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面試（二）進了門，桃雨就發現，她們走的是後門，怪不得街面這樣窄，街上這樣安靜。

大家跟著人牙子慢慢走著。穿過一道曲折的回廊，前面一個很寬敞的亭子，亭子裡有人背向桃雨她們坐著。人牙子人未到笑聲先起來，“哎吆，向媽媽怎麽能讓您等著我們呢？恕罪！恕罪！”向媽媽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笑著對人牙子說：“並沒有等多長時間，我隻比你們早到了一會兒。”人牙子回過頭來就罵姑娘們：“都是你們這些懶東西，讓向媽媽久等了。”“無礙，我們開始吧。”“好。”

人牙子站到向媽媽身後，姑娘們在向媽媽面前一溜排開。姬美故意擠了桃雨一下，桃雨裝作沒看到她。向媽媽似乎沒有看見，殊不知她把所有人的小動作都收在眼底。

向媽媽說：“雲端這回要招幾個給客人端茶水的婢女，你們都露一手我看看吧。”向媽媽前面的小茶幾上放著一套茶具，排在第一個的姑娘腳步輕輕的上前用備好的沸水衝淋茶具，隨後將茶壺、茶杯瀝乾，然後躬身退下。第二個姑娘上前把茶葉放到茶壺中，躬身退下。到桃雨了，桃雨一看就明白了，她們都是訓練過的。桃雨對自己說“鎮定，鎮定。”吸了一口氣，然後學著前面姑娘的樣子走上前去，到了這一步，桃雨猜測該倒水了。她拿起一邊的開水，將開水衝入壺中。水將到八分滿，桃雨停住了手。

桃雨回去的時候掃了一眼向媽媽那邊，向媽媽似乎沒有什麽不滿，桃雨心中安定下來。

桃雨後面就是姬美了。姬美被桃雨換到後面，她的工序是倒茶。茶盤裡放著六隻茶杯，姬美手持大茶壺穩穩地把茶水倒入茶杯。桃雨看著姬美的臉色，她雖然面上平靜，還帶著得體的微笑，但是她雙唇緊閉，顯示她很吃力。

向媽媽似乎看得不耐煩了，說：“後面的幾位一起奉茶吧。”後面的姑娘們依次上前端起一杯茶奉給向媽媽，桃雨看到排在最後的兩位姑娘眼裡含著淚，快要哭了。向媽媽仿佛沒有看到她們，就點評起姑娘們來。

桃雨心裡十分同情後面的姑娘，想不到小小的婢女應聘也這般殘酷。

人牙子小心的陪在向媽媽身邊，向媽媽挑選貨物一般打量著每個人。她的目光在誰身上多留一會兒，人牙子就殷勤的介紹誰的家庭、特長。

向媽媽一會功夫挑了六個人，桃雨看了一下，她同車的除了她和姬美都被選中了。看來，她要被愚蠢的姬美連累了。桃雨心裡哀歎一聲，準備接受落選的事實。

“那個，”向媽媽伸手一指，桃雨覺得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她看來，她本能的抬起頭。“就是你。”向媽媽說，“出來走幾步。”反正最壞就是落選，桃雨覺得也不是接受不了，放開手腳，走出來。

桃雨走路目視前方，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衣帶飄飄，腳步輕盈。向媽媽看著桃雨默不作聲。桃雨神色坦然，不疾不徐。向媽媽點點頭，點了桃雨留下來。

桃雨知道向媽媽為什麽留下她，所以，她繼續大方的站在那裡。姬美想不到桃雨都被留下了，她卻要被淘汰。她恨恨的看著桃雨，手裡的帕子被捏的一團皺。人牙子看向媽媽似乎要選定這些人了，到向媽媽身邊悄悄耳語了幾句。向媽媽看了看姬美，“那你也留下吧。”

姬美喜上眉梢，眉開眼笑。

向媽媽懶得看姬美一眼，吩咐一個叫胡娘子的人帶大家下去，教規矩。

胡娘子負責新進婢女的調教。她先給大家分配屋子。新進的婢女都是從最底層做起，住的是四個人一間的屋子，按順序四人一間，桃雨和春芽、婷婷、姬美分在了一屋。姬美衝著桃雨摔了手裡的帕子，她越是這樣，桃雨越忽略她的存在。

胡娘子給大家分完屋子，就給大家放了半天假，都回去和家裡說一聲往後就要一直住在雲端了，每年隻逢年過節的時候能輪流回家探望一次，還有胡娘子專門強調了任何人不得帶家裡的東西到雲端來。雲端除了提供吃住，還給所有人發衣服以及配飾，在雲端只能穿雲端發的衣服用雲端的配飾。

胡娘子讓每個人去管事處領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每人的名字，出入雲端後院都憑牌子。

桃雨翻看著手裡的牌子，棗紅木底，裝飾了簡單的雲紋，名字寫在上面很大氣。桃雨瞥了一眼管事處管事的腰間，他的腰間也掛著一塊牌子，不過牌子的質地比桃雨這塊好多了是銀質的。想不到一塊小小的牌子也等級分明，雲端到底有多深奧？

雲端非常貼心的準備了車，把桃雨她們送到人牙子那裡後，每個人就得自己走回家了。車夫和大家約定了兩個時辰後還在這裡接大家。

桃雨回家的時候，朱小柱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朱小柱對桃雨說：“恭喜你通過面試。”“你做這麽多菜，怎麽就確定我一定能通過？”“你當然能通過，這沒有懸念。”“你對我倒是挺有信心，我自己都沒有這麽自信。”“那是你沒有看清你自己。有時候，你要相信別人的眼光。你比別人都強。”“謝謝你。”“坐下吃吧。你一會就得回去吧？”“你比我了解的都多啊。”“我向人牙子打聽過。”“那你怎麽不告訴我他們要考什麽，我好準備一下。”“我覺得你不用準備啊，你只要去了，就一定被錄用。”“呵呵。”桃雨覺得朱小柱太高看她了，不過，她會好好乾，不讓他失望的。

兩個人吃了飯，桃雨休息了一會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走了。“我這次得在雲端住很長時間，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放心吧。”“那我就走了。”朱小柱目送桃雨走遠，他終於能自由活動了，卻又十分不舍兩人在一起的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