”
之前和胡萊說話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但一聽說來看店鋪,立馬就精神了起來,喜笑顏開的看著范文軒。
“軒哥是吧?”
“想要租幾間?一年還是幾年?”
上來就是劈裡啪啦的問了兩個問題,范文軒看了一下胡萊,這什麽意思?
胡萊也是捶了男子一下,“軒哥是范記玉米的老板,會差你幾個錢?”
男子聞言頓時眼睛一亮,“范記玉米啊,二十塊錢一個的那家?”
范文軒點了點頭,男子當場激動的搓了搓手,道:“那肯定是不差錢的主,”
這就讓范文軒更加疑惑了,這麽大一家啤酒城守在這裡,為什麽張口閉嘴的就提錢?應該不會缺錢才對啊。
“你說說價格吧,”
范文軒直接問道。
男子正要說,胡萊便搶先說道:“價錢好說,八千五左右就行了。”
一聽到這樣的價格,別說是范文軒了,就連男子自己都驚呆了,“胡萊,三間鋪面八千五,你要老子喝西北風啊。”
范文軒呆了呆,隨後笑著說道:“其實也用不上三間鋪面,一間就足夠了,剩下兩間老板你還可以繼續開你的啤酒城。”
“不用,軒哥,這三間都是你的,直接預付一年租金就行。”
胡萊很是大氣的擺了擺手,這就讓范文軒更加疑惑不解了,這啤酒城到底是誰說了算啊。
“反正你把錢給這小子他也是拿著去賭,三兩天就沒了,完全就是浪費。”
范文軒一陣啞然失笑,十賭九輸這種道理他當然知道,可從胡萊這樣的人嘴裡面說出來那就難免讓人覺得有些詫異了。
“浪費你妹,老子找人算過了,馬上就要時來運轉了。”
男子大怒,可胡萊卻不屑的撇了撇嘴,“大橋這邊擺攤算命的一板磚下去都能砸死好幾個,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神算子。”
范文軒感覺有些頭疼,“算了,你們繼續吵,我去別家看看。”
胡萊還真是對得起他這個名字啊,看樣子他爸媽之前確實是有先見之明的。
帶著鍾銘就要走,胡萊卻趕緊拉住范文軒,道:“軒哥,您在這裡等一下,我和這小子好好上一課,等我的好消息。”
說完,便拉著男子進了廚房。
范文軒和鍾銘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無奈,隻好拿出煙來坐在那裡抽著。
進去沒多久,兩人就笑眯眯的出來了。
“軒哥,八千五一個月沒問題。”
只是進去了兩三分鍾,出來之後男子便立馬換了一種態度。
這讓鍾銘有些迷惑,可范文軒卻大概知道了什麽。
“說吧,還有什麽條件?”
胡萊一怔,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軒哥啊,”
范文軒沒說話,胡萊便接著解釋道:“軒哥,把這三間店鋪都租給您了,童越這小子也就沒什麽營生的手段了,要是那租金全都輸了出去怕是要睡大街了。”
“除了龍城之外,你們可以帶著玉米去任意一個鄉鎮,我不包運輸。價格和其他地方一樣,一塊錢的利潤,如果你覺得可以接受那咱們就直接說定了。”
范文軒很是淡定的說道。
童越和胡萊兩人頓時面面相覷,沒想到范文軒說的這麽乾脆。
“軒哥,一塊的利潤是不是?”
胡萊弱弱的看著范文軒,范文軒卻是擺了擺手道:“每天的銷量超過五百之後,我可以給你們適當讓利,到時候還可以再談。”
“那如果咱們把這些玉米賣到了市裡面呢?”
胡萊反問道,這倒是讓范文軒對他有些刮目相看,口氣有點大啊。
“只要沒有壞了范記玉米的名聲,你能賣過去那是你的本事。”
“好,那這事就這麽定了。”
胡萊代替童越答應了下來,後者只是看了一眼這店鋪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