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471.憤怒，祖孫，和尚救了個人

  穆妍派了劍龍衛去調查歐陽鈺是怎麽進城的，因為即便武功再高的人，大白天想要悄無聲息地越過神兵城防守嚴密的高聳城牆，也幾乎是不可能的。況且歐陽鈺臉上有易容，這說明他並不是偷偷潛來的，很可能是混進來的。

  劍龍衛這一查，還真給查到了不少線索。

  穆妍看著劍龍衛帶回來的一套布衣，說是從北城附近一個小樹林裡面找到的，並且還把那個富商給帶了過來，以及那個當時告訴歐陽鈺連燼是誰，並且說連燼還有個兒子的酒樓小二。

  “我知道了。”穆妍點頭，“那個賣水果的，倒也不必為難他，歐陽鈺這樣的人想混進來，就算沒有賣水果的，也會找上賣茶葉的，只是那賣水果的這次明知帶來的人跑了一個，卻不在第一時間告訴城主府的人，這件事很不妥。”

  “主子，那個賣水果的被嚇得不行，這會兒在城主府門口跪著呢，要怎麽處置？”劍龍衛恭敬地問穆妍。

  穆妍搖頭：“跟他說，神兵城的生意，還可以讓他做，但是城主府要的水果，讓他別收錢了。”

  “他肯定會感激涕零的，謝主子不殺之恩的。”劍龍衛說。

  “至於那個小二，也沒做錯什麽，放他回去吧，給他點銀子，壓壓驚，告訴他，以後遇到行跡可疑亂打聽的人，找機會通知城主府。”穆妍對劍龍衛說。

  “是。”劍龍衛領命退下了。

  不多時，那個富商跪在城主府門口磕了好幾個頭，然後腳步虛浮，滿頭冷汗地下山去了，心中後怕不已。當他被劍龍衛找到，說他今天帶了一個刺客混進來，差點傷到城主府小公子的時候，就有種要掉腦袋的感覺，沒想到最後穆妍如此寬容。

  至於那個小二，也被嚇得不輕，傻愣愣地抱著劍龍衛塞給他的一袋碎銀子下山去了。後來這個小二辭去了在酒樓的工作，報名加入了神兵城守城軍的隊伍，刻苦練武，成為了一個對城主府忠心耿耿的守城兵。這就是後話了。

  而穆妍通過調查之後，不僅知道了歐陽鈺是怎麽混進來的，還知道了歐陽鈺為何會潛入城主府。歐陽鈺真正的目標並不是小星兒，而是連燼的兒子。不過不管歐陽鈺盯上的是小星兒還是小蓮花，對於穆妍來說，都是足以把歐陽鈺碎屍萬段的，可惜小金一張口，歐陽鈺就死翹翹了。

  等穆妍到城主府議事廳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一群老頭憤怒的聲音。

  “找死！太找死了！”

  “這個賤人！該死的！竟然敢打我們寶貝小孫孫的主意！”

  “如果不是怕嚇到小孫孫，真想現在再砍他幾刀！”

  “我都想把這賤人的屍體給剁了！”

  ……

  連燼表示，得虧小星兒和小蓮花都聽不懂，只是好奇地看著他們的一群爺爺在罵人，小星兒笑眯眯地覺得很有趣，小蓮花有點害怕的樣子，因為這些老家夥得知那個歐陽鈺是個戀童癖並且想要擄走小星兒之後，一個個全都氣炸了。

  蕭月笙倒是沒有張口罵人，但是鐵青著臉坐在那裡，眼神冷得嚇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還是穆妍專門叮囑連燼，讓他先不要告訴蕭源啟和寧如煙，怕把二老給嚇到，穆妍想著等晚點她親自去跟蕭源啟和寧如煙解釋一下。

  “娘！”拓跋嚴從穆妍身後衝了過來，神色緊張地說，“怎麽回事？我聽說有人要抓小弟？”

  “沒事沒事，別緊張，人被小金咬死了。”穆妍趕緊安撫拓跋嚴。

  拓跋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不過是哪個活得不耐煩的竟然敢打小弟的主意？真是找死！”

