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535.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神兵城。

  從七月份開始就說要走的玄苦和尚，到了這天還沒走。他像往日一樣，一大早就從菩提島來了神兵城城主府。

  玄苦看到抱著小星兒的高大男人，愣了一下，雙手合十，叫了一聲：“蕭施主。”

  不是蕭星寒，是蕭月笙。

  昨夜剛出關的蕭月笙，一手抱著小星兒，一手抱著小月兒，正準備去蕭源啟和寧如煙那裡，看到玄苦出現在不遠處，微微一笑說：“小和尚，你怎麽還沒走呢？”

  玄苦神色微微有些赧然：“貧僧很快就會離開了。”

  “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就是問問。”蕭月笙笑著說，“你要找我家元元啊？明天再來吧，今天他都會跟我在一塊兒。”

  “師父！”小星兒坐在蕭月笙懷中對著玄苦笑眯眯地招手。

  玄苦微笑點頭：“元湛，那為師明日再來看你。”

  玄苦看著蕭月笙帶著兩個孩子走了，轉身離開，還沒下玄冥山，就被人叫住了，回頭髮現是穆妍。

  “阿九施主。”玄苦叫了一聲。

  “玄苦，你是不是見過我家月兒哥哥了？他昨夜出關，我們已經談好了，再過三日，我跟蕭寒寒就出發前往天啟大陸，你如果沒有別的計劃的話，到時候跟我們一起走吧。”穆妍對玄苦說。

  玄苦點頭：“好，貧僧到時候就跟兩位施主同行。”

  “好了，我說完了，你可以走了。”穆妍擺擺手說。

  玄苦猶豫了一下：“阿九施主，貧僧知道你們不會帶元湛去那邊，貧僧有個不情之請。”

  “哦？你又想帶我家小兒子去菩提寺住？”穆妍笑著問。

  “是。”玄苦點頭。

  “這個……我沒意見，但我家月兒哥哥剛出關，昨夜還在叨叨錯過了小星兒的三歲生日很不開心呢，他怕是不會同意。”穆妍說，“不過接下來他會留在家裡，你卻馬上要走了，不如這樣吧，明日我帶著孩子去菩提寺看你。”

  “那就多謝阿九施主了。”玄苦向穆妍道謝，然後下山去了。

  穆妍回了她的院子，就看到穆霖坐在院中等著她。

  “小妹。”穆霖看到穆妍回來，就站了起來，笑意溫和地叫了一聲。他這次閉關，實力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現在在神兵城年輕一輩之中，僅次於蕭星寒和蕭月笙。因為穆妍幽冥神功特殊的限制，導致她現在能發揮出來的實力，都被穆霖超越過去了，不過她對穆霖變強這件事很高興就是了。

  “大哥，這次你閉關再出來，怎麽感覺變得更好看了呢。”穆妍唇角微勾說。

  穆霖表示，他家小妹關注的點永遠都這麽別致。

  容貌這件事，五分天定，五分來自於氣質。而穆妍是真的覺得，穆霖的氣質越發好了。蕭星寒一如既往地高冷，蕭月笙越發跳脫，而曾經氣質清雋無雙的穆霖，經歷過歲月的積澱，由內而外透出一種溫潤之氣，再加上他總是無欲無求的眼神，真真是仿若謫仙。

  穆霖正想說什麽，就聽到穆妍接著說：“不過再好看也沒用，還是娶不到媳婦兒。”

  穆霖無奈地笑笑：“小妹，你怎麽還惦記著這個呢？”

  “說說而已嘛，我還真就不信了，大哥你能光棍兒一輩子。”穆妍笑著說，“大哥是不是有事找我？正好我也有事想跟大哥談談，進來吧。”

  蕭星寒這會兒也在父母那裡，是蕭月笙去了說玄苦要走，穆妍才追出去通知玄苦三日後出發的。

  進了門，落座之後，穆妍對穆霖說了她和蕭星寒的決定，穆霖微微皺眉：“這麽快又要走？”

  “大哥，該解決的事情，該解決的人，應該趁早解決，否則遲早會是禍患。”穆妍對穆霖說，“雖然並非我們所願，但事到如今，這天元大陸，確實成了我們的責任。小星兒三歲生辰的時候，我那便宜公爹都把天冥皇朝的玉璽送給他扔著玩兒了。如果只是要保護一個神兵城，問題不大，但想要守護這片大陸的安寧，很難。”

