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鑫來到青可房門前,輕輕敲了門。
女兒大了,就有隱私了,尚鑫再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不用敲門就直接進女兒的房間。
“可可,是爸爸,你睡著沒有?爸爸進來囉!”
青可聽到是尚鑫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
青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自己的爸爸,從小尚鑫就寵著她,如珠似寶的寵著她,把她當作公主一樣養著。她能力出眾,乖巧懂事,一直就是尚鑫的驕傲,業內很多和尚鑫有過合作的老董老總們,無不羨慕尚鑫,有這麽一個集美貌和智慧於一身的女兒。
可是現在,自己卻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不僅僅丟自己的人,還丟了整個尚家的人,尤其是尚鑫。青可難以想象,尚鑫應該對自己有多麽失望,他心裡應該也難過得很吧?
青可不敢吱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希望自己這樣裝睡,尚鑫能夠知難而退。
尚鑫見沒有回音,再次敲了兩下,“爸爸知道你一定沒有睡,我不相信你對你媽說的是真話,爸爸就進來看看你,看一眼就下樓去。”
尚鑫不再等青可回應,直接推門而入。
青可停止了哭泣,背對著門,用被子緊緊的裹著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
尚鑫坐到旁邊的凳子上,看著在發抖的被子,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擔心並不是多余的。
“可可,爸爸知道你沒有睡著,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和爸爸說說,這世上無難事,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很多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就得想辦法去解決,而不是逃避。”尚鑫開始語重心長,話裡有話的勸說著青可。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等待青可回應,但青可又讓他失望了。
“可可,爸爸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就是爸爸的全部,無論你做了什麽,你都是爸爸最聰明最能乾的女兒。有些事情雖然你不說,但是爸爸心裡是清楚明白的。這不是你的錯,都是爸爸,是爸爸太愛你,一時頭腦短路,做了不該做的事,所以才讓你受到牽連。”
尚鑫說著說著,竟然差點就把他囚禁吳猛的事說出來了。
青可聽到此處,這才想起之前吳猛說的,難道爸爸真的對吳猛做了什麽?
尚鑫說得含含糊糊,她也沒太聽明白,為了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她掀開被子,坐起來。
她的兩隻眼睛已經哭得通紅,像兔子眼睛一樣。
尚鑫看她這樣,心疼的問:“可可,你哭了?”
“爸,你別給我拐彎抹角的說這些,我就想聽你說實話,你到底對吳猛做過什麽?”青可厲聲對尚鑫說到,不管誰對誰錯,她至少有權利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吧?
“吳猛都給你說了?”
“爸,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尚鑫長歎了一口氣,起身去把房門關上,再回到凳子上坐下,開始把他囚禁吳猛的前因後果一字不漏的說給了青可聽。
青可聽得哭笑不得,原來真的是自己的輕生父親,毀了她和吳猛之間的姻緣。
她是愛吳猛的,只可惜,現在好像一切都變了味道。
等尚鑫說完,青可大聲說到:“爸,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這麽糊塗呀?”
“可可,對不起,爸現在也後悔呀,都是爸爸的錯,才讓你受到了傷害。吳猛他——他真的傷害了你嗎?他這個畜牲,就不是男人,有什麽氣可以直接衝我來,為什麽要傷害你。”
青可垂下頭去,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尚鑫解釋。
尚鑫見青可不說話,繼續說:“還好,你還有錚升,只要你和錚升結了婚,好好過日子,一切都會慢慢煙消雲散的。”
“爸,我——我——我和錚升只是朋友,他有喜歡的人,我只不過是和他一起幫他打掩護,我之前正在喜歡的人,是——吳猛。”
都這種時候了,青可不想有什麽隱瞞,她把一切都如實說給了尚鑫聽。
尚鑫聽後,那滿臉的愁容驟然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滿臉的驚訝,“你說什麽?你說錚升——你和錚升是在演戲,你喜歡那個畜牲,喜歡那個紈絝子弟。可可,是不是那吳猛逼你這麽說的。”
“爸,都是真的,吳猛也不是表面看的那樣,他是個好男人,他之所以這樣對我,應該也是因為你,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他的苦衷,我之前還恨他入骨,現在看來,真是我庸人自擾。算了,事情都發生了,就朝前看吧!爸,你也別太自責,別太責怪吳猛,一切都到底為止,我們誰也別再打擾對方的生活了。”