  “別激動，人都已經死了，你聽聽你師公他們都快把房頂給掀了，你冷靜一下，去安撫安撫他們。”穆妍揉了揉拓跋嚴的腦袋。

  拓跋嚴這兩年長高了不少，這會兒已經跟穆妍差不多高了，不過穆妍一伸手，他就下意識地低頭，讓穆妍揉他的頭髮，換了別人可不行。

  “聽到了，感覺師公都很氣，娘還沒說是什麽人呢？”拓跋嚴一邊跟著穆妍往前走，一邊問穆妍。

  穆妍神色淡淡地說了一句：“仙蘿島，歐陽鈺。”

  拓跋嚴擰眉，回憶了一下歐陽鈺是誰，然後面色立刻沉了下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豬狗不如的賤人！他要沒死我一定把他剁碎了扔海裡喂魚！”

  “得，還指著你安慰你師公他們呢，算了，你也炸了，還是我來吧。”穆妍摟著拓跋嚴的肩膀，進了議事廳。

  歐陽鈺的屍體就在門口地上放著，滿身的腳印，拓跋嚴路過，狠狠地踹了一腳，板著臉，眼中滿是怒氣。

  “小九，你說吧，這事兒怎麽辦？這賤人死得太容易了，不解氣！”上官憫冷哼了一聲說。

  “爹，您冷靜一點兒，小九師妹肯定有打算……”上官凌伸手輕撫了一下上官憫的後背，這二十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上官憫被氣成這副模樣。

  “冷靜什麽冷靜？”上官恪瞪了上官凌一眼，“凌兒你閉嘴！我們要聽小九說！”

  “丫頭，這事兒我們可忍不了！”蒼松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

  其他幾個老頭紛紛附和，齊郢皺眉說：“妍兒，這人不是還有個跟他一樣畜生不如的兄長嗎？我們也不能放過！絕對不能再給那些仙蘿島的畜生作惡的機會！”

  “行，我知道，你們的心肝寶貝兒差點被欺負，你們很生氣，不過都一大把年紀了，穩重點兒，這不是沒出事嗎？”

  “小弟妹你再說一遍？什麽叫沒出事？出事了怎麽辦？”蕭月笙面色沉沉地說。

  “哥你是想揍我嗎？”穆妍看著蕭月笙眨了眨眼睛。

  “不是想揍你，是想殺人。”蕭月笙冷聲說。

  “你們這樣……”穆妍歎了一口氣，“襯得我這個當娘的沒心沒肺一樣，我檢討，我有罪，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商量一下怎麽把仙蘿島給滅了？”

  穆妍其實心中也很憤怒，甚至剛得知事情發生的時候有些害怕，但她總不能跟著一群老頭們一起憤怒地罵人，作為這個家事實上的大家長，穆妍要保持理智。畢竟並沒有壞的結果發生，現在他們還有時間，也有機會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出現，這才是最重要的。

  “小弟妹是不是有什麽計劃了？不管是什麽，這次我都支持你！”蕭月笙開口，看著穆妍說。

  穆妍表示，這是她認識蕭月笙以來，蕭月笙說過的最意氣用事的話了。之前不管蕭星寒在不在，蕭月笙對穆妍的決定都是保持謹慎的態度，以安全為重，有風險的事情都不想讓穆妍去做，但是這次，仙蘿島的人真的觸到了蕭月笙的底線，也觸到了城主府所有人的底線。這會兒穆霖正好不在府裡，不然他跟蕭月笙的反應應該差不多。

  穆妍並沒有跟別人說歐陽鈺盯上的是小蓮花而不是小星兒，因為這對她來說沒有什麽分別，對連燼和拓跋翎來說，也沒有分別。

  穆妍就在蕭月笙對面坐下，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掃視了一圈說：“各位師父，師叔，聽我說。不管是為了出口氣，為民除害，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還是為了我們神兵城的未來考慮，我都覺得，我們應該滅了仙蘿島，你們說呢？”

  “早該把仙蘿島給滅了！不然小孫孫今天也不會受到那賤人的驚嚇！”上官憫冷聲說。

  穆妍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連燼懷中，正在笑眯眯地伸手去捏小蓮花臉蛋的小星兒，表示她家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兒子是不可能受到驚嚇的，甚至就是小星兒授意小金咬死人的，雖然小星兒現在可能還不太懂生死意味著什麽，但他有個好大伯，都教會他殺人了……

