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最後一碗酒

  海軍本部。

  白胡子震裂了島嶼，將自己與卡普、戰國等人攔在了一邊。

  也正是白胡子以一敵二，與卡普和戰國兩人再次激鬥在一起的時候，悲痛中的不死鳥馬爾科以及火拳艾斯等人也都開始了撤離。

  轟！轟！轟！！

  震天動地的轟鳴不斷傳來。

  全盛時期的白胡子，或許能以一敵二，阻擋卡普和戰國的攻擊，但此刻的他在暗傷發作的情況下，顯然已經不具備阻擋兩人的能力。

  在卡普和戰國的聯手攻擊下，短短十幾招，白胡子就已經全身負傷，鮮血染紅了胸膛，但整個人卻依然屹立不倒！

  他死死的攔住了卡普與戰國！

  “可惡……”

  戰國清楚白胡子的想法，但要想越過白胡子去追擊艾斯等人卻也做不到，因為白胡子已經是不惜放棄生命的打法。

  一旦他試圖越過白胡子，白胡子寧可承受卡普的攻擊，也要將他阻擋下來，這種不要命的戰鬥使得他根本無法越過白胡子。

  轟！轟！！

  隨著激鬥的持續，白胡子的傷勢越來越重，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軀開始變得沉重，力量也逐漸的減弱。

  但火拳艾斯等人，這時候也已經撤到了很遠的地方。

  “……”

  白胡子捏了捏手中的薙刀，正打算要釋放出人生的最後一擊的時候，他的目光卻突兀的閃爍了一下，看向了海軍本部的後方。

  而馬爾科等人也似乎都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什麽，齊齊往那個方向看去，很快就都露出了憤怒的神色，捏緊拳頭咬牙切齒。

  “蒂奇！！！”

  無數白胡子海賊團的人怒吼出聲。

  卡普以及戰國等人，也都停止了攻擊，一起往海軍本部的後方看去，就看到以黑胡子為首，連同叛變的雨之希留等人緩步走來。

  “戚哈哈哈，終於要結束了啊，老爹。”

  黑胡子看向白胡子，張開雙手，露出了笑容。

  白胡子死死的盯著黑胡子，眼眸中閃過一抹怒火，重傷的殘軀因為憤怒，而又似重新燃起了一點點力量。

  他越過了戰國和卡普，向著黑胡子邁步走了過去。

  “……”

  卡普和戰國沒有阻止。

  黑胡子現在也是敵人，白胡子對上黑胡子，他們不會同時阻攔雙方，但兩人卻也都沒有離開，而是都盯著黑胡子一夥。

  在攻破了推進城，並找到了大量的強大同伴之後的黑胡子海賊團，顯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威脅！

  “蒂奇！”

  白胡子怒喝一聲，向著黑胡子悍然攻去。

  但他的攻擊是徒勞的。

  倘若是全盛時期，也許他能憑借一己之力，打垮尚未得到震震果實力量的黑胡子以及其他的黑胡子海賊團的成員，但憑借此刻的殘破之軀，已經無法再擊垮黑胡子海賊團了。

  在黑胡子海賊團的聯合攻擊之下，白胡子的軀體逐漸達到了極限，憑借意志所推動的肉體，也終於徹底的凝固。

  在海軍本部那破碎的要塞最頂部。

  楓夜的身影悄然的屹立在那裡，他可以出手救下白胡子，但他就這麽看著白胡子最後的戰鬥，並沒有出手，也沒有現身。

  這是白胡子自己選擇的道路，是一個屹立在大海頂點的男人做出的最後的選擇，出手干涉只是對白胡子的侮辱。

  雖然白胡子的力量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但白胡子是在這個世界走到了頂點的人物，也是楓夜認可的人物，他保持著尊重。

  最終。

  白胡子的呼吸徹底靜止了。

  他耳邊傳來的那些馬爾科等人的大哭聲，戰場的喧囂聲，黑胡子的猖狂笑聲，都接連的變得細微並消失。

  他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模糊起來，一切所能看到的東西都最終消失，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沒有盡頭的世界。

  這就是……

  死後的世界了麽？

  白胡子望著那白茫茫的，一望無垠的荒原，低喃了一聲，但就在下一刻，他的目光卻忽然一怔。

  因為他看到了，在那白茫茫的世界中，出現了一個黑點，那是一個人影，手裡似乎拎著一壺酒，正向著這邊緩步走來。

  隨著對方的靠近，樣子也漸漸變得清晰，對方的模樣他十分的熟悉，是印刻在內心深處的一張臉——旅行家楓夜！

  “你……”

  白胡子短暫的發怔。

  他腦海中先是升起了‘楓夜也死去了嗎’這個念頭，但隨即就被他打消掉，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能殺得死楓夜。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喝酒了，白胡子。”

  在白茫茫的世界之中，楓夜走到了白胡子的面前，坐了下來，將那一壺酒放到了旁邊，並輕輕的一揮手。

  無聲無息。

  兩人面前的白光之中，浮現出了兩隻巨大的酒碗。

  白胡子看著這一幕，短暫的怔然之後，緩慢的坐了下來，他看著面前的楓夜，感歎了一聲，道：

  “你果然……是神明麽？連死者的世界都……”

  作為世界最頂點的強者，他很確定自己應該已經死了，這裡應該就是死後的世界，但楓夜卻能夠來到這裡。

  那說明楓夜有著跨越生死、凌駕於生死之上的能力，這不是人類能擁有的東西，這是真正屬於神明的手段。

  “如果以你的方式去定義的話，那我的確可以算作是神明，不過這裡並不是死者的世界，這裡是介於生與死之間的夾縫。”

  楓夜衝著白胡子輕輕一笑。

  他拎起酒壇，將兩個碩大的酒碗倒滿了酒，並端起了面前的酒碗，道：“喝過這最後一碗酒，你才會去到真正死者的世界。”

  白胡子端起了面前的酒碗。

  他看著碗裡清澈的酒水短暫的停頓後，忽然咧了下嘴，笑道：“咕啦啦啦，離開的時候能與這個世界的神明對飲，這一趟的離去感覺就沒有任何遺憾了啊！”

  他許久之前就察覺到楓夜的力量應該遠在他之上，是他所難以窺探到真正邊際的。

  那時候的他也想要知道楓夜的真正力量究竟在什麽程度，但楓夜並未告訴他，而現在的他終於知道了。

  凌駕於生死之上！

  不是空島那種虛假的‘神’，也不是天龍人那些自稱為‘神’的狂妄之徒，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俯瞰著凡人世界的神明！

  也就是說他並非輸給了人類，而是輸給了神明，事實上他依然是最強，人類之中的最強。

  他的內心再沒有任何遺憾。

  咕嚕咕嚕！！

  白胡子端起酒碗，灑脫的將碗裡的酒水一飲而盡。

  “那麽……”

  楓夜也喝光了碗裡的酒水，並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白胡子道：“我們就此別過了。”

  伴隨著話音落下，楓夜轉過身，向著遠處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了白茫茫的世界之中，而白胡子的身影也漸漸消失。

  白胡子。

  愛德華紐蓋特——就此隕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