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1章 主考官
  這事情出得多了，第一次來趕考的舉子們也明白過來了……這是有人怕舉子們考上，故意下毒手呢！
  畢竟進士的名額就這麽多，不把學問好的舉子乾掉，世家豪族、高官勳貴的子弟們怎麽考得上？
  吃了教訓後，很多想要通過文會巴結世家豪族、高官勳貴的外地舉子們是不敢再去赴宴了，全都老老實實讀書。

  可這事兒也把舉子們的心情給鬧壞了。

  有不少人受了影響，擔驚受怕的，書念不下去，自然不可能考好，名額又空出不少來。

  “今天過年，你們歇歇，別再寫策論了，天天寫，等會試的時候，你們會膩得想吐！”呂柏看著他們寫策論都快看吐了，趁著過年，特地不出去找死，而是準備了鐵板和鍋子，讓他們吃頓好的。

  竇少東家也過來了，給他們帶了幾斤鹿肉：“鹿肉烤著最好吃，但不能多吃，大家嘗個味就成，免得大吃大喝鬧了病，耽誤會試。”

  徐昭明很高興：“我還沒吃過鹿肉，不知道好不好吃？”

  竇少東家呵呵一笑：“好吃，就是怕你們吃了流鼻血，晚上亂做夢。”

  在場的人裡有成親了的，沒成親的也知道點事兒，聽了也不覺得有什麽，只有晏小五臉皮薄，是紅了臉。

  “別說了，快烤，我也沒吃過鹿肉，急著要嘗嘗。”呂柏不客氣的拿刀子片鹿肉，先烤了一塊給自己吃，是驚道：“果然跟其他的肉不一樣，好吃！”

  一群人是歡歡喜喜的吃了年夜飯，初一的時候休息一天，初二開始繼續苦讀。

  期間有不少舉人上門要請他們出去喝酒的，都被竇少東家給擋了。

  竇少東家攔不住的，晏家人就出來攔，讓顧錦安他們可以安靜念書。

  因著顧錦安他們不出來應酬的事兒，很多人都怒了。

  “這個顧錦安可真是精明，自打進京後就不出門。哼，以為躲著就會沒事？即使考上會元，當上狀元，也能讓你出意外，讓你做不成官！”

  因著秦三郎立下大功、顧錦裡獻藥、顧錦安獻方子等事兒，顧錦安的名聲在京城很大，成了很多世家豪族、高官勳貴要除掉的人物。

  沒辦法，不除掉他，自家子弟怎辦？
  有顧錦安這等學問好、會辦事的人在，他們的子弟即使考上了，也得在他手底下當差。

  景元帝、歐陽家、宗政家、明琮的人也在盯著顧錦安，只是他們比較沉得住氣，隻盯著，沒有出面交際。

  過年的時候，鄭英跟上官卓因著跟顧錦安有交情，派人給顧錦安送了一份年禮來，竇少東家代收了。

  這兩人知道會試重要，隻送了禮，沒有上門打擾顧錦安。

  同樣送了年禮來的，還有許縣令家。

  許縣令高升在京裡做官，知道顧錦安他們來考會試後，很高興，好幾次都想來看看顧錦安，跟他說說體己話，皆被江盛給摁住了。

  江盛罵他：“顧解元跟你多年沒見了，又是個小輩，跟你個老男人有什麽體己話可說的？”

  許崇鋒抹眼淚：“不熟怎了？怎麽說也是半個老鄉，我會來京城當官，有一半是因為他家，我見見他，吐個苦水也不行嗎？”

  結果又被江盛罵了：“你可閉嘴吧，不想活了？讓你來京城做官那是恩典，你還敢抱怨？想死就早點說，我幫你！”

  許崇鋒聽罷，又哭了，不過打消了來見顧錦安的主意，只在會試當天，讓江盛帶著兒子去給顧錦安送考。

  ……

  今年是大比之年，景元帝又急著用人，因此大人們是過了初六就上衙，忙活十天后，總算是把會試的事兒忙妥當了。

  正月十六當天，京城萬分熱鬧，天還黑著就有很多舉人往貢院趕去。

  顧錦安他們也在人群裡趕路，看著烏泱泱的人，腦子都疼了。

  歐陽福帶著手下、晏家人帶著護院給顧錦安他們開路，可等到貢院的時候，他們還是被擠得衣服頭髮都亂了。

  竇少東家喊著：“上馬車，快上馬車，上去後先檢查自己身體，別被人塞了紙條，被查到可是要削掉功名的！”

  往年有不少舉人在混亂中被人塞紙條，進貢院檢查的時候被查出來了，立馬押走，削掉舉人功名。

  顧錦安他們聽罷，趕忙上馬車。

  說是馬車，其實沒有馬，就幾個車廂，用石頭墊著保持平衡，如今人多，可不能用馬，要是馬驚了，是會出人命的。

  像這樣的無馬馬車還有很多，一眼望去，前後都是。

  這是有錢人家特地給大考的子弟準備的，而那些沒錢沒勢的舉人，只能在寒風裡瑟瑟發抖的排隊。

  顧錦安他們算是享了竇少東家跟晏家的福，能在馬車裡睡一覺。

  等天色大亮後，鼓聲大響，舉人們開始排隊進貢院。

  人太多，一個時辰後才輪到顧錦安他們。

  會試是舉國大事，景元帝定了規矩，凡應試者，只能人進去。進去後，要解發脫光檢查，自己穿的衣服也要扔掉，穿禮部發的衣服。

  筆墨紙硯、食物和水、炭火等等東西，皆是禮部發，不能自帶。

  檢查、發東西、入考棚，這是一個耗時長久的工程，等所有考生都入考棚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酉時，天都要黑了，景元帝的人才帶著試題，進入貢院。

  主考官一聲令下，軍爺們擊鼓，把試題告知所有考生。

  顧錦安猜得沒錯，今科會試，主要考戰時的安民抗戰之事。

  三天一場，一共三場，每一場都跟戰時的治理有關。

  這樣的試題，難倒了一半的考生，有人直接在考棚裡跪地痛哭：“吾等乃是文人，隻做學問，哪裡懂得軍事？會試考軍事，乃是斷吾等文路啊！”

  景元帝就在貢院裡，他是今科會試真正的主考官，聽到這話，龍顏大怒，直接下令：“就地斬首！”

  如今是什麽時候，文官要是不懂戰事，如何去治理西北？

  歐陽大人聽罷，急忙跪下阻攔：“陛下不可。這裡是貢院，如今是會試，要是有舉人在這裡被斬首，傳出去，士林之人定會把朝廷罵得體無完膚，舉人們也會恐懼，以後不敢來京城趕考。陛下，這是遺患無窮的事兒，不可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