  穆妍表示，上官憫說出這樣沒什麽道理的話，她也不想爭辯，因為沒有意義，這些老頭們現在情感完全戰勝了理智，可以理解。

  “這麽說，大家都沒有反對意見？”穆妍開口問，“我首先聲明，滅了仙蘿島就表示我們要正式踏入天啟大陸了，這件事必然是有風險的，但我會盡量避免，現在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計劃一下。”

  “蕭星寒那個臭小子，每次出事都躲著，這次還得丫頭你來操持大局，簡直該打！”蒼松老頭氣哼哼地說，顯然有些心疼穆妍，要管這麽多人，這麽多事。

  穆妍聞言卻笑了：“師父，除了上次去接爹娘過來之外，蕭寒寒也沒有離開過，那次是他必須親自去，雖然中間發生了不少事情，我也受過傷，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真正能跟天啟大陸那邊抗衡的高手，說實話，我們這些人在沒有龍焱花輔助的情況下，都不行，最大的希望就寄托在他身上了，等他出關，我們就更有底氣去闖天啟大陸了。”

  蒼松老頭輕哼了一聲：“臭丫頭，你自己回頭想想，你嫁給他之後麻煩斷過嗎？誰家姑娘像你這麽辛苦的？”

  穆妍也沒想到她家師父這會兒突然開始遷怒蕭星寒了，她用眼神求助蕭月笙，讓蕭月笙幫蕭星寒說句話，結果蕭月笙開口了，說的卻是：“蒼松前輩說得沒錯，星寒確實做得不夠好，才讓小弟妹這麽辛苦。等他出關了，我幫各位前輩好好教訓他一頓！”

  “你們想對他做什麽我都沒有意見，不過現在不行，我等著他出關之後實力突飛猛進，以後大展神威呢！現在先談正事。”穆妍笑著說。蒼氏四個老頭把穆妍當做親閨女看待的，他們認識穆妍最早，也最清楚穆妍一路走過來經歷了什麽。當初穆妍嫁給蕭星寒，四個老頭就老大不樂意，覺得蕭星寒靠不住，但是穆妍說她想嫁，四個老頭也沒阻止，還給給蕭星寒寫了一張幾米長的“家規”，說讓蕭星寒背下來。

  如今一晃眼好幾年過去了，四個老頭今日也是看到小星兒差點出事，很是生氣，覺得這種時候蕭星寒又不在，還得穆妍解決接下來的一切麻煩，雖然他們心底也都知道蕭星寒缺席並不是他不負責任，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甚至當初是穆妍勸蕭星寒去修煉雲天心法的，可四個老頭還是有些生氣，更多的是出於心疼穆妍罷了。

  蕭月笙心中微歎，其實他也有些慚愧，很多事情讓穆妍出面去解決，事實上是因為沒有人能比穆妍做得更好，但這不是讓穆妍一直操心的理由，因為本該蕭星寒為她遮風擋雨的。

  “算了算了，說正事吧，不提那個臭小子了！”蒼松老頭擺擺手。

  “正事就是，大家都散了吧。”穆妍笑著說，“今天氣都吃飽了，大家對於我對仙蘿島出手的決定也沒有意見，接下來具體怎麽做，我還得好好考慮一下，改天再跟大家商議。”

  穆妍話落，老頭們都散了，走的時候還一人踹了一腳地上歐陽鈺的屍體。

  上官凌走的時候對穆妍說，如果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一定不要跟他客氣。

  最後議事廳裡面就剩下了穆妍和蕭月笙，以及拓跋嚴和連燼。拓跋嚴抱著小星兒，小星兒笑嘻嘻地叫著哥哥，在拓跋嚴懷中蹦躂，完全不受今日發生事情的影響。

  “小弟妹，要不接下來你好好歇著，仙蘿島的事情，全都交給我吧。”蕭月笙看著穆妍神色認真地說，“星兒不在，雖然不是他想這樣的，但確實太辛苦你了。”

  “哥，我師父他們年紀大了，今天被氣著了，你能不能冷靜一點？”穆妍看著蕭月笙神色淡定地說，“我們向來考慮問題，難道不是誰行誰上麽？”

  蕭月笙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小弟妹你要這麽說，以後我們什麽都別幹了，因為一直都是你最厲害。”