青可能從尚鑫臉上看出悔恨和自責,她還很鎮定的安慰起尚鑫來。
尚鑫看著眼前的女兒,真的是想一頭撞死算了,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個樣子。
他一直以為是吳猛和糾纏青可,一直以為吳猛是一個昏昏噩噩度日的紈絝子弟,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一切都錯了。
“可可——”
“好了,爸,快去吃飯吧!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弱不可擊,我一定會活的好好的。”
青可見尚鑫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破涕為笑,笑著勸尚鑫離開。
尚鑫無奈,隻好轉身離開。
尚鑫出去後,青可一個人想了很多。知道真相之後,她反而不恨吳猛了,內心對吳猛的愛又開始瘋狂的萌芽。
原來她以為天都塌下來的事,居然只是一個鬧劇而已,她下定決心,明天就去找吳猛。
她的心裡一下舒服多了,她很慶幸事情是這樣的,讓她和吳猛之間的感情還有所補救。
她能感覺得到,今天吳猛對她的態度也有所改變,她相信吳猛是身不由己,她相信自己可以讓吳猛回心轉意。
第二天,當她再去找吳猛的時候,才發現吳猛家的公司已經宣布破產,吳猛的後媽帶著兒子卷錢跑了,他爸爸氣得腦溢血,已經昏迷了好久。
就在昨天晚上,吳猛帶著他的爸爸去外國求醫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連他們家的保姆,司機,親戚和朋友,青可都挨個問了個遍,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吳猛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青可這才反應過來,回想起吳猛昨日的一舉一動,也許吳猛真的不是偶遇她,而是想來見她最後一面,只是當時她被仇恨衝昏了頭,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些。
是啊!她應該察覺到的,以吳猛的性格,他既然都下定決心用自己來報復尚鑫,又怎麽會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她呢?
也許,他只是想跟自己道個歉而已。
青可坐在河邊的椅子上,任思緒亂飛。
……
找了一段時間無果,青可只能放棄,重新開始屬於自己的正常生活。
吳猛再一次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不,應該說是還沒來及再相聚,就又憑空消失了。
秋去冬來,花開花落,很快又到了年末。
張曉琴的肚子也算是挺到足月了,付家人早已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在付俊細致入微的照顧下,張曉琴胖了好大一圈,那像一個加大號簸箕般的肚子,就像懷了個雙胞胎似的。
付俊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張曉琴分娩。
張曉琴在屋裡叫的給它殺豬似的,付俊在門外聽得是直發毛,就怕他兒子有什麽意外。她在堂屋裡來來回回徘徊,恨不得衝進去幫忙。
這張曉琴也是,多大歲數的人了,兩個孩子的媽了,又不是頭一遭,哪裡有她表現的那麽恐怖。她之所以這樣,恐怕也是想告訴付家人,讓付家人知道她是多麽賣命為他們付家傳宗接代,邀功來著。
“曉琴呀!你別把力氣都放在叫上面行不行,這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沒必要讓我教你怎麽做吧?”接生的劉二娘也實在聽不下去了,出言打斷張曉琴的叫聲。
張曉琴停止叫喊,小聲對劉二娘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多大年紀了,還幫他們付家生孩子,這可是豁出命去了。我不叫的大聲一點,他們還以為是母雞下蛋那麽容易似的,哪裡會覺得我不容易。”
此刻的張曉琴,說起話來是中氣十足,全然看不出是一個在分娩的孕婦。
劉二娘一聽,簡直是哭笑不得。
她接生這麽幾十年,還第一次碰到張曉琴這樣的人。
“你就別想著邀功了吧!有你這樣當娘的嗎?孩子說出來就得出來,你這樣耽擱下去,小心害你孩子。快用力,別把孩子憋著了。”
“不急,急啥!我兒子,我都不急,你急啥?”張曉琴一臉輕松樣,完全不擔心孩子的安危。
劉二娘滿手是血,已經看著孩子的頭了,可這張曉琴就是不配合,躺在那裡隻叫不用力。
“我可告訴你,孩子已經進了產道了,你若再不用力,若孩子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負這個責任。”劉二娘心急如焚,一臉嚴肅的說到。
張曉琴聽了劉二娘的話,仔細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不無道理。反正也叫了這麽老半天,應該也差不多了,若真如接生婆所說,萬一這個孩子有個好歹,她可是失去了一個大籌碼呀!
她正想著,房外的付俊又衝屋裡喊著,“劉二娘,孩子生出來沒有啊?怎沒動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