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掌櫃的步路蹣跚的離去

  等到大家回過神來圍著季夫人說著恭維的話，楊夫人也不時添上一句增加色彩。季夫人和季珍珠兩個人心花怒放的時候，楊夫人暗道高潮該來了。她給貼身媽媽使了個眼色。媽媽悄悄站到楊牡丹身邊。

  “夫人，花廳裡這樣暖和，不如女婢把小姐的披風去了吧？”“也好。”楊牡丹站著由著媽媽解開披風的系帶，把披風拿走了。

  “啊！”有眼尖的人看著楊牡丹吃驚的合不上嘴，更有個膽子小的尖叫出來。

  此時，雲端裡掌櫃的把各位娘子召集在了一起，由於彩衣秀大獲成功，每位娘子都放了三天假，雖然放假，娘子們也不允許離開雲端，都在雲端休息了三天，為了準備彩衣秀大家都太累了，而且，大秀剛過，幾乎沒有買新衣服的人，所以，掌櫃的就讓大家休息了三天。

  三天過去了，掌櫃的第一件是就是把大家召集起來。桃雨跟著銀雲和李娘子一起過來的。大家臉上都還帶著成功的喜悅。等娘子們都坐好，掌櫃的拿出一個小包裹來。

  桃雨看著包裹的樣子，覺得有些熟悉。“今天叫大家來，是有件事要處理一下。本來早該處理的，為了不妨礙彩衣秀就等了幾天。”掌櫃的說完把小包裹打開，裡面露出一塊布角，仔細看看正是彩衣秀上那件光彩奪目的衣服的布料。

  桃雨一下子明白，有些事該來了。掌櫃的拿著那塊布角，眼睛在人群裡搜尋。桃雨這時才發現姬美不在。掌櫃的目光在廉娘子和銀風身上來回幾遍，“廉娘子，你那裡的小丫鬟怎麽沒來？”廉娘子站起來，有些慌張，她現在明白掌櫃的說的怕不是好事情。廉娘子左顧右盼，沒有姬美的身影。

  “掌櫃的，我沒有注意姬美去哪裡了。銀風，姬美去哪裡了？”廉娘子趕緊把問題拋給了銀風。銀風很緊張，姬美給了她十兩銀子，求她幫忙掩飾一下，姬美說家裡老娘病了，得回去看看。銀風其實看得十兩銀子的時候，就猜到姬美撒謊的，一個小丫鬟哪裡來的十兩銀子？只是，十兩銀子誘惑太大了，銀風以為幫她掩飾一下也不要緊。

  銀風磕磕巴巴地說：“奴婢也不知道姬美去了哪裡。”掌櫃的冷哼了一聲，“帶上來！”兩個壯丁抬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上來了。男子身形很長，站起來應該是個瘦高個。桃雨心裡更明白了幾分。

  “就是這個人弄髒了李娘子屋裡的衣裳。”“他為什麽選我屋裡的衣裳弄髒？”李娘子有些不解，就問了出來。掌櫃的看了男子一眼，那個男子沒有回答。桃雨心想大概是因為她了，李娘子受了她的連累了。

  “弄髒衣裳還不是他做的最壞的事，他做的最壞的事是把我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年的彩衣秀的布料偷出去了。我本來以為他只是弄髒了衣裳，想著我年紀大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打算找個借口辭退了他，沒想到我一時心軟，竟然給了他機會把布料偷出去了。幸虧這布料是我一年前秘密找人織的，只有那一個人會織這種布，否則，我的彩衣秀就被他破壞了。”

  桃雨覺得掌櫃的似乎錯了什麽，要是那種布還有人會織呢？桃雨不敢往下想。雲端可是承諾了季夫人一年內不會有同樣的衣裳的。

  桃雨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掌櫃的，她覺得沒必要看。但是，這會兒，桃雨忍不住仔細端詳掌櫃的。掌櫃的臉上滿是褶皺，他老了，不過眼光並不渾濁，他還是很精明。可能是掌櫃的年紀大了的原因，桃雨覺得他很慈祥。掌櫃的眼神很犀利，桃雨不敢對視他的目光，他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

  大家安靜地看著掌櫃的處理這個人。桃雨覺得這個人只是個小嘍囉，至少姬美就比他大。可惜，讓姬美走掉了。

  忽然一個夥計慌慌張張地就闖了進來。

  “掌櫃的，掌櫃的，不好了。”“出什麽事了？”“季夫人，季家派人來說楊小姐穿了一件和季小姐一模一樣的衣服，質問您是怎麽回事？”“什麽？這怎麽可能？！”

  掌櫃的顧不上那個男子了，去找季家的人問到底怎麽回事。季家來的是個男管事，他面沉似水，站在大廳中。掌櫃的來了，他把主人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掌櫃的“楊小姐穿的那身衣服不論布料還是式樣，針功花紋都和季小姐的那身一模一樣，請問掌櫃的是怎麽回事？掌櫃的弄了那麽大的彩衣秀當噱頭，是為了踩季家的面子嗎？”“不敢，不敢。”掌櫃的額頭上冒了汗，一直請管事的上座，管事的說完了話，扭身就走了，根本不理睬掌櫃的。

  桃雨看著掌櫃的臉色煞白，手不停指揮的哆嗦著，嘴角也在抖動，幾次要說話都沒有說出來。掌櫃身體的搖搖欲墜，忽然眼睛一閉就要倒下。桃雨什麽樣沒有想就衝上去扶住了掌櫃的。

  此時季府裡的氣氛已經降至了冰點。季夫人已經無心維護表面大家的一團和氣。季夫人氣得全身發抖，她冷冷得對楊夫人下了逐客令，其他客人也都找個借口走了。

  一會兒的功夫，本來熱熱鬧鬧的賞花大廳裡客人走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季府的人。

  季夫人“哐啷！”把手邊的茶杯摔倒地上，這樣也無法發泄她心裡的怒氣。“去！再派人去雲端說，要是他們不能把我丟的面子撿起來，我派人砸了他的招牌！”

  掌櫃的緩了很久才有了一點力氣，他兩眼空洞的看著雲端的大廳，這個大廳是他做了掌櫃的後重新翻修過的，比之前的大了差不多一倍，也豪華很多。他做雲端做了將近五十年了，十五歲進雲端做夥計，用了二十年做上了掌櫃。掌櫃一做就是快三十年了。這次彩衣秀耗盡了他全部心血，本來想著這事做好了，他就能榮養了，想不到竟然一時心軟出了這種事。“唉！這是老天爺不幫我呀！”掌櫃的心酸無比，兩行眼淚從眼角默默流下來。

  “掌櫃的，東家請您去一趟。”傳話的小夥計低著頭對掌櫃的說。掌櫃的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桃雨目送掌櫃的步路蹣跚的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