  穆霖輕哼了一聲：“這些都是因為蕭星寒。”如果不是蕭星寒出身冥氏皇族的話，穆妍是不會跟這些事情扯上關系的。穆霖心裡最在意的始終都是穆妍，沒有之一。

  穆妍笑了：“大哥你說得對，不過用玄苦的話來說，一切都有因果。大哥你要真跟我辯論的話，我必須得說，一開始我找上蕭星寒，還是因為你呢。”

  穆霖歎了一口氣：“我知道。”

  “我跟大哥開玩笑呢，別這樣，好像你妹妹我要為了守護天下安寧上刀山下火海一樣，我不是那種人。”穆妍笑著說，“我只是想跟大哥說，該做的事情是必須要做，大哥不要擔心我，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照顧好自己的。”

  穆霖沉默了片刻之後說：“我明白，你們決定的事情改變不了，你要陪著蕭星寒一起去，我也不攔著。但是這次，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穆妍愣了一下：“大哥你才剛出關，在家裡休息一下，陪陪孩子多好。”

  “陪孩子的時間以後有的是，有蕭月笙在家裡，我沒必要留下。上次在錦芳城，你讓我回來，我就回來了，是因為我知道我實力不夠，幫不上忙。但是現在，我可以幫上你們了。”穆霖看著穆妍說。

  “其實，我們到那邊肯定也是隱藏身份，暗中行事，兩個人就夠了。”穆妍對穆霖說。

  “既然小妹這麽說的話，不如這樣好了。”穆霖看著穆妍說，“這次我陪蕭星寒去，小妹留下照顧孩子。”

  “咳咳，”穆妍輕咳了兩聲，“大哥你真心的？”

  “當然。”穆霖點頭。

  “那算了，還是咱們仨一起去吧，我怕你們倆半路打起來。”穆妍表示，她家哥哥太疼她，沒有辦法……

  “那就這麽定了。”穆霖說著站了起來。

  穆霖走了之後，穆妍去蕭源啟和寧如煙那裡，一進門就看到蕭星寒和蕭月笙正各自帶著一個孩子，在房間裡面玩扔小球的遊戲。

  遊戲如下：有一個軟軟的小球，蕭星寒抓著小月兒的手扔出去，蕭月笙要讓小星兒接到，不然就是輸了，接到之後再扔回來，換小月兒接。

  兩個大男人扛著各自的寶貝侄子在房間裡面上躥下跳的，孩子們都玩兒得超開心，孩子爺爺奶奶在旁邊拍著手叫好，小星兒他大伯母兼職裁判和記分員。

  穆妍進來，蕭星寒看了她一眼，然後抓著小月兒的手精準地接到了小球，又扔了出去，小月兒開心地咯咯直笑，小模樣像極了蕭月笙。

  又玩兒了一會兒，寧如煙叫了停，說孩子們都累了，然後二老一人抱了一個孫子，去喂他們喝水吃東西。

  蕭月笙伸手摟住了蕭星寒的肩膀，唉聲歎氣：“星兒弟弟，看，爹娘都不問我們渴不渴，明明最累的是我們倆，傷心。”

  蕭月笙話落，齊玉嬋端了一杯水送過來，蕭月笙伸手去接的時候，蕭星寒搶了過去，一飲而盡，然後甩開蕭月笙，坐到了穆妍身旁。

  蕭月笙手中拿著蕭星寒塞給他的空杯子，頭一歪，倒在了齊玉嬋肩膀上，故作委屈地說：“小胖丫頭，你是大嫂，你快管管星兒弟弟！”

  “相公你別鬧啦！孩子會看你笑話的。”齊玉嬋拍了拍蕭月笙的腦袋。

  “元元寶貝最喜歡我了，才不會呢。”蕭月笙話落，就對上了自家兒子呆萌的眼神，似乎在說：爹爹好傻……

  穆妍跟蕭星寒說穆霖要跟他們一起去，蕭星寒皺眉，卻也沒有表示反對。因為穆妍跟他提，肯定是她已經答應了，蕭星寒也不能攔著穆霖不讓他去。本來穆妍要帶上玄苦一起走，他們夫妻倆就沒有什麽二人世界了。