  “哥，要真打的話，我現在還不如你。之前蕭寒寒離開，城中的很多事情我都沒管過，一直是你們在處理。我知道你又要說我受過傷了，但我受傷那兩次純屬意外。一次是去星月島采花，點兒背碰上了歐陽灃，一次是帶著孩子去菩提島玩兒，總有賤人要害我，跟你們有什麽關系？最近那次之所以是我親自去玄葉國，第一個原因是我們倆必須有人留下看著蕭寒寒，第二個原因是連瑀隻跟我有交情，我去才是最有利的，事實證明就是如此。只是跑腿而已，又沒有遇到什麽麻煩。”穆妍蹙眉說。

  蕭月笙沉默，歎了一口氣，就聽到穆妍接著說：“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現在最需要蕭寒寒做的是提升實力，否則我們日後就算到了天啟大陸，也不敢暴露身份，不然無法立足。他能得到雲天心法，對我們來說是個絕好的機緣。試想一下，就算他在又如何呢？讓我什麽都不做，在家帶孩子？讓他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沒有什麽意義，除非你們覺得我就應該在家帶孩子。”

  “當然不是。”蕭月笙搖頭。

  “那不就得了，我們要把目光放長遠一點，現在的局面還能掌控，蕭寒寒正好有好機會去提升實力，那就不需要他去處理那些我和你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等他出關了，到時候必然是他衝在最前面，因為他實力最強。難道你覺得我會心疼他辛苦，到那時再把事情攬過來自己做？這是不可能的。我師父可以任性，他也只是心疼我，但我們不可以，因為家裡老老少少需要我們護著，所以必須保持理智。如何分工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不是因為我愛他所以一味地在維護他，我們真正的麻煩來自西邊那些島，根本不是之前那些歐陽灃或者陽鉉之流。如果當初得到雲天心法，我說讓他閉關修煉，他說不想閉關，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和孩子，哥你信不信我能打死他？”

  蕭月笙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信。好吧，永遠都是你有道理，這次你又說服我了。不過我還是要說，接下來你真的不要再受傷了，不然我真的想戳自己一刀。”

  “其實我又沒說接下來我非要親自去仙蘿島，現在事情不是在商議嗎？要取代歐陽玨和歐陽鈺兄弟，就算我易容，身形也不像，肯定還是要你們上。”穆妍很淡定地說。

  “那小弟妹你會留在家裡嗎？”蕭月笙看著穆妍神色認真地問。

  穆妍搖頭：“我去不去等我們計劃好了再說。”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蕭月笙點頭，“說實話，今天我也被氣著了，要不是元元差點被抓走，你說要去滅了仙蘿島的話，我可能會勸你等星兒出關再說。”

  穆妍笑了：“這沒錯，假如不是歐陽鈺來了並且死了的話，本來我也是打算等蕭寒寒出關再說的，但是現在不能等太久了。”

  “好吧，今天大家都不太平靜，關於仙蘿島的事情，我們改日再談。”蕭月笙說。

  “哥你去看看蕭寒寒，剛剛我二師父跑過來，這會兒他那邊沒有人。我要去跟爹娘解釋一下，怕他們擔心。”穆妍對蕭月笙說。

  “好。”蕭月笙點頭。

  神兵城因為歐陽鈺的突然出現，表面上並沒有起多大的風波，因為金蛇王一口咬下去，歐陽鈺直接見閻王了。不過歐陽鈺的出現直接導致穆妍滅了仙蘿島的計劃大幅提前，接下來何時出發，具體如何行事，都還在商議之中。

  這天穆妍帶著小星兒和小蓮花一起在東城海岸邊玩沙子，小月兒在旁邊的小車裡面昏昏欲睡，因為他太小了還玩不了。

  穆妍還給孩子們做了玩沙子的工具，小木桶小鏟子之類的，小蓮花很喜歡玩兒這個，很專注地用小鏟子在軟軟的沙灘上面挖出了一個坑，然後仰頭看著穆妍求誇獎。

  結果下一刻，小星兒扔掉手中的小桶，抱起小蓮花，就把他扔進了那個小坑裡面，還笑嘻嘻的。

  小蓮花生氣了，哇的一聲就哭了，伸著手求抱抱。

  穆妍把他抱了出來，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下小星兒的腦門兒，然後從旁邊的食盒裡面拿了一顆糖果哄小蓮花。

