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小氣了哦……你要知道……”

  索格龍迅速開口，打斷了他，沒給尤爾金繼續說話的機會。

  他平淡地說道，“這種能力確實是我需要的，但你不會知道這些。不過多虧了你們的努力，才讓我擁有了這份能力……這很重要……呵呵呵。”

  索格龍的話使尤爾金回想起來。當初最高保護者提出斬斷心靈鏈接，尤爾金就對這個問題一直心存疑惑。

  他立刻反駁道，“這太沒道理了，我們一族的索爾心靈鏈接對母體有什麽用？”

  索格龍再無隱瞞，訕笑著說道，“當然有用，你們沒發現麽，它不僅能窺探內心的秘密，還是接收上位者意志的最好手段……而且，現在能與你溝通，不就是很好的示范麽？”

  “上位者？”

  他隱約記得“上位者”這個說法，在鳥人族的遠古文明中代表著一種特殊、未知的存在。

  直到這時，尤爾金才如夢初醒，繼而恍然大悟。

  古老的記載裡——有關於宇宙和物質誕生之初的神話中，它們是古老的異形種族。本來是沒有實體存在的，只是表現為肉眼無法看見的精神能量漩渦。

  沒人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它們來自何處去向何方。

  或許它們來自於更高層的位面，也可能是未知宇宙的一部分。它們的精神能量，強大到可以實行種種奇異的超自然行為，比如引發神秘的星體位移，或者改變時間的流動速度。

  當然，這些只是鳥人們遠古留存下來的傳說罷了，在睿智的文明發展到如此高度的時候，這個種族很少有人再研究這些虛無的東西，他們更看重能夠被解釋、能推敲原因或是可以繼承的知識。

  母體作為原本鳥人族創造的人工智能，一定是是從他們浩瀚的資料庫中了解到這種存在。

  但讓尤爾金搞不明白的是，它是在什麽時候與母體建立聯系的呢？

  最高保護者曾說過，母體和它的勢力背後，還有一支隱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就算是擁有如此高智慧的她，也看不透那些濃重的迷霧中掌控一切的，到底是什麽。

  對方的話中講得很明白了。

  母體早就預計到，鳥人們會用最高保護者的基因，創造索格龍。為了獲取鳥人族特有的索爾心靈鏈接能力，母體故意隱藏自己，直到索格龍誕生的一刻才有所動作，而沒有表現出反叛的意圖。

  這一切，如今都真相大白了，一連串事情全是母體精心策劃的。

  最高保護者當初的擔心是正確的，只是當時大家都不明白。而後的事情超出所有人預料，母體被黑暗力量所俘獲，鳥人們則完全被母體的詭計所騙了。

  遵從“命運”而活的人。

  與自己改變“命運”而活的人。

  擁有自我意識的生物，索格龍——或者說是母體，明顯屬於後者。

  現在的尤爾金恨得牙根直癢癢，他怒喝道，“不管你們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我都會親手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的！”

  “呵，真的麽？”

  索格龍神色微動，緩緩低下了頭，側著臉用嘲諷的口吻問道。

  他眼中出現一道厲芒，但轉瞬間又恢復如初：“那我應該害怕呢，還是向你們祈求……寬恕？”

  “——呵呵……哈哈哈哈！” 頓時一陣狂妄的笑聲響起。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尤爾金捏起拳頭說道，一想到自己竟被這個曾經的造物耍得團團轉，就著實憤怒不已。

  索格龍預料到對方會情緒爆發，不慌不忙，故作神秘道，“呐，給你個機會吧，猜猜看。”

  “呸！你是我們錯誤決定的產物……不，你一開始就不是我們的人。這一切要歸咎於我們的決斷……但現在，一切都會在這裡結束！這場戰鬥已經太漫長了，最高保護者也被你們害死了，說什麽也不能再讓你們傷害到任何人！”

  “你這麽有自信能打贏我？”

  索格龍面帶笑意問道，“這麽說……其它人都不在了麽？難怪我沒看到他們……”

  聽到這話，尤爾金又是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那些夥伴們的死，流落到這顆偏僻行星上的所有怨氣，被人玩弄於掌股的憤怒，即將爆發！但尤爾金極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毀滅的鐵拳落在眼前的“輔助腦”上。

  他腦中始終有一根緊繃的弦——那顆毀滅一切的隕石，即將落下。

  對方知不知道呢？

  在這種時候，索格龍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呢？

  “你說完了麽？”

  話已至此，尤爾金完全不想再聽下去了。

  “當然沒有……”索格龍冷冷一笑，搖了搖頭。

  尤爾金說道，“如果你就想說這些，那咱們還是戰場上見吧。我說了，今天，一切都會在這裡結束！”

  “不，你還沒明白，目前我的力量沒有完成……恢復……但是，你以為，你在什麽地方和我戰鬥著呢？這裡是你們曾關押埃克斯生命體的實驗室……地下充滿著……那些被我壓抑的混沌之力！”

  索格龍說完，胸前的鎧甲忽然打開，猩紅色的筋脈糾結，不斷蠕動探出。

  一團黑霧正在胸口盤踞著。

  “什麽！？”尤爾金面色一沉，他對索格龍胸口那顆轉動的晶體有印象。

  “這，這是……！”

  一顆黑色的偏方三八面體，緩緩而動，散發著不祥的氣息——正是這東西讓最高保護者喪命的！

  “呵呵，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麽程度吧！還有，我要讓你看清楚並認識到……你們的存在才是個錯誤。”索格龍說完，身上湧起一層層黑霧。

  “住口！”

  索爾金終於忍不住了，幾乎是在咆哮。

  “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今天，我會徹底殺了你，還有母體其它惡心的造物，為最高保護者和那些同胞們的死報仇！”

  索格龍，則一臉淡然自若，表情沒有一絲反應。

  他緩緩搖頭道，“看來你還是什麽都不懂啊。讓一切歸於虛無……還原源質態的本來面目才是萬物運行的真理……你們，只是個鋪墊，一個中間的墊腳石，可有可無的過程。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這顆星球嗎？因為，你們的命運在這裡，早已注定了不會輪回。”

  索格龍抬起手臂，那顆黑色晶體懸浮起來，迷霧頓時褪去，一道吞噬光芒的黑線射向夕陽落下的方向，旋即消失在無盡夜空中。

  “還有……報仇？你可沒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索格龍看著無盡的夜空，忽然對尤爾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