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男人的鼻息變得清晰可聞，他似乎是笑累了。

  “沒想到啊，這居然是它發出的能量，可笑，可歎！”

  小武在一旁看著他，臉上滿是驚奇：你為什麽笑？

  岩者冷笑著，臉上的肌肉慢慢松弛了下來。

  他在嘲笑自己，這是為什麽？

  見到這樣的東西，就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一般，如此的欣喜？

  是啊，一個可以橫跨星域的造物，什麽好東西沒見識過呢？

  但是，這東西與他頗有淵源。只不過見識過太多的天材地寶，看不上這東西。放在那時，他甚至連瞧都不會瞧上一眼。

  可如今……

  他對著那東西凝思了一會，想弄明白其中的道理。

  它為什麽會在這裡？

  不管怎麽說，這強大力量的確不會有假。

  “這是什麽東西？”

  “一張圖，一張破碎的‘地圖’而已，蘊含著一些早已被解出的秘密。”

  “它現在沒什麽用了，但還保持著巨大的能量。”

  “哦，對了。還有件事，前文明的湮滅或許跟它有些乾系。”

  “啊？你是說前文明的毀滅與它有關？”

  小武震驚了，她是這個時代的人，想象不出那場大災變有多麽恐怖。

  但她知道，那是這顆星球有史以來最黑暗的時刻！

  “也許吧，有些事情我也沒想明白、但這東西已經碎了，你也看到了吧。嗯……看這形狀，至少還有4、5個碎片吧？”

  在凡人眼裡，這就是一塊不知名金屬打造的什麽東西碎塊，他們能感受到上面強大的能量，但是不像靈能者那樣，能看到那些光。

  它——為什麽會在這裡出現？

  金字塔頂端的迷霧透出了一些空洞，仿佛是入口的能量被鎮壓後突然解封了。

  “下面是什麽？我們要進去嗎？

  小武知道，自己說話時眼神裡一定有些許恐懼。

  “不必了，那裡面沒有任何東西了。”他搖頭道

  他在撒謊，他是知道的，但他不想說而已。

  那裡面的東西曾經還有一件，但是似乎是被人拿走了。此刻，他也懶得解釋那麽多了。他推斷，那個東西很可能是之前與這生物建立精神聯系時看到的那個東西。

  “那個入口並不是實體的，它是一個扭曲的空間通道。”

  “空間的通道？”

  小武完全不理解，那是什麽意思？

  “這個通道，現在只是一個障眼法而已。”

  ……

  這個東西確實是個通道，“岩者”耐心的給她解釋。

  首先，要理解的是空間維度。

  舉個例子來說：二維空間，就是平面。如果這世界上有一種蟲子，它的身體是極端扁平的，沒有厚度，它又生活在一張沒有厚度的紙上。

  那麽這隻蟲子的世界所認知的東西，都是二維的。

  忽然有一天，三維世界的一個人，用一隻筆的筆尖，觸碰到了這張紙。那麽，在筆尖和紙接觸的地方，就會建立一個二維世界和三維世界的點。

  這隻蟲子一定以為，在它面前半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個東西，那是個空空的大洞，紙上的蟲子通過這個空洞，就可以離開這張紙了。

  它爬上筆尖的一瞬間，肯定驚訝的看到，三維的世界居然有厚度！以至於它的眼睛並不能適應看到的一切，因為它的眼睛也是二維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通道，是通往維度更高的空間嗎？”

  “你可以這麽理解。但是，這個空間通道是有些不一樣的。那裡面不一定通往更高的維度，在弱能量的維持下，它也可能連接著虛空。”

  “你看著，它就是被這巨大的能量所維系的，但是，那能量很快就維持不住了。它現在，在我手中。”

  他攤開了手掌，露出那碎片。

  小武明白了，碎片就是這傳送門的鑰匙。男人拿走碎片後，整個門就可能崩塌或扭曲。

  這樣的話，原本的目的地就變成別的地方了。

  “我懂了！你現在可以用這能量想什麽時候打開，就什麽時候打開這道空間了，它可以被打開在任何你想要的位置上，對不對？”

  “沒錯，我手裡的，是一個能開門的東西。不過，以現在的能量維系來說，它還缺少幾塊，並不完整。”

  “勉強打開的話……”

  “如果一定要開門的話也並非不可能！除了耗費巨大靈力外，你也許會開啟一扇扭曲的門，那，將是很危險的。”

  沒錯，一不留神，就會送命！

  傳送門的陣列是及其複雜的，這是被各種威能強行進行時空乾預的產物。

  某一個極小的錯誤出現，都會引起能量的異常波動，更可能導致傳送門矩陣的湮滅或者熵變，變成一個可怕的死亡通道，甚至是黑洞！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開啟一扇傳送門需要演算它的各種組合方式，也就是尋找合適的陣列並灌輸能量，找到符合現有能量的陣列組合。

  這才是傳送門正確的開啟方式。

  只有這樣開啟，你才能確定傳送門的對面是你要到達的地方，而不是扭曲虛空或是時空風暴等這樣的地方。

  這些陣列的演算，需要極為嚴謹和穩定性極高的能量維持：這就好比在黑暗的谷倉中，你必須要開著強光燈在百億的谷子中尋找一顆谷子。

  這上百億的谷子你一顆都不能漏掉或看錯！你可以用各種工具來稱量、推理、演算，當然你也可以一顆一顆的數……總之，直到找到你要的那一顆。

  如果找不到它，或者找得不對，那麽整個陣列就會無法打開，或開到其他的危險地方去。

  現在，他還沒有那麽強大的靈力，他無法耗費如此龐大的能量去推演。

  小武不明覺厲。

  “岩者”的話很深奧，雖然她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但那些演算聽起來的確是很危險的。

  如果會碰到時空亂流，身體就會被撕裂，湮滅在無形中。至於黑洞，應該是更可怕的存在了。

  “是計都人把這東西放於此處的嗎？”

  小武很糾結這個問題，仿佛關於“計都人”的一切，現在都與她有了關系。

  “應該是的，但有件事我也沒想明白——他們是怎麽得到這碎片的？這東西……在之前，是在我的手中。”

  “岩者”的表情有些疑惑，仿佛這是個很難的問題。

  難道、他的意思是？

  在他手中。

  忽然，小武身軀一震，她明白了。

  “計都人”得到了這塊碎片，於是他們把它像貢品一樣，安放在這裡，出於什麽原因先不說。但是，就如這男人所說，他們生活的年代早在幾十萬年前啊！

  “岩者”說在之前一直在他手裡，那就是說！那就是說？

  這不可能！

  他難道活了幾十萬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