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6章 死【2】

  鐺鐺鐺！
  虎漠見他們來真的，帶著巫軍死士們反擊。

  可他們只有幾百人，哪裡是上萬戎兵的對手，不過一刻鍾就被戎兵們圍殺殆盡。

  哢嚓，大刀砍斷手臂、頭顱的聲音。

  嘶啦，戎兵們憤恨撕下他們皮肉的聲音。

  甚至有吃紅肉的戎兵咀嚼生肉的聲音，當真是恨得把他們給喝血吃肉了。

  倉扈看著虎漠他們的淒慘下場，腦子嗡嗡作響，頭一次覺得戎兵可怕如鬼，似乎也明白了合牧家跟桑諾為何要背叛大戎……可怕，太可怕了，戎兵根本不是人。

  “這裡還有一個，殺了他，為大巫師報仇！”戎兵們殺紅了眼，要把倉扈也殺了。

  阿奇山攔住戎兵們：“大巫師的死必須有個交代，留他一命，好讓他告訴大家，大巫師到底是怎麽死的。”

  又道：“還有拓古德王，他們是拓古德王的人，總得留個活口，免得拓古德王說咱們冤枉了他們。”

  戎兵們經過一場發泄，心裡的悲怒減輕不少，冷靜一些了，是饒了倉扈一命，見大巫師還躺在滿是雪泥的地上，脖子上的窟窿猙獰可怖，又跪下大哭：“大巫師！”

  哭聲震天，傳進雷五爺跟沒能逃走的鈞天衛耳裡，讓他們大笑出聲：“哈哈哈，大巫師沒欽定下任繼承者就死了，大戎完了！”

  大笑過後，又湧起眼淚……這麽多年，他們吃盡苦頭，受盡磨難，終於毀了戎賊的鬥志。

  鐵赫聽著這些哭聲，知道大巫師是真的死了，氣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一股子血腥味直往喉頭衝，他壓下吐血的衝動，指著雷五爺他們道：“把這群賤楚細作捉了，拖去神帳前，把他們的肉給我一片片的撕下來，給大巫師報仇！”

  “是！”金托再次帶著戎兵衝殺上去。

  雷五爺跟鈞天衛們並不害怕，反而很興奮，握著大刀喊道：“兄弟們，衝，多殺幾個咱們就多賺幾個！”

  “呼——！”鈞天衛們呼哈出聲，不退反進，舉刀朝著戎兵殺去。

  可他們打到現在，只剩下十幾人，哪裡是金托他們的對手，撐了半刻鍾就死了大半，余下的六人則是被戎兵捉住。

  子車興還一刀刺傷雷五爺，把他給生擒了，押到鐵赫面前：“天可汗，子車興不負眾望，拿住合牧吉，可是現在就拖到大巫師的神帳去用刑？！”

  子車興說得很大聲，讓周圍的戎兵知道，是他青馬王之子，子車興捉住的合牧吉……只有這樣，戎人才不會懷疑他們家。

  鐵赫盯著合牧吉，正要破口大罵，可張開嘴後，噗，吐出一口血來……大巫師死了，操控大戎軍民的利器沒有了……他們怎麽敢殺了大巫師！

  “天可汗！”金托趕忙扶住鐵赫，道：“您撐住，不能倒。”

  不能倒？
  這一刻，鐵赫恨不得暈死過去，什麽也不管了……大戎是混民組成，各部族又嗜血好殺，要是沒有巫神、沒有大巫師來控制他們，他這個天可汗根本不可能統禦各部。

  千年基業，毀於一旦！
  “……把他們拖去神帳！”鐵赫指著合牧吉他們下令，又道：“再派兵馬去追桑諾跟合牧托，必須把他們捉住，我要他們全家、全部族，不得好死！”

  “是！”麾下大將應著，上萬人去追擊桑諾他們，余下的則是把合牧吉他們押去神帳，押到大巫師的屍體前。

  第一次見到大巫師屍體的戎兵們又跪地痛哭：“大巫師！”

  又來了，大巫師個屁，鐵赫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全都拉起來，告訴他們，別他娘的哭了，假的，全是假的，世上沒有巫神，大巫師也不是巫神使者，他就是個普通人，還是個閹人，死了很正常。

  然而，大戎用巫神跟大巫師控制戎兵戎民千年，這個利器不能丟，必須傳承下去。

  撲通，鐵赫重重跪下，朝著大戎的方向行了伏跪大禮，高聲喊道：“巫神，請您放心，我定會替大巫師報仇，再以大勝之禮，恭迎您賜予大戎的新使者！”

  “哈哈哈，又要繼續裝神弄鬼嗎！”雷五爺笑了，朝著戎兵奮力喊道：“沒有巫神，巫神是假的，不過是天可汗用來控制你們的假東西……也沒有巫神使者，所謂的大巫師只是天可汗選出來的閹人……閹人在大楚是太監，太監啊！”

  又吼道：“大巫師不僅是個太監，他還是個仙君，被拓古德睡過，這事兒天可汗也知道，他們騙了你們，一直在騙……”

  嗖嗖嗖！
  鐵赫大怒，來不及說話，直接射出弩箭，打斷雷五爺的話：“賤楚細作妖言惑眾，企圖壞了大戎軍心，眾位勇士不要相信他的話，記住，巫神是真的，他會永遠庇護大戎！”

  余下的鈞天衛見雷五爺被射成重傷，接力大喊：“巫神是假的，大巫師不是巫神使者，他是個伺候過拓古德的仙君……”

  鐵赫目赤欲裂，大吼：“殺了他們！”

  嗖嗖嗖！
  無數弩箭朝著鈞天衛射去，把他們射成篩子……他們很疼，可臉上卻滿是笑容……禍根已經種下，他們的任務完成了。

  臨死前，他們沒有力氣再大喊，不過喉嚨裡卻發出一種唔唔的聲音，不少戎兵聽不懂，可鐵赫聽懂了。

  這是一首歌賦，當年衛國公一系還在的時候，西北舊軍每次出征必會高聲大唱，他那時候還很年輕，隨著父汗去掠奪大楚城池，被追打的時候，後頭除了勇猛的西北舊軍，就是這種鑽進人腦子裡的歌聲。

  鐵赫雙眼怒紅，親自衝過去，抽刀，嘶啦，嘶啦，嘶啦，把五名鈞天衛的脖子割開，又砍下他們的頭顱，一個個扔到雷五爺面前：“老東西，看見沒有，他們全都是被你害死的！”

  鐵赫了解楚軍，知道楚軍很重義氣，說這番話，能讓雷五爺比死還難受。

  又道：“還有你的兒子們，桑諾跟合牧托，等捉住他們後，我會讓他們受盡所有非人的屈辱後，再殺了他們……合牧托還沒被閹吧，呵，等著，我會讓他嘗遍桑諾受過的恥辱！”

  “至於你，就先給他們探探路，把所有酷刑都受一遍！”鐵赫瘋了一般，吼道：“來人，給這老東西喂藥，我要他清醒著受盡所有酷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