  玄苦回到菩提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也沒多少東西需要帶的，坐下之後想起今日是九月初九，元隱寺佛塔開啟的日子，他本來希望可以帶小星兒去，卻沒能成行。

  玄苦有些遺憾小星兒這次沒去，至於他的另外一個徒弟元規，他都快要忘了。

  穆霖回來之後，已經告訴過玄苦說晉連城剃了頭，並且去了元隱寺。但玄苦不認為晉連城可以進佛塔，即便他在元隱寺，也會認為晉連城現在還沒有資格進去。

  但玄苦失算了。九月初九這天，即便他沒有在元隱寺，他的二徒弟元規，還是成功得到了進入佛塔的資格。

  元隱寺的住持叫圓通，是個有名的得道高僧，也是玄苦的師父。自從晉連城來到元隱寺之後，圓通大師一直在閉關修煉，到了九月初一，圓通大師出關，得知玄苦在外收的徒弟回到了寺裡，就讓人把晉連城叫過去相見。

  晉連城見到了圓通大師，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等晉連城離開之後，圓通大師叫了長老前來安排佛塔開啟之事，就提了一句，說玄苦的徒弟元規佛緣很深，悟性極高，是個不錯的弟子，這次讓他也進佛塔取寶。

  除了晉連城之外，一同進佛塔的，就只有另外一位長老的徒弟。

  兩個人進了佛塔之後就分開各自行動了，可以在佛塔之中待的時間是一個時辰，最終只能帶出來一件寶貝，如果被發現私藏寶物，將會面臨極其嚴重的罰戒。外人都說元隱寺對犯了錯的和尚懲罰很嚴格，事實上的確如此。

  每一樣寶物都放在一個單獨的佛龕之中，其中設置了機關，取出來是沒有阻礙的，但一旦把寶物被挪動，佛塔之中就會響起鍾聲，代表著此物被選中了，不可以更改，必須盡快離開。

  動過之後想要換別的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一旦再動了另外一個寶物，鍾聲響了兩次，外面的人就會知道了。

  晉連城把九層佛塔走了一遍，雖然他已經盡量加快速度，但還是用掉了大半的時間。並不是佛塔之中寶物太多，其實總共也就不到二十件，而是他需要時間來分辨和判斷那些寶物的價值，最後做出一個最好的選擇。

  最終，距離一個時辰僅剩下一刻鍾的時候，另外一個和尚已經取了寶物出去了，晉連城站在佛塔的第五層，神色有些糾結。

  他面前的佛龕之中放了一把劍，乍一看樸實無華，甚至有些破舊，但晉連城盯著看了一會兒，依稀分辨出劍鞘上面的古樸暗紋，刻著的竟然是龍焱花。他以此判斷，這把劍一定不是凡品。

  晉連城不知道為何元隱寺的佛塔之中會有這樣的武器，不過既然放在這裡，自然是可供選擇的。

  而讓晉連城糾結的原因是，在這把劍旁邊不遠處的另外一個佛龕裡，放了一本武功秘籍，秘籍上面寫了四個字“幽冥神功”。

  晉連城聽說過幽冥神功，並且還知道這是穆妍修煉的功法。他不確定元隱寺佛塔之中的幽冥神功跟穆妍所修煉的是否是同樣的功法，但他懷疑就算不一樣，也一定有某種關系。他倒不是想自己練，而是在想如果元隱寺這本更厲害的話，他拿走，送給穆妍，穆妍會不會喜歡這份禮物？

  不過晉連城也沒有糾結多久，他又看了一眼那本秘籍，最終還是伸手從佛龕之中取出了那把劍鞘上面刻了龍焱花紋的古劍。

  佛塔鍾聲再次響起，晉連城沒有細看那把劍，很快就出去了。

  圓通大師看了晉連城選中的古劍，雙手合十念了一句：“萬般皆是緣。”

  晉連城回到他在元隱寺的住處，打開那把劍，一個東西掉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是一塊布。他放下劍，撿起那塊布，觸手輕盈，仿若無物，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上面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晉連城湊近了看，發現是一本劍譜，名字叫做“風雲劍”。

