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都不容易

  貴人輕移蓮步，像平底漂移一般前行。掌櫃的後面跟著，娘子們在更後面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陪著走。貴人走到正中坐下，掌櫃的指揮人把正廳門關上，閉店。

  “讓她們把新衣服都呈上來我看看吧。”貴人的聲音圓潤低沉，透著威嚴。“是。”掌櫃的衝著娘子們一揮手，娘子們身後的大丫鬟紛紛上樓來。這麽多人上樓，踩踏樓梯的聲音卻很小。桃雨看她們一個個都提著氣，腳步輕輕走得卻很快，這樣走最累人了，大丫鬟們平時在小丫鬟面前很光鮮，其實誰的艱難誰知道。桃雨心裡很同情她們，忽然她感覺到一到惡毒的目光一閃而過，雖然很快，但是桃雨捕捉到了拿到目光，是姬美發出來的。桃雨心裡忽然預感到一絲不安。

  桃雨要好好想想有沒有不妥的地方的時候，大丫鬟們已經上來了。每個人走進自己的那一間貴賓室，各間的小丫鬟們紛紛跟著進去桃雨也來不及想了。桃雨跟在銀雲後面，銀雲臉上非常嚴肅，自己拿起新送來的三件衣服，指揮桃雨把每件衣服的配飾拿上然後就轉身去樓下。桃雨趕緊跟上銀雲。樓梯上拿著衣服的丫鬟們衣決飄飄的下來，像飄起了五顏六色的雲彩。

  一會兒，樓上的衣服都拿下來了。大家都站到自家娘子的身後。掌櫃的說：“林娘子把衣服呈給貴人。”一號貴賓間的人出來了，把三件衣服一次給貴人看過，貴人沒有留樣，二號的齊娘子就把衣服拿上來。

  大家按順序展示衣服，後面的娘子們趁機再檢查一遍衣服，以免有遺漏的地方。桃雨看見李娘子的臉像被凍了一般寒下來，她的心也跟著墜下去。桃雨順著李娘子的目光看去，銀雲捧著的三件衣服中那件高貴紫的衣服衣角上竟然有塊銅錢般大小的黑色汙跡，那汙跡看上去像是墨漬。銀雲怎麽能出了這種差錯？桃雨大腦飛快的思索著，她知道肯定和姬美有關，姬美的那道目光就是證明。可是，現在不是揭發姬美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去掉這塊汙漬，不然被貴人發現了，桃雨猜測她們六號貴賓間的三個人都會被嚴懲，不然李娘子臉色不會那麽難看。

  銀雲覺察到李娘子的異樣，很快她發現了那塊汙漬。桃雨看見銀雲的身體抖起來。李娘子很快地把銀雲遮擋在身後，小聲說：“快點處理掉。”銀雲的手顫抖著從衣袖裡掏出一個荷包來。打開荷包，裡面有針線。銀雲拿出針，選了和衣服同色的紫色絲線，可是，這麽大一塊汙跡怎麽遮得住？繡上一朵花？時間來不及。銀雲急的額頭上冒出汗來。

  桃雨顧不得那麽多了，她剛剛想出了一個主意，現在也沒時間先說給李娘子和銀雲聽了。桃雨從銀雲手裡拿過針線，銀雲也沒有阻止，任她把針線拿過去。桃雨把裙角翻過來，拿針飛快地在反面縫了一個揪，正好把那塊汙跡揪在裙角裡面。銀雲明白了，她從桃雨手裡把針線奪過去，她的針線比桃雨縫的好。她在裙角的另一處又縫了一個同樣大小的揪，接著隔了差不多距離又縫了一個、、。銀雲一共縫了六個揪。縫好了，把裙角扯開來看看，就像是故意做出來的褶皺。

  銀雲悄悄示意了李娘子，李娘子回頭看看，褶皺散開像花紋一樣，給這件高貴的紫色群子增添了一些可愛。李娘子輕輕點頭。銀雲的心終於放到肚子裡。她悄悄地長出了一口氣。

  這件衣服到底能不能過關，還得看貴人的。桃雨緊張的盼著貴人快一點看這件衣服。

  終於輪到了李娘子。李娘子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面帶著得體的微笑，把三件衣服一件一件展示給貴人看。紫色的這件是最後展示的。貴人示意李娘子把它穿上看看。李娘子換上衣服，貴人看了又看，最後笑著說：“衣服很好看，尤其是裙角很好，可惜，我穿上的話顯得不夠莊重。”

  貴人沒有看中這件衣服，李娘子的心終於放下來，銀雲和桃雨覺得終於過了這一關。只有李娘子的臉上沒有一點地輕松。難道後面還有難過的關？桃雨心裡帶著疑問。

  貴人到底選了哪些衣服，桃雨以為只有她沒在意，其實李娘子和銀雲都顧不上關心那些。等送走了貴人，掌櫃的笑臉忽然像被千年寒冰冰封了一般冷得能凍死人。

  娘子們都垂手肅立，大丫鬟們也噤若寒蟬。小丫鬟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學著大丫鬟的樣子站著。

  “說說吧，怎麽回事？”掌櫃的忽地就發話了，也沒有指明問的誰。

  李娘子走出來，站到中間，對掌櫃的說：“我房裡新來的紫色衣服不知道怎地裙角竟然有一塊黑色汙跡，事出突然，我來不及稟報掌櫃的，隻好讓兩個丫鬟想辦法遮掩了。”

  掌櫃的沉默不語，把娘子們一個一個的看了一遍。掌櫃的目光如炬，在他的注視下娘子們和丫鬟們都低下了頭。

  “大家都知道世子妃最喜歡紫色的衣服，這次世子妃來如果選中我們雲端的衣服，那是雲端的榮耀。李娘子辦事不利，從六號將到十號，跟著的兩個丫鬟，也要懲處，就由李娘子處罰。”

  “是。”李娘子心平氣和地領罰，桃雨心中對她又佩服一分。

  李娘子帶著銀雲和桃雨到六號很快收拾完了去了十號。十號的馬娘子和李娘子碰面的時候兩人互相點點頭就過去了。春芽卻對著桃雨露出了得意的笑。

  進了十號，李娘子和銀雲把樣衣一件一件清點掛上，桃雨跟著後面拿衣服遞衣服，三個人乾的很快，下午鋪子大樣之前就乾完了。

  李娘子被降到了十號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桃雨去給李娘子泡茶的時候就有人陰陽怪氣地對她說話，桃雨根本不放在心上，回去也沒有對李娘子說。等到去給李娘子拿晚飯的時候，廚房裡的人竟然給桃雨裝了一份大丫鬟的飯菜，桃雨沒有忍下來，大聲指責那個裝飯的廚娘，那個廚娘本以為桃雨不敢揭穿，被桃雨大聲一嚷嚷，嚇得趕緊給桃雨道歉，立馬就把飯菜換了回來。

  (本章完)