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信與不信~！

  長安城東南，敦化坊。

  一處豪門宅院。

  “叔公，李澤軒跟獨孤信剛剛回城了~！”

  庭院深處，一個雅致的房間，白衣男子對那個老者拱手笑道。

  青衣老頭兒跪坐在榻上，悠然自得地煮著茶，他的姿態恬淡優雅、不急不緩，待茶湯燒開後，他給自己斟了一杯後，才老神自在地開口笑道：“哦~？看玄籍你這副神色，怕是李澤軒他們铩羽而歸了~？”

  白衣男子拱手道：“叔公英明~！據聞北衙禁軍在蛇靈山上損失慘重，李澤軒此次回來，估計是向朝廷搬救兵的~！”

  青衣老頭將茶杯端至鼻子下方輕輕嗅了一口，然後就見他一臉愜意地眯起了眼睛，過了半晌才道：

  “呵呵~！意料之中~！現在的年輕人呐，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衝勁是好的，但要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肯定要狠狠栽幾個跟頭~！玄籍，你也要以此為鑒啊~！”

  “玄籍知道，多謝叔公教誨~！”

  聽到那老頭兒喋喋不休的說教，白衣男子臉上沒有出現任何不耐之色，反而極為認真地拱手稱是，過了片刻，他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道：

  “叔公您好像一直都不看好這次的北衙禁軍圍攻七修派，玄籍心中有些不明白，難道這七修派的實力真的有這麽強~？”

  青衣老頭似笑非笑地瞟了年輕男子一眼，然後道：“強卻未必，不過世上之事，又豈能簡簡單單地用強弱二字來衡量~？因勢利導、借勢借力，都能以弱勝強~！而且啊~！七修派門派雖小，但門派內卻有一個了不得的東西啊~！”

  “玄籍受教~！只是叔公所說的那了不得的東西是何物~？”

  老頭擺了擺手，笑道：“呵呵~！現在不與你說，過幾日待七修派覆滅，你便知道了~！”

  年輕男子面色一變，問道：“叔公先前不是還看好七修派的嗎~？現在又緣何聲稱七修派即將覆滅~？”

  “呵呵~！你啊~！”

  老頭放下茶杯，歎道：“咱們這位陛下，一向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主，這次朝廷大軍在一個小小的七修派面前失了顏面、铩羽而歸，陛下焉能不震怒~？老夫所料不差，日落之前，必定會有一員大將率領至少五千精銳出城~！面對整個朝廷的力量，七修派無異於螳臂擋車，覆滅是早晚的事~！”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遺憾道：“可惜這次沒能借七修派的手，除掉李澤軒~！先前聽說七修派掌門是宗師巔峰的高手，沒想到也沒能將李澤軒留下，實在令人著惱~！”

  “玄籍，叔公先前可是跟你說過，江湖草莽不足與之謀事~！這次七修派之戰，叔公我從未指望過他們能除掉李澤軒~！”

  老頭先是語重心長地說教一句，然後他接著笑道：“不過他們七修派也不是完全沒起到作用~！這次李澤軒帶著四千北衙禁軍，居然沒能拿下七修派，而且還損兵折將，陛下必然會對他心生不滿，這聖寵一衰，他李澤軒還有何資本與我們作對~？”

  年輕男子笑道：“叔公所言甚是，如此看來，七修派還算是幫了我們不少忙啊~！”

  老頭“嗯”了一聲，看向年輕男子問道：“是這麽一個理，不過咱們也不能完全依靠外人~！玄籍，叔公上次讓你約其他幾家商議除掉李澤軒的事情，你安排的怎麽樣了~？”

  年輕男子斂去笑容，鄭重拱手道：“叔公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三日之後，我們會在君悅酒樓當面商議~！”

  老頭滿意地笑了笑，道：“嗯~！不過你們切莫張揚~！陛下現在對世家看得一直很緊，可不要讓他發現了我們幾家在暗中交往~！”

  “玄籍明白~！定當小心謹慎~！”

  “小軒，你小子幹嘛非要自己死撐著~？那七修派雖然有七修大蛇守護，但若是陛下派重兵攻之，必能一舉拿下~！你又何必去逞能呢~？你說你要是有個什麽好歹，你爹你娘那兒，俺老程哪兒還有臉再見他們二位啊~！”

  朱雀大街上，程咬金跟在李澤軒的身邊，恨鐵不成鋼地絮絮叨叨道，此刻的程咬金，宛如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

  李澤軒卻沒有嫌程咬金嘴碎，因為他知道程咬金這樣，是把他真正當做了自家子侄看待，他摸了摸大白的腦袋，轉身對程咬金認真地說道：

  “程伯伯，小子不想因為自己的恩怨是非，連累其他將士死於非命~！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沒有誰貴誰賤、誰該為誰死之說~！這次蛇靈山上那二百一十五位死去的將士，是我李澤軒有生以來犯的最大的錯誤，也是我心中最大的愧疚~！

  我欠他們的，怕是這輩子也還不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負債而行始終會讓人心裡不痛快，小子不願意欠下更多的債，所以七修派接下來的事情，小子隻想自己一個人解決~！”

  程咬金怔在了原地，這一刻，他想到了早年隨他南征北戰中犧牲的那些兄弟，其中有許多人都替他擋過刀箭，故而此刻他的內心波濤洶湧、複雜至極，默然半身後，他拍了拍李澤軒的肩膀，歎道：
  “好孩子，你也不要太過自責~！身為大唐軍人，他們沒能死於戰場的確是他們的遺憾，不過效君命、報君恩，這也是身為臣子、身為將士，應盡的責任呐~！陛下也會為他們做好撫恤的~！”

  李澤軒搖了搖頭，道：“程伯伯，話雖如此，但小子還是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接下來我一人滅七修派，雖然有不讓無辜將士受到牽連的意思，但也有親手為那二百一十五位英魂親手報仇的用意~！我知道程伯伯是擔心我出意外，不過您老大可不必擔心，小子還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程咬金嘿然一笑道：“嘿~！也是哦~！不過這次你小子的口氣也忒大了些，那可是有著堪比大宗師的凶獸所鎮守的江湖門派啊~！”

  李澤軒笑道：“那程伯伯信不信我~？”

  程咬金大笑道：“哈哈~！房玄齡、尉遲老黑他們，甚至陛下都有可能會認為你小子在吹牛皮，不過你程伯伯我相信你~！雖然具體的手段跟方法你不願意跟我們說，但你小子的鬼點子，豈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們能猜測得到的~？老夫隻管在家裡看好戲嘍~！不過你小子要是有什麽要幫忙的地方，可不要因為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