  晉連城又把劍拿起來，仔細觀察，最後在劍身上面看到了兩個小字“軒轅”。

  晉連城神色一喜，他當然知道這個姓氏意味著什麽，軒轅氏是曾經天啟大陸的霸主，是雲中島的主人，雖然已經覆滅了幾十年，現在那幾個家族都還為了找到軒轅氏的寶藏費盡心機。

  晉連城覺得自己選對了，這把劍應該是軒轅氏的至寶，不知為何落到了元隱寺。他決定要好好修煉那風雲劍法，提升自己的實力，再伺機學到元隱寺的音攻，等下次見到蕭星寒的時候，就不必再躲著藏著了！

  九月初九，是個好日子，因為連瑀和祁寧歆要成親了。

  祁寧遠假扮連瑀好幾天，跟韓晁和紀宏宇把該談的事情都談得差不多了。等到了這天，祁寧遠把連瑀的身份暫時還給他，因為連瑀要當新郎了。

  蓮霧城城主府張燈結彩，已經多年沒有這麽熱鬧過了。連策臉上滿是喜色，雖然他身邊站的夫人和女兒都是假的，但也不影響他的好心情。一想到連瑀娶了個好媳婦兒，他們很快就能離開蓮霧城到神兵城去，一家人團聚，他的心情就好極了。

  該有的禮數一樣都不少，紀宏宇和韓晁親眼看著連瑀和祁寧歆拜了堂，連策陪著他們喝酒，面對韓晁的態度都緩和了很多。

  進了房間，也沒有下人跟進來，葉盈假扮丫鬟守在門口。

  連瑀挑了紅蓋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從一開始就覺得祁寧歆長得很美，只是太瘦了些。這些日子有祁寧遠陪在身旁，又有愛情的滋潤，祁寧歆心情舒暢，身體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今日精心打扮過後，不見一絲病色，眉眼之間多了幾許嫵媚，真真是傾國傾城之色。

  連瑀握住祁寧歆柔軟的手，看著祁寧歆目光灼灼地說：“歆兒，你真美。”

  祁寧歆抬頭去看連瑀，連瑀原本就是個容貌十分出眾的美男子，今日第一次穿紅衣，更襯得他豐神俊朗，氣質卓然。

  四目相對，祁寧歆臉色通紅地又低了頭，輕聲說：“你也很好看。”

  “比你哥哥呢？”連瑀脫口而出問了一句。

  祁寧歆伸手打了一下連瑀的胸膛：“你沒有我哥哥好看！”

  “我傷心了。”連瑀幽幽地說。

  祁寧歆哭笑不得，就被連瑀擁入了懷中，連瑀低頭，吻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嬌嫩香唇，祁寧歆只聽到一句含糊不清的話：“讓我親親，我就好了……”

  葉盈站在門外，突然感覺好像有人盯著這邊，轉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大樹上面似乎有黑影。

  葉盈凝眸，快步走過去，抬頭就看到祁寧遠坐在樹上，手中提著一個酒壇子，正在喝酒。

  “主子。”葉盈叫了一聲。

  祁寧遠低頭看她，似乎有幾分醉意，輕笑了一聲說：“你說我現在去敲門，連瑀會不會想把我殺了？”

  “主子，少喝一點吧。”葉盈看著祁寧遠說。

  “歆兒有了好歸宿，我高興，要多喝一點！”祁寧遠說著，又舉起酒壇，咕咚咚灌了好大幾口，用袖子擦了擦嘴，又看向了連瑀和祁寧歆的房門，唇角微勾說，“我是真的高興。不知道為何，我有種自己這輩子都會是個孤家寡人的感覺，所以，只能盼著連瑀跟歆兒給我生個外甥來玩玩兒了……不過連瑀答應我了，歆兒的病好之前，不給他生孩子……都說外甥似舅，到時候我就搶過來……如果連瑀不願意，我把他砍了！”

  葉盈蹙眉：“主子，你醉了，別喝了。”祁寧遠為了保持清醒和理智，從小到大都很少喝酒，酒量也一般，葉盈覺得他這會兒真是醉了。

  祁寧遠擺擺手，眼神迷蒙地說：“我沒醉！我是真的很高興……高興！只是過了明天，我連我唯一的妹妹都見不著了……你說我要真的跟了連瑀和歆兒一起走，去那邊，那個小花，會不會不歡迎我……不過無所謂！管她歡迎不歡迎，我現在也不想去……不想去……去了多丟人啊，她坑我那麽多回，讓我背了那麽多黑鍋……再見面，她肯定會取笑我，還有她男人，總感覺好像比我還厲害的樣子……我不去……”

