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偷窺的眼球

  實際上，方正並未離開科舉考場。

  他還在科舉考場裡。

  他在聽到背後傳來幾人腳步聲時，身影極快的一閃，臨時藏身進身邊一間並沒有考生的考間裡。

  至於為什麽這間考間會沒有考生？

  有太多個可能性了。

  也許是死亡，生病，家裡變故，老家被水淹，山裡發生泥石流…又或者是天災人禍逃難去了，或是進城趕考半道被山賊劫掠並殺害…亦或是舞弊被抓，肚子拉稀中途退出等等……

  方正也懶得去想這裡面的真正原因。

  那幾名監考官的腳步聲，一直在附近來回徘徊，似乎正在附近巡視，檢查有沒有考生在舞弊。

  約摸半小時左右，那幾名監考官這才離開。

  當經過方正所藏身的考間時，這幾名監考官居然仿若未見般，直接走了過去。

  就好像是沒有看到方正這麽大的目標。

  魔猿兩米高，在空間狹窄的隔間裡，根本就無處躲藏。

  可這麽大的目標，那幾名監考官一起走過去，偏偏就是發現不了方正。

  目視那幾名監考官離去，方正兩隻眼睛裡露出思考。

  很顯然，這個地方處處都透著古怪。

  在看似平靜下其實一點都不平靜。

  因為！

  這些都是死物！並非是活人啊！

  考間裡的方正，環目一掃他現在藏身的這間考間。

  “丁未？”

  “這個科舉考場的考生排序，是按照天乾地支五行來作為考生排序的嗎？”

  方正在考間裡看到一塊紅漆刷得像血一樣鮮紅的木牌。

  木牌上刻著丁未兩字。

  丁未在天乾地支五行裡，對照著四十四這個數字。

  自從天地劇變開始，方正可沒少研究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遺產，所以他才能認出來丁未所代表的數字。

  “見鬼的四十四了…我現在有點慌啊，這鬼數字一點都不吉利啊。”

  鬼才知道他隨便挑選的一間考間，為什麽恰好就是四十四。

  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冥冥中有鬼東西在作祟？

  就在方正一陣胡思亂想時，忽然，原本一直靜謐，格外平靜的科舉考場，傳來打梆子敲鑼的更夫打更聲。

  “亥時二更，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咚！咚！

  靜謐環境下，傳來打梆二聲。

  提醒人已經進入二更。

  “二更嗎？”

  “二更對應現代時間，差不多是晚上九點到晚上十一點之間…這個時候已進入深夜。”

  古人缺少夜間娛樂節目。

  而且造孩子幾分鍾就夠了。

  所以晚上的九點後，對於古人而言，已經是人人熟睡的深夜了。

  別問方正為什麽知道這些冷知識。

  外面越來越不平靜後，他沒少查詢各種古知識。

  當聽到響起在科舉考場裡的打更聲，方正握刀的手臂肌肉，驟然繃緊，只要一稍有不對，他馬上爆發衝出考間殺敵。

  更夫的聲音，越來越近，不多久，打更更夫的身影，出現在方正面前。

  一個駝背老頭出現在方正面前！

  方正一眼就認出了那駝背老頭是誰！

  可駝背老頭卻沒認出他，或者說，是駝背老頭沒有看見他，直接目不斜視的遠去了。

  不過現在的駝背老頭，並沒念那幾句亂七八糟的怪詩，而是像一名普通更夫一樣。

  聽著打更聲越來越遠，逐漸模糊消失，方正在狹窄空間的考間裡，原地徘徊思索。

  時不時抬目看看周圍環境。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打算。

  就在方正思考之際，募然！

  方正感受到黑暗中，有一對目光在偷窺他。

  可當方正想去尋找時，偷窺他的那對目光有馬上消失了。

  如此幾次後，方正暫時打消出去的念頭。

  在沒揪出幕後偷窺者前，一切的擅自妄動，都在把自己置於險地。

  時間就這麽悄然流逝。

  十分鍾。

  半小時。

  一小時。

  黑暗中那對偷窺他的目光，始終都在，從未消失過。

  方正一直在試圖找出那對偷窺目光究竟是來自哪裡？

  他幾乎快要把狹窄，不大的考間，給徹底翻一遍了。就差拆掉考間，然後把木板一塊一塊掰開來仔細找找有沒有白蟻蛀出的孔了！

  又是十分鍾過去……

  就當方正在一寸一寸搜索考間，當他剛好在檢查考間木板時，那種偷窺感覺再次出現。

  “嗯？”

  方正察覺到，這次的偷窺感覺很近，近到他一有察覺，立馬就找到根源。

  那是隔間木板上的一塊小細縫，那塊細縫很小，小到如果不仔細去找，很容易就能忽視過去。

  也不知道這細縫到底是人為挖出來的，還是質量做工問題，因為這個細縫實在太小了，什麽可能性都有。

  而之前的偷窺感！

  正是來自細縫背後的他隔壁考間！

  只是，當方正找到那條木板上的細縫時，偷窺感覺已經消失。

  方正看著眼前的木板細縫，眼睛眯了眯。

  他並未馬上揭破隔壁考生，而是像沒事人一樣，開始坐在考間裡，學著其他考生一樣，仿佛正在認真做著科考卷題。

  沒多久，那種偷窺感再次出現！

  方正就像是早知會如此，身影一閃，人已出現在那條木板細縫後。

  木板細縫後有黑乎乎東西，一閃而逝的消失，那種被偷窺感覺再一次消失了。

  接下來，方正在腳下土壤裡，挖出一塊泥巴，封堵住木板細縫。

  結果，偷窺感覺又出現了！

  方正轉頭一看，原本封堵住木板小細縫的泥巴，已經被捅破。

  方正低頭沉思了下。

  而後，只見他拿起考場給考生準備的枕頭，封堵住木板小細縫。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這次的偷窺感覺倒是再未出現，就是沙沙沙，沙沙沙…像是耗子半夜打洞，又或者是耗子磨牙啃東西的細碎聲音，很輕微，很小心，在安靜的夜裡，如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響起。

  方正眉頭一皺。

  他扭頭看向用來堵住木板小細縫的枕頭，下一秒，他拿開枕頭並拿在眼前一看。

  呵。

  方正目光冷笑。

  只見枕頭用來堵住木板小細縫的那一面，像是被什麽利器不停劃割，早已經破裂開一道口子，有一些麥穗谷殼填充物掉出來。

  這個看似平靜的科舉考場，果然是一點都不平靜呐。

  這次方正索性不再拿東西去堵木板上的小細縫了，他貼在隔間木板後，靜靜蹲守在那條小細縫前。

  一秒。

  兩秒。

  時間流逝……

  忽然，有一隻眼球隔著木板細縫，跟方正對視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