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高塔的雨夜

  瞧著畫面裡，顧騰撕心裂肺的痛苦模樣，林川並沒有多少快意，這就是一個小人。

  如果是在平時，他懶得理會這種人，但是，造成了這次的事件，顧騰絕對要負首要責任，這樣一隻蛀蟲，林川如果不是留著有用，他很想現在就下命令踩死。

  “留他一命。這樣的垃圾，也不值得你們出手要他的命。”林川說道。

  而後，一群機械傀儡的目標，都聚集到斯威特身上，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畫面裡，哪怕有四名五境保鏢的保護，斯威特也是險境環生。

  終於，斯威特似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危險，從小箱子裡取出一個東西，在混亂中砸了出去。

  砰！
  一聲悶響，強光炸開，一群機械傀儡的核心受到極大的干擾，頓時成了無頭蒼蠅，行動也開始遲緩起來。

  林川神情肅然，道：“將他們都召回來，快！”

  佛卡2號立時傳送信號，身為軍團的副隊，他的權限要高於其他成員，發布的緊急信號對於暴走的機械傀儡也有效。

  畫面裡的機械傀儡們如潮水般褪去，有的退的慢的，則是栽倒在地，再次成了沒有能量波動的機械殘骸。

  片刻，一群機械傀儡飛速而來，在林川面前停下，嘩啦啦……，一下子倒了一片，只有三具還站著。

  林川面色凝重，迅速檢查這些機體，發現裡面的核心被損壞了，其破壞程度，幾乎是毀滅性的。

  “刺激機械殘骸複蘇，又讓其機體核心徹底毀壞……”

  “斯威特的小箱子裡，有兩種東西……”

  “並且，還查不出端倪……”

  一瞬間，林川想到了這一點，眉頭卻是皺起，斯威特帶著這樣的東西，是要做什麽？
  “失算了啊……”

  林川皺眉，有些怒意，倒不是局面與預想的不一樣，而是這麽多機械傀儡徹底毀壞了。

  從佛卡2號的核心記錄中，林川了解殲滅一團的過往戰績，毫不誇張的說，這是佛卡高塔在建成階段的大功臣之一。

  並且，這一批機械傀儡的製造，過程很駭人聽聞，這一批軍團機械最後被銷毀，林川對此很不讚同。

  “抱歉。這事出乎我的意料。”

  林川誠懇表達歉意，他其實想修複這些機械傀儡的。

  包括佛卡2號在內，剩下的機械傀儡立正，沒有說什麽，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麽，雖然有著相當的智能，能夠進行類似生靈的思考，但是，他們的核心程序是沒有負面情緒，也不會有類似憤怒、悲哀、背叛的意念產生。

  在他們看來，這樣永久的毀壞，才是他們最終的歸屬。

  檢修了一會兒，林川搖了搖頭，毀壞的太徹底，放棄了搶救的可能。

  “走吧。”林川起身。

  返回了之前的位置，斐雨待在護罩中，靜靜的等待著，仿佛那裡都沒有去。

  “出事了麽？”

  斐雨注意到之前的八具機械傀儡，只剩下一半。

  林川依然一臉漠然，什麽也沒說。

  反倒是佛卡2號，似是已將斐雨當成是友軍，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川長官，女士，哪怕我們是機械傀儡，成為殘骸之後，也不希望受到這樣的打擾。希望你們能夠……”

  佛卡2號這般說著，機械眼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最終沒了聲音。

  其他三具機械傀儡也一一倒下，再也沒有動彈。

  “怎麽了……”斐雨愕然。

  “他們這一批機械傀儡是被強製銷毀的，就算被未知的能量激活，其中的核心半損壞，加上老化是沒法改變的，他們本就運轉不了多久。”

  林川看著佛卡2號，“這批機械傀儡的核心，有一部分人腦，當初製造時篩選很殘酷，要經歷重重篩選，最後合格的100人裡也只有一人能成功。”

  “他們原來就是軍隊精銳中的精銳，成為機械傀儡軍團後，更是創下了英雄般的壯舉。卻最終被銷毀了……”

  聽著這年輕人講述殲滅者們製造的真相，那漠然的機械的語氣，落在斐雨耳邊，卻產生一種英雄逝去的悲愴。

  末了，從這年輕人口中，她聽到：“機械傀儡們，也是有靈魂的……”

  林川沒有再說什麽，與斐雨一起到懸浮圓盤上，朝著二級倉庫區的出口而去。

  ……

  一級倉庫區，早就已經亂成一團，機械組織的武裝力量早就聚集在這裡，隨時準備衝進去。

  林川出來的時候，看著這亂糟糟的場面，並沒有說什麽。

  倒是之前陪他的工作人員，則是喜極而泣，幸虧林川沒有事，否則，他不禁心裡過不去，這工作也保不住了。

  片刻，被困在二級倉庫區的一群人出來了，倒是沒受什麽傷，卻是驚魂未定。

  顧騰則是慘叫著，被救護隊抬走了，瞧著顧主任的慘狀，周圍的許多工作人員卻是眼底有著幸災樂禍，有人甚至忍不住罵了一聲“該！”

  林川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便獨自離開了，剛到門口，斐雨就跟了過來。

  “川先生。這次謝謝你的相救，能讓我表達一下謝意，請你吃頓飯麽？”

