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歡寶故意拖長了時間,等的媒婆心急火燎,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想要有多少錢的人家啊?”
蘇歡寶笑呵呵的道:“多少錢的我都不嫁。”
蘇歡寶越過她,撲到秦氏懷裡,嬌聲道:“娘,您這是幹什麽,這麽著急把我嫁出去啊?不想看見我了?”
“不是。”秦氏哭笑不得,“娘啥時候不想看見你了,娘恨不得天天看著乖寶兒呢。”
媒婆收了人家的錢,等這門婚事成了,她更有一大筆銀子拿,自然要賣力氣些了。
光這次的謝媒錢,她後半輩子就可以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了。
“大侄女,這話可不對,姑娘哪有不嫁人的,瞧瞧你,十幾歲了,還跟個小孩兒一樣,還找你娘撒嬌呢。”
不等蘇歡寶說,秦氏就不高興了,“我閨女就是小孩兒,多大了都是小孩兒,我親生的我就寵著。”
這是第三次了,她又提到了“親生”兩個字。
很明顯,蘇有才的神色也變了一下。
媒婆賠著笑臉,不跟秦氏反著來,“那是,誰生的誰不疼啊,不過大嫂子你放心,我這次給你們選的這個人家啊,保準大侄女嫁過去了享福,人家有兩間鋪子,還有上百畝的田地,家裡還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呢。”
她像是燙著嘴似的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然後又緩了緩,“大侄女又這麽嬌滴滴的,自然不能遠嫁了,嫁到鎮子上正合適,你們母女倆想見面了,你們家不是有大馬車嗎,一會兒就到了,天天見面也不是事兒啊 。”
“鎮子上的哪家?”蘇歡寶從秦氏的懷裡探出頭,好奇的問道。
她知道的沒幾個。
媒婆以為她動了心思,想著趁熱打鐵,“就是柳家。”
“柳家?做棺材那個?”
蘇歡寶差點沒暈過去,她倒不是嫌棄人家的生意,畢竟三百六十行,哪行都不應該被歧視,但就他們家的那個小店,能有千兩的家產?
開什麽玩笑呢。
而且柳家的那個小子,她是見過的,別的就不說了,關鍵是鬥雞眼。
就說這個老媒婆沒安好心吧,收了人家的銀子就來坑人。
“大侄女,人家那生意火著呢,你可不能小瞧了那生意,紅白喜事可賺錢了呢。”
“韓嬸子,他們家給了你不少錢吧?”蘇歡寶問道。
“嘿嘿,也不能說很多,主要是嬸子我覺得這門婚事不錯,真的不錯,丫頭,你家嘛,條件是不錯,你模樣也正,可女人也就好看這麽兩年。”
“你瞧瞧我,年輕時候也是楊柳細腰,這歲數一大,就這樣了。”
她不說,蘇歡寶還真看不出來她也瘦過,當然,這個不不重要。
“再說了,你們家也就只有你嫂子那一個鋪子,這麽一大家子人呢,說起來,人家就那麽一個兒子,將來的家產都歸他,還是你高攀了呢。”
蘇歡寶在淄城和縣裡有鋪子的事兒,也就家裡人知道,也從來沒有張揚過。
明面上,全家人都靠著雲二姐的鋪子過活。
秦氏有心解釋,不過想到乖寶兒說的財不外露,怕被有心人惦記也就不敢亂說了。
雲二姐聽不下去了,她這個小姑子,就算配世家公子也是配的起的,臭媒婆居然把她說成了這樣。
“韓嬸子,柳家那小子可是個鬥雞眼,前前後後他爹娘給他尋了好多門親事了,一直沒成,別人要不了的,我妹子都不一定能看上,別人不要的,你還給我妹子,你這是安的什麽心?”
秦氏聽後哪裡還有笑臉了,“真的?”
“嘿嘿,”媒婆心裡也知道瞞不過去,“嫂子,那是那些人沒福氣,哪像我大侄女……”
“滾一邊兒去,就這也敢說是親戚?”秦氏推開她的手,“你坑我閨女呢?”
“哪能啊,看在錢的份上,那男人吹了燈不都一個樣子嗎?那小子身體好。”
“再說了,大侄女這也不小了,一直沒定下婚事,還不是因為小的時候身子弱,我聽說她還挺能花錢的。”
“我們家的錢,她愛怎花怎花。”秦氏道,其他人也附和。
媒婆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隻當秦氏是寵溺孩子,“話是這麽說,可將來嫁人了,到了婆家還能再花娘家的錢嗎?”
她還特意給秦氏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還有兒媳婦在這兒呢。
自古家產都是兒子的,外嫁的女兒哪有份啊。
殊不知她這些小動作在幾人看來簡直可笑至極。
蘇有才本就心情不好,不耐煩催促道:“走不走吧,我妹妹要嫁也得嫁個配的上她的,就柳家小子那德行,連給我妹妹提鞋都不配,為了幾兩銀子,心都黑了,再不走,我的拳頭可不答應了。”
媒婆還想說說,可蘇有才已經把小阿梨放了下來,朝著她走。
她這才意識到,這小子來真的。
“大嫂子,你好好想想,大侄女越來越大,名聲還不大好,要是不把婚事定下來,將來可就嫁不出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我過幾天再來,我可真的是為了大侄女好啊。”
然後,她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秦氏恨恨的道:“虧的她走的快,不然我非打她一頓不可。”
她摸了摸懷裡的蘇歡寶,“別聽她亂說,娘的乖寶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
蘇歡寶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不過蘇家人的做法,還是讓她心頭一暖,依偎在秦氏的懷裡,“娘也是這世上最好的娘,爹也是最好的爹,大哥、嫂子也是最好的。”
“那甜妞呢?”小甜妞不甘心被落下。
蘇歡寶笑出聲來,“甜妞也是最好的。”
阿梨沒說話,但眼睛卻看著蘇歡寶,蘇歡寶又道:“阿梨也是最好的。”
被誇的阿梨也跟著笑了,呲著牙,像她娘,很好看。
“阿梨,不要怕,要多說話,知道嗎?”蘇歡寶道。
阿梨點點頭,但還是沒出聲。
雲二姐見蘇有才臉色不悅,“人都走了,你怎麽還板著臉,累了吧?”
蘇有才搖了搖頭,“不累。”
“那你這是怎麽了?”
蘇有才看了看依偎著的母女,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