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歡寶隨著方承業主仆二人去方老爺的住處,一路上也沒看出什麽異常來。
“我叔叔就在這裡了。”方承業示意小廝開門。
蘇歡寶點頭,隨著二人進去。
方老爺的房間裡有兩個丫鬟伺候著,方承業一個眼神,她們就離開了。
“怎麽樣?我叔叔能不能治?”方承業在蘇歡寶診過脈後,略顯焦急的問。
這也是正常,作為侄子,尤其是方老爺養了這麽多年的侄子,關心他的病情也無可厚非。
蘇歡寶不動聲色,“這個還說不好,方老爺這種情況有點棘手,不過我倒是可以試試。”
“那就拜托了。”
方承業回答的很爽快,爽快的就跟剛剛焦急的有點的不相稱。
蘇歡寶為了不引起懷疑,也沒有在方家多做停留,出門的時候,小廝一路把她送到大門口。
回去的路上,她還特意繞了個圈,出門後不久,她假裝提鞋,彎腰的時候頭卻向後看,發現有人跟著自己。
知道有人跟蹤,她自然不會去客棧找蘇有才,而是東逛逛西逛逛,拿著方承業給的診金買了不少東西。
恰好遇到敗家任務,她毫不手軟的都花光了。
直到跟蹤她的人離開,她才回了客棧。
“乖寶兒,見到方老爺了嗎?”蘇有才焦急的問。
其實方家如何本來不關他的事兒,生意做不成,那就不做了,如今染坊的生意很好,根本不愁客戶。
只不過這個這是他自己獨立接下的訂單,蘇有才也想證明自己不是靠著媳婦和妹妹的,所以才不想就這麽離開。
蘇歡寶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把買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好大的一堆,“見到了。”
“他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好?你有沒有跟他說咱們的那樁生意?”
蘇歡寶搖頭,“大哥,你一口氣問了這麽多,我怎麽回答你啊,我在外面走了半天,你好歹讓我喝口茶喘喘氣啊。”
蘇有才尷尬的一笑,“瞧我,太著急了,那你歇著,歇夠了再說。”
生意固然重要,可哪裡比得過他的妹妹呢。
蘇有才也覺得自己剛剛太過分了,“乖寶兒,你別生氣,哪裡不舒服,大哥給你揉揉。”
蘇歡寶突然噗嗤一笑,放下茶杯,“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累是累,可是見蘇有才這樣,她也不忍心了。
“我見是見到了方老爺,不過……”
“不過怎樣?”
“不是很好。”蘇歡寶想到他的脈象,歎息著搖頭,“情況很遭,他的病有古怪,確切的說是中毒。”
“中毒?”蘇有才眼睛睜大了一圈,“真的假的?”
“這叫什麽話?”蘇歡寶不愛聽了,噘著嘴,“你是懷疑你妹妹我的醫術嗎?”
蘇有才趕緊搖頭,“當然不是了,乖寶兒,大哥不是這個意思,大哥是覺得方老爺在自己的家裡,怎麽會中毒呢?”
“誰下的,那個方少爺?”蘇有才自己先搖了搖頭,“不可能吧,雖然那個方少爺人不怎麽樣,但是方老爺把他養這麽大的,不是親生父子,勝似親生父子,他能下的去手嗎?”
“這可說不好,不過也不是不可能。”蘇歡寶總覺得那個方承業哪裡奇怪。
蘇歡寶也知道這單生意對蘇有才很重要,所以沒說不管的話,何況訂單是方老爺和蘇有才簽訂的,蘇有才這麽回去,算是單方面違約,那是要賠償的。
除非方老爺親口說生意不做了,或者,他死了。
與此同時,方家,方承業的小院內。
方承業此刻正靠在椅子上,慵懶的聽著小廝的稟報。
“少爺,那個丫頭出了府後就去買東西了,我挨家問了下,您給的那十兩銀子的診金,她都花光了。”
方承業嘴角一挑,“就隻買東西了嗎?”
“是,買的都是些女人家的玩意。”
方承業朝著小廝揮揮手,小廝便下去了。
賀二很有眼力見的給他倒了杯茶,未說話先露出了笑臉,“少爺,這丫頭我可是精挑細選的,年紀不大,學醫的時間自然不長,應該治不好老爺。”
方承業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毒,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的玉貔貅,“再看看,不過瞧她還是個小孩子心性。”
“是啊,本來也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您都找最信得過的郎中看過了,沒幾天可活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能救的活呢。”
賀二諂媚的說道。
方承業冷冷一笑,“還不能高興的太早,不能讓人察覺到,畢竟老頭子還沒把鑰匙給我呢。”
賀二點頭,“少爺,您深謀遠慮。”
“找這麽個人來,會不會難以服眾?”方承業眯著眼眸,陰險的光從眼裡射出來,“會不會讓鋪子裡的那些老人們覺得我對老頭子不上心?”
“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應該不會吧?”
方承業緩緩吐出一口氣,擺了擺手,“你下去吧,讓我想想。”
賀二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悄悄的退了出去,並且關上的房門。
方承業回想著蘇歡寶的樣子,總覺得哪裡有點怪,但又說不上來。
也許是這個女騙子夠精明吧。
他下的毒,根本無藥可解,她什麽都沒看出來,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有辦法。
正好,他缺一個替罪羊,到時候就拿她頂替。
只是想想她那張臉,死了,著實有些可惜了。
死之前倒是可以乾點兒別的。
第二天,蘇歡寶如約的去了方家,之前賀二打過招呼,進門的時候沒有人攔著,蘇歡寶就這麽大肆肆的進去了。
方承業早早的守在方老爺的房中,看到蘇歡寶來,眼前一亮,“田姑娘……你這……”
他看到蘇歡寶什麽都沒帶,就空著兩隻手,覺得有些奇怪,但這正合他的心意。
什麽都不帶,還能怎麽治。
蘇歡寶笑了笑,“哦,我治病不用藥的。”
“那用什麽?”方承業聽暈了,一旁的賀二也懵了。
“那不成要畫符咒什麽的?還是捉鬼?”
“誒,你說對了,我昨天回去想了想,方老爺這病有蹊蹺。”
方承業挺直了身子,聲音也冷了幾度,“有什麽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