  小金蛇從沙堆裡面鑽了出來，很快又鑽了進去，每次腦袋鑽出來的時候都要往穆妍這邊看，一副想跟穆妍玩兒捉迷藏的樣子，穆妍並不想理它。

  秋日的陽光暖暖的，穆妍抱著小蓮花坐在沙灘上，感覺有些困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蕭月笙的聲音。

  “小弟妹！”

  “大伯！大伯！”小星兒歡快地朝著蕭月笙跑了過去。

  蕭月笙笑著把小星兒舉得高高的，放在了他的肩頭，看著穆妍說：“小弟妹，又有人要來搶元元了，你猜是誰？”

  “還能是誰？”穆妍神色慵懶地說，“我就知道他一到玄葉國肯定不會去子夜城，會先來這邊。”

  “那小弟妹打算讓他見孩子嗎？不讓見的話，我現在就去讓他走。”蕭月笙抱著小星兒問穆妍。

  “幹嘛不讓見？他現在是天元大陸唯一的皇帝了，不讓見孩子，他一傷心撒手不幹了怎麽辦？哥你去當皇帝啊？”穆妍似笑非笑地問。

  蕭月笙輕咳了兩聲：“當皇帝這種事，我覺得還是比較適合冥禦風，讓他繼續乾著吧，至少等元元長大再說。”

  “嗯，哥你帶孩子去見他吧，我等會兒再回去。”穆妍說。

  蕭月笙看了一眼他家兒子，小月兒正在小車裡面呼呼大睡，他就抱著小星兒一起走了。

  為了安慰被小星兒“欺負”的小蓮花，穆妍很認真地在沙灘上面給小蓮花堆砌了一座很精致的小城堡，小蓮花可開心了，穆妍覺得這份開心之中有一點是因為小星兒不在……

  最後穆妍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城主府的時候，遠道而來的冥禦風已經抱著小星兒哭過兩回了，眼睛都是紅的。

  小星兒其實有點懵，不知道這個白頭髮的爺爺為什麽一見到他就哭了起來，他伸手去擦這個爺爺臉上的水，結果爺爺哭得更厲害了……

  穆妍已經把小蓮花和小月兒都送回他們爹娘身邊了，這會兒一見冥禦風，冥禦風有些局促地抱著小星兒站了起來，看著穆妍說：“我接到你的傳信了，本來是要去子夜城的，但是……”

  “坐吧。”穆妍微微一笑說，“既然來了，在這裡住幾天，陪陪孩子。”

  冥禦風神情有些激動：“哎！好……好……”

  天知道冥禦風見到小星兒的那一瞬間，心中有多麽感動。他知道他做錯了很多事，也錯過了很多事，所幸上天待他不薄，他現在找回了兒子，還有了如此可愛的小孫子，他抱著小星兒的時候，感覺過往所有的痛楚心傷，都在那一刻被治愈了。

  小星兒一臉懵懂地看著穆妍，穆妍笑著說：“兒子，這個也是祖父。”

  “祖父？”小星兒歪頭看著冥禦風，眨了眨那雙如水晶一般的紫色眼眸，有些不確定地叫了一聲，因為他印象中的祖父一直都是蕭源啟，而冥禦風跟蕭源啟單從外貌來說，差別非常大，尤其是頭髮的顏色。

  然後，冥禦風再次淚流滿面，抱著小星兒，話都說不出來了。

  穆妍讓人安排冥禦風在城主府住下了，冥禦風一直抱著小星兒不撒手，直到蕭源啟去見了他一面。

  具體兩人聊了些什麽，穆妍不在場，也沒問，但是後來再看冥禦風，感覺他整個人輕松了一些，沒有剛來的時候那種緊張局促了，因為他很怕被排斥，最覺得歉疚的就是蕭家的人，但蕭源啟的寬容善良，讓他釋懷了不少。

  這邊穆妍和蕭月笙已經定下了初步的計劃，在為前往仙蘿島做準備了。

  另外一邊，位於天啟大陸正中央的星柘島上面，日暮時分，渾厚悠遠的鍾聲傳了很遠。

  一艘小船停靠在海岸邊，一個布衣和尚跳上了船，看了一眼東方，正準備出發，一轉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岸邊躺了一個人。

  和尚連忙跳下船，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看著不知何時被海水衝上岸的人，俯身探了一下那人的脈搏和鼻息，微微皺眉，拉起那人僅剩的右臂，把他背在了背上，默念了一句：“救人要緊，元湛小徒，為師過些日子再去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