  斐雨站在面前，卸下了防護服，這女子身形很高，隻比林川低聲一點，抬眸時睫毛微顫，與眸光交織出一種明豔的感覺。

  “不需要。這次事故你是受害者，換成任何一名機械師，也會出手相救的。這次事故算是機械組織的失誤。”林川回應。

  斐雨早就預料到這樣的回應，暗中腹誹著，又笑道：“我們公司的業務中，有不少高星級機械裝置的技術，如果川先生感興趣的話，那些非機密的部分，我可以作為禮物。不知川先生……”

  聞言，林川面色一動，看著斐雨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許多。

  “這份禮物很不錯。找個時間，咱們碰個頭吧。”

  隨即，林川與斐雨交換了聯系方式，轉身離去。

  一旁，白牛魚叉看著這對男女，至始至終都很安靜，趴在那裡，似是睡著了一樣。

  直到林川、斐雨的身影都消失，這頭白牛才起身，又按了按帽子下豎直的頭髮，低聲嘀咕：“看來我的預感並沒有錯，這兩個人……”

  話語頓止，魚叉看了看時間，因為這場事故，他已經加班好一會兒了，該回家，美美喝上一杯，睡一覺壓壓驚了。

  起身，白牛魚叉提著一盞燈，從員工通道離開了。

  ……

  夜裡。

  佛卡高塔的夜晚燈光閃爍，這座城市的黑暗來得比較晚，夜幕下城中的燈光亮起，因為地勢的原因，一層層的燈火延綿在一起，遠看過去，真的如同一座高聳的燈塔。

  只是，這座燈塔太龐大了，大到東大陸沒有幾座城市，能比佛卡高塔面積更廣闊。

  與達沃金城的狂歡之夜不同，佛卡高塔的夜，哪怕燈火再明亮，也透著一股子肅殺，冰冷的意味。

  或許，這與靠近前線的白魘海溝有關。

  今天的夜裡，這種冷肅的氛圍更濃了，因為暴風雨來了。

  狂風卷著雨水，如同從天空中澆灌下來，整座城市都似乎要被湮沒了一樣，在雨幕中只能看到一片輪廓。

  佛卡高塔的郊外，一條道路上，一列車隊在飛馳，行駛的方向卻不是列車站，而是荒野的大道方向。

  “快，快，快，……”

  “警戒周圍，發現任何可疑目標，立刻全力攻擊！”

  “各個車注意，裡面的人員待命，一定要保護好貨物。”

  ……

  車隊的駕駛室裡，不斷傳出這樣的聲音，裡面的人全副武裝，戴著全封閉式的感應頭盔，看不清面容。

  這些懸浮車都是加厚的裝甲，比之特種部隊的還要精良，嗡嗡的聲音回蕩，噴射的氣流在地面碾過，在這樣坑坑窪窪的地面上如履平地。

  突然，一道刺目的火光撕裂了黑夜，從遠方迅馳而至，狂暴的力量在夜空中滾動震蕩，卷起一陣颶風，朝著這列車隊席卷而至。

  一個個車廂中，發出驚惶的叫聲，這些訓練有素的隊伍發現了異常的能量波動，其數值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哢嚓哢嚓……

  車廂頂打開，一根根粗大的炮管伸出，迅速聚能，奔湧出一道道刺目的光柱。

  這是四星級重炮，是這種大型懸浮車能夠攜帶的最高星級重炮，大量的光柱噴出，組成一列，似是要將上空的黑暗轟開。

  面對這樣的轟擊，五境強者也不敢硬接，選擇暫避鋒芒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半空中那道身影，卻是直接俯衝下來，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

  這身影在俯衝中，驟然顫抖，全身噴出大片的火光，熾烈的氣息在其面前凝聚，形成一塊直接超過十米的火焰圓盾，將這些光柱悉數擋住。

  “這……”

  “這是六境之上的強者？！”

  “怎麽回事？沒人告知有這樣危險的目標！”

  “他麽的，我們被騙了，這單就不該接……”

  ……

  伴隨著這樣的喝罵，這一列車隊忽然爆炸，一輛輛懸浮車從內部炸開，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動衝起，與俯衝下來的那身影恰好碰撞在一起。

  一瞬間，爆炸聲此起彼伏，狂暴的能量席卷開來，將這一段道路都毀了，火焰、殘骸飛揚，又很快被傾盆的暴雨湮沒。

  那道身影從爆炸中走出，卻是毫發無傷，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活口。

  按著耳麥，這身影開口：“這支懸浮車隊是誘餌，那東西也不在裡面，斯威特不知將東西轉移到什麽地方去了。”

  耳麥中，響起白大褂女子的聲音：“算了。那東西沒找到，就沒找到吧，斯威特這廢物一肚子壞水，也不知拿那東西要幹什麽。不過，這與我們此行的計劃恐怕沒什麽關系，找不到就算了吧。”

  “與我們此行的計劃或許關系不大，但是，我擔心會是針對大星奧郡的某些人的……”那身影低聲道。

  “別管這些，這次計劃如果失敗，你都自身難保，還管別人幹什麽。先保住自己才是關鍵。”白大褂女子沒好氣道。

  那身影沒有再說什麽，默默看著爆炸的殘骸，身形一動，消失在雨幕中。

  另一邊。

  佛卡高塔東區，林川的住所，大廳裡的壁爐跳動溫暖的爐火，在壁爐邊上擺著一個小窩，藍小喵趴在裡面，享受著爐火的溫暖，慵懶的舒展了一下爪子。

  這座城市的雨夜，溫度就會驟降，偌大的屋子裡就顯得有些冷，正好有壁爐，小家夥就吵著想享受一下。

  從出生到現在，它還沒有烤過壁爐，現在小藍貓發現，壁爐真是好東西，太適合喵們過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