  葉盈又勸了兩句，還是沒用，祁寧遠把一壇酒喝得見了底，也不下來，讓葉盈再去給他取一壇。

  葉盈看著祁寧遠在樹上睡著了，無奈地離開了，想著應該不至於會掉下來，還好這個院子不讓其他人進，不然是真丟人了。

  夜幕降臨，冷風一吹，躺在樹上睡著的祁寧遠突然驚醒，睜開了眼睛，揉了揉發疼的額頭，看向了連瑀和祁寧歆的房間。

  房間裡面沒有點燈，祁寧遠看到葉盈還守在外面，他想到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夢，眉頭皺了起來，叫了葉盈過來。

  “他們真睡了？”祁寧遠意有所指地問。

  葉盈點頭：“是，真睡了。”

  “去叫他們起來，今夜就走！”祁寧遠說。

  葉盈愣了一下：“不是說好了明天晚上走嗎？主子為何……”

  “快去！”祁寧遠冷聲說。

  “是！”葉盈領命，過去敲門了。

  原本在計劃之中，連瑀和祁寧歆今日成親，明天晚上會暗中離開蓮霧城，連策也會一起走。但是祁寧遠剛剛做了個夢，在那個夢裡，祁寧歆被諶寂抓了，諶寂用祁寧歆威脅他，讓他自裁，而祁寧歆為了不讓他被諶寂控制，先一步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祁寧遠知道那只是個夢，但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覺得他不應該讓連瑀和祁寧歆又在蓮霧城停留這麽久，就應該一早就離開，他一向理智，這次卻為了親眼看著祁寧歆成親，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

  連瑀開門，葉盈對他說了祁寧遠的決定，連瑀皺眉，轉身回去，叫了祁寧歆起來。

  “怎麽了？”祁寧歆不解。

  連瑀一邊給祁寧歆穿衣服，一邊說：“我們今夜離開這裡，去找我那位朋友，給你醫治。”

  祁寧歆美眸錯愕地看著連瑀：“為什麽這麽著急？怎麽之前沒聽你說過？我哥哥知道嗎？”

  “歆兒，聽話，跟我走。”連瑀給祁寧歆系好扣子，抱著祁寧歆坐在床邊，給她穿鞋。

  祁寧歆愣愣地看著連瑀：“是不是你跟我哥哥商量好的？沒有告訴我？他跟我們一起走嗎？”

  連瑀歎氣，搖頭，祁寧歆眼眸一黯：“我跟你走了，我哥哥怎麽辦？”

  “歆兒，”連瑀起身抱住了祁寧歆，“我們走得遠遠的，他才好放開手腳做自己的事情，之前沒有告訴你，是不想讓你不高興。”

  那邊連策見到祁寧遠，得知要提前離開，倒也沒有說什麽，因為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

  祁寧遠再次見到祁寧歆的時候，她被連瑀背在背上，披著披風，已經到了蓮霧城一處偏僻的海岸邊，船在不遠處停著，連策已經站在上面了。

  “哥哥……”祁寧歆開口，眼圈兒就紅了。

  祁寧遠卻是笑著的：“歆兒，你都嫁人了，以後就跟著連瑀好好過，哥哥會去找你們的。”

  祁寧遠催他們快點離開，祁寧歆淚眼婆娑地被連瑀抱著上了船，看著祁寧遠一個人站在岸上，笑著對他們揮手。

  “阿瑀，我們真的還會回來嗎？”祁寧歆情緒低落，開口問連瑀。他們已經看不到祁寧遠了。

  連瑀點頭：“會的。”

  祁寧遠回到蓮霧城城主府，已經再次易容成了連瑀的模樣。他就坐在連瑀和祁寧歆的新房裡面，葉盈易容成了祁寧歆，站在他身後。

  祁寧遠面前，是連瑀的琴。祁寧歆的琴被她帶走了，因為那是祁寧遠送她的，連瑀給她帶上了，當個念想。

  祁寧遠伸手，放在了琴弦上面，信手輕彈，曲不成調。

  “主子，去休息……”葉盈感覺祁寧遠心情不好，想讓他去休息。

  祁寧遠的手猛然頓住，眼眸一縮，對葉盈說：“有人來了，到床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