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生而為妖

  “走吧。”

  聽到唐明的呼喚，小白沒有多想，拉著小青就從佛塔上跳了下來。

  兩人來到坑邊，往下望去。

  就見到唐明和肚兜正在下面朝著兩人招手，小白微微一笑，跳了下去。小青遲疑了一秒，也跟著跳下。

  來到坑底，小白和小青抬頭打量四周，見周圍建築的風格明顯是道家的風格，小白奇怪道：“這佛塔之下，竟然是道家場地，可真奇怪。”

  唐明點點頭，“是很奇怪。而且透露出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小青問道：“什麽重要信息？”

  她剛剛也在打量四周，除了看出這地底是道家場所，根本就看不出其他的了，唐明卻說這裡還透露了其他信息，小青不由好奇了。

  唐明看了小青一眼，也不跟這腦子裡只有一根筋的蛇妖一般見識，回答道：“在當初，太宗皇帝可是敬奉老子聖人為先祖……而今，佛塔建立在道家道場上，你們仔細想想……”

  小白和小青都算是聰慧的妖怪，被唐明微微點撥，頓時就皺眉，若有所思起來。

  唐明剛剛來到坑底，查看清楚後，心中就驚訝無比。佛塔建立在道家道場上，這裡面透露的信息可大了！

  得利於雄兵連葛小倫的記憶，唐明現在已經擺脫了小學生的學識淺薄，如今已是大學生的見識。

  這讓他對華夏文明的理解更加深厚。

  唐明是知道自己目前處在什麽時代的，按照平日裡聽到的和看到的信息，他知道，目前自己正處在華夏文明歷史上的晚唐時期。

  晚唐，便是唐朝。

  說到唐朝，最容易想到的便是大唐盛世，還有李白，杜甫等耳熟能詳的歷史人物。

  而在唐朝，尤其是在這個擁有妖魔鬼怪的唐朝，還最需要知道的一點，就是道教。

  唐朝立國時，可是拜認道家老祖，聖人老子為先祖長輩的，此舉把道家的地位直接拔升到最高的位置。

  也就是說，在唐朝，道家的勢力和影響力是最大的。

  可是現在，道家場地上，竟然建立了一座佛塔……

  小青沉思半響，道：“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小青！”

  小青話還未說完，小白就著急地打斷了她。小白緊張地看了一眼天，又看著唐明和小青兩人，道：“此事不要再提了……”

  小青不以為意，道：“姐姐，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小白道：“禍從口出，小心些總是好的。”

  唐明聳聳肩，道：“那就不說這個，你們過來看，我發現這道家場地竟然還是有一個鎮妖法陣！”

  唐明引著小白小青兩人來到一處石門前，這石門大開，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的八卦法陣，龍雀在天，玄龜置下，周圍是八門遁甲。

  “鎮妖法陣？”

  小青挑挑眉，“我看是故弄玄虛吧？”說著，小青就要往裡面走，唐明一把拉住她，毫不客氣道：“說你蠢，你還真是蠢！”

  “不要妄動！”

  製止住小青的愚蠢行為，唐明看向一旁的小白，道：“小白，你施放一些法力進去。”

  小白點點頭，手指輕點，一縷白煙似的法力就從門口飄了進去。白煙剛剛飄進，就看到龍雀猛然睜眼，口中立刻朝著白煙的位置噴出烈焰！

  同時，玄龜爬行過來，也噴出藍色的火焰。兩股火焰同時噴下，似乎要把白煙噴得粉身碎骨才肯罷休。

  小青看得心驚肉跳，身子僵硬住了。如果剛剛唐明沒有拉住她，讓她進去，恐怕會瞬間被兩股烈焰籠罩，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吧！

  感受著手臂傳來的力量，小青回頭看了唐明一眼，想要說什麽，張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唐明看著小青，道：“以後別這麽蠢。”然後松開了她的手臂。

  小白看著裡面的場景，龍雀玄龜直到白煙消散，才恢復了之前的雕像模樣。

  就好似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小白的所有記憶浮現，腦中閃過捕蛇人捕蛇的畫面，又閃過蛇母給她珠釵的畫面，然後是國師吸取蛇族精魄修煉的場景……

  “我記起來了，我全回憶起來了……”

  小白皺眉低頭，嘴裡輕聲呢喃，突然，抬頭看向唐明，小白問道：

  “許宣，你說，我們妖族天生就要被殺嗎？”

  那清亮如水的眼眸裡，有著生而為妖的悲哀。

  唐明歎了口氣，拉起小白的手，道：“我們到上面去說。”

  話音落下，唐明腳下開始凝聚起雲霧，將唐明三人一狗托起，飛到佛塔上。

  唐明拉著小白來到佛塔邊緣坐下，看向遠處被黑夜籠罩的永州城。

  “如果在盛世，永州城的夜晚肯定很美……”唐明道。

  小白低著頭。

  小青抱著手，英姿颯爽地站在兩人身後，看著唐明，想聽聽唐明要說什麽。

  唐明看著小白，道：“你聽過這句話嗎？‘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小白搖搖頭。

  小青忍不住困惑道：“此話怎講？雖然我看不起人類，但不可否認，人類的確是這片天地的主角。”

  唐明意外地回頭看了一眼小青，“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意識？”

  小青哼了一聲，抱著手不說話了。

  她又不是真的笨蛋！

  唐明點點頭，道：“沒錯，人類的確是這片天地的主角。但在上古時期，人類剛誕生之際，我們人族不過是他族口中的獵物，食物。”

  “妖族將我們當做食物，那些神仙也看不起我們。野獸，洪水，乾旱，惡劣的環境下，人類幾乎失去了生存的希望。在這樣絕望的情形下，不少看不到希望的人，就誕生了我之前說的那句話的情緒。”

  “當時的人類先祖也在問，我們人類生來就要被妖族野獸當做食物嗎？我們人類生來就要被屠殺嗎？”

  小白靜靜地聽著。

  小青卻是聽得眉頭一皺，問道：“上古人類過得如此淒慘，為何能延續到現在，還成了世界的主角？”

  唐明道：“因為我們人類並不輕言放棄！是！我們人類天生弱小，不是妖族和野獸的對手，那我們就努力修煉！天地發了洪水，那我們就廣修水利，疏通河道！我們奮鬥，用自己的意志力和頑強向天地證明，這世界，身體最弱的是人類，意志力和頑強最強大的也是人類！”

  小青聽得滿臉震撼。

  唐明的話並沒有怎麽熱血，但短短幾語卻讓小青的眼前浮現了，上古人類與天地奮鬥的場景！

  她好像看到了人類不甘的怒吼，也看到了人類智者的笑語，他們在一片黑暗中一步一個腳印，為自己的族群打拚